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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生

夜色下,一只黑色豹子呆呆的望着身后的一座黑色古堡。淡淡的银色月光洒在它的身上,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白沙。

许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古堡。

“一年了,我该走了,再见了,泰丽莎。”说完,一抹黑色的流光在他身上闪动,黑色豹子的身躯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古堡中,熟睡中的金发少女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再次沉沉的睡去,嘴里还嘟囔着:“安德烈又跑出去玩了!”

清晨。

“安德烈,该吃早饭了!”金发少女懒懒地对着天花板说道。

“安德烈?”通常这个时候,回答自己的“嗷呜”声,并没有如约而至。

“又跑出去玩了?!”泰丽莎挠了挠自己蓬乱的头发,从床上坐起。

门外的侍女听到了大小姐起床的动静,马上鱼贯而入,手上端着早晨大小姐和她的宠物的各种洗漱用具。

“你们看到安德烈去哪了么?”泰丽莎说。

“没有,大小姐。”侍女回道。

“奇怪,今天它竟然连牙都不刷了?!”

往常,安德烈即使早晨不在床旁,看到侍女们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时,也会很快的过来。

但是这次,她都洗漱完了,也没看到安德烈的踪影。正当她奇怪安德烈今天的反常的时候,门外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后而来的是轻轻地敲门声。

“大小姐,是我,我有事告诉你。”管家阿尔德里奇的声音传来。

“好的,阿尔爷爷,我马上出去。”泰丽莎说。

泰丽莎换上校服,打开了门,看到了有些焦急的阿尔德里奇。

“怎么,阿尔爷爷?”泰丽莎疑惑地问道。

“昨天晚上,有仆人看到安德烈从庄园大门上跳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有些担忧地说道。

“什么!”泰丽莎先是一惊,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道:“难道它又准备跑出去疯玩几天么?”

“嗯……”阿尔德里奇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次恐怕不是,大小姐跟我来吧。”说完便带着泰丽莎朝着古堡里的小型图书馆走去。

片刻后,两人来到图书馆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幅巨大的诺澜泰尔星的地图。

阿尔德里奇开口道:“大小姐,你看灰谷森林那里。”

泰丽莎顺着阿尔德里奇的指示看向地图上一片绿色的区域,在灰谷森林四个字下方,有一只清晰的黑色爪印。

“这是安德烈的爪印。”泰丽莎越发越感到疑惑。

阿尔德里奇再次开口道:“你看桌子上。”他指了指面前用来阅读的桌子,说:“通常仆人们都会在大小姐晚上阅读完后,把这里的收拾整洁的。但今天早起,桌子上却并排摆了三本书。”

泰丽莎急忙走到桌子前,然后躬身看去,桌子上并排摆了三本书,分别是出自不同时代的名著,著名人类文学家阿诺·契科夫——《我的使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约翰——《种族的诞生》,最后是现代畅销作家罗琳·唐——《生活中的光明》。

当泰丽莎看到桌子上的三本书后,她先是思索了一阵,然后突然哭了起来,紧接着是又抿起嘴笑了笑,最后,又一次哭了出来。

身旁的仆人们看着平常优雅得体的大小姐突然又哭又笑,心中充满惶恐,还好这时管家大人阿尔德里奇拯救他们。

他摆了摆手,让仆人们都退了下去,然后静静地站在泰丽莎身旁,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泰丽莎抬起头,泪眼含珠地看着阿尔德里奇说:“阿尔爷爷,安德烈不会回来了,对么?”

“何以见得呢,大小姐。”阿尔德里奇温柔地说道。

“它把爪印印在了灰谷森林上,是告诉我,他回去了,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她顿了顿哭丧着脸说道:“桌上的三本书,第一本是《我的使命》,它是在说它有它的使命;第二本是《种族的诞生》,是在告诉我,它的使命是它们关乎它们的种族,它不得不去。”

说道这里泰丽莎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她说:“而第三本《生活中的光明》,是在说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是它最开心最快乐的日子。对么?!”

“可是,大小姐,安德烈只是只豹子,虽然是稀有的月纹豹。但是,它怎么能看懂桌子上的三本书呢?”阿尔德里奇依旧温柔的说道。

“你不明白的。”泰丽莎摇了摇头,说道:“安德烈不是普通的月纹豹,它能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有时候我甚至会把它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既然它这么聪明,它会不会和我的喜欢的东西一样呢,于是我就给它读起了一些书籍。”仿佛想到了什么,泰丽莎又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刚开始,我觉得自己很蠢,但直到有一天,安德烈竟然主动拿起一些书籍让我读给它听。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它是一只非常特别的月纹豹。因为在记载中,从来没有任何一只月纹豹能看懂人类的书籍。”泰丽莎感慨着。

“这么说,安德烈它是主动离开的,因为它族群的未来?”阿尔德里奇问道。

“是的,这三本书都是我给它读过的,它用它的方式和我道了别。”泰丽莎说。

两人沉默了片刻,阿尔德里奇说道:“需不需要我派人去灰谷森林看看?”

泰丽莎依旧沉默着,她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既然安德烈已经同自己道别了,自然不希望自己再去找它。

她说道:“不用了,阿尔爷爷,我现在要去找霍金斯教授谈谈。”

说完,她打开手腕上的智能手环,对着书房内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庄园门口的飞梭——幻影305早已等候多时,只是泰丽莎进入飞梭内后,看着身旁空空的座位,心中再次涌上了淡淡的失落。

庄园距离阿斯特兰纳学院并不近,但对于最新款的,最高时速能到达音速的飞梭来说,这种距离只需要短短的十多分钟就能抵达。

当泰丽莎满怀心事的走到霍金斯教授办公室的门口时,她听到了里面的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怎么能不阻拦它!就那样看着它消失在森林里。”

是霍金斯教授的声音。

一个清冽的女声响起:“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它眼中的坚决,那种义无反顾的坚决。”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泰丽莎走进办公室里,首先看到的便是那一抹高挑的白色,森林之矛——玛维·挽歌,自己的“奶奶”。

“泰丽莎!”霍金斯教授激动的说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要问你,为什么安德烈会连夜进入灰谷森林?它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玛维也说道。

“对不起,教授。是我没照顾好安德烈,我……”泰丽莎话还没说完便被霍金斯打断。

“不用说这些话,你对安德烈的喜爱我们都看在眼里,我问的是,昨晚上安德烈有什么异常么?”霍金斯教授接着说道。

“并没有什么,教授,它同往常一样,吃饭、散步、休息。”

玛维听到了泰丽莎的话,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

“虽然昨天晚上没有什么特殊,但今天早上,我发现安德烈给我留下了这些。”泰丽莎急忙打开智能手环,把刚才在家中拍摄的照片,一张张地投影在外面。

十几分钟后,霍金斯教授皱着眉头说道:“你是说安德烈是想表达的是,它要回去捍卫种族的繁衍和复兴么?”

“我想是的,教授。”泰丽莎失落地说道。

“等等!”这时,玛维打断了他们两人的谈话,说道:“你们难道不怀疑一只豹子怎么能认识灰谷森林的地图和这三本书上的字呢?”

“玛维,你可能不太清楚安德烈的特殊性,我和泰丽莎曾经用测试人类智商的实验对安德烈进行测试,结果它竟然能达到14岁人类的智力(许墨表示自己放水了)。”

“你能想象,一只刚刚成年的月纹豹,竟然达到了14岁人类的智商,而它仅仅和泰丽莎生活在一起一年不到。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嘛?”霍金斯教授问道。

玛维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

“这代表,在进入星际时代后,不仅仅人类在不断进化,野兽、魔兽们也在不断地进化。”霍金斯教授激动说道:“这也许就是我们寻找不到安德烈的种族栖息地的原因,它们也许真的进化出一种对抗生物雷达的技能或者天赋。”

“你是说,灰谷森林中真的存在着一支我们从来没发现过得月纹豹族群么?”玛维说道。

“是的,这很有可能!”霍金斯教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大声说道:“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安德烈这次的选择一定是为了自己族群。玛维,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再次看到月纹豹在灰谷森林中活跃。”

玛维也有些激动,她仿佛回想到自己年幼时,在森林中和母亲的月纹豹一起玩耍的样子。

泰丽莎听到了霍金斯教授的话,也好像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某些念头,她和安德烈不仅是主人和宠物,还是伙伴和朋友,她也得尊重伙伴的选择。

而这一切都在许墨的计划中。

诺澜泰尔星的秋天似乎和遥远的故乡一样,金黄色的叶子随风飘荡。一个黑发少年,拿起了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树叶。

他和身旁很多同龄人一起,在一位高个老师带领下,慢慢的走进了阿斯特兰纳学院的金色大门。

“小悠,准备迎接人类的生活吧!”他眯起了自己久违了黑色眼睛,享受着微凉的风。

“可是,主人,我不认为您现在的身份能活的比原来更好。”一只绿色双马尾小萝莉有些怯怯地说道:“起码,起码,吃饭上肯定无法比。”

“你看,今天的风儿很喧嚣!”许墨装作没有听到小悠的话。

“主人,你身旁的少女们,好像也不如泰丽莎漂亮啊。”

许墨不想说话,他跟着人流向前走去。队伍前列的高个老师,依旧在滔滔不绝的讲解着阿斯特兰纳学院的历史和眼前的华丽喷泉。

这时,仿佛有感应一般,许墨抬头看向他第一次来到学院时,进去的那栋建筑。

一张落地窗前,一个金发少女也同时看向脚下的人群,两人四目相对,许墨有些心虚,他侧过头看向远处。

而窗户上的金发少女,也有些迷茫,下面那个黑发少年的眼睛看的好熟悉,但是她搜遍脑海却没发现在哪见过他。

“主人,根据系统显示,您现在的心跳、肾上腺素、多巴胺等一系列指标均与往常有较大的差异,根据分析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内疚、心虚等情绪发作时。请主人及时调整哦!”小悠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走吧,泰丽莎,你该去上课了。”霍金斯教授说道。

“……哦,好的,教授。”泰丽莎愣了一下,说道:“再见,教授和玛维……奶奶。”

看着远去的泰丽莎,玛维说道:“我也走了,我会持续观察灰谷森林,有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说完不等霍金斯回答,便利落的转身离去。

只留下霍金斯教授在原地,苦苦的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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