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画里有树,有人,有鸟,可谓是栩栩如生,只是与这位师父说的却不同?”
那老僧听的李莫尘说不同,眼里却是放光:“有何不同?”
“佛家讲究万事随缘,众生平等,倘若树是树,人是人,岂不没了众生平等这一说?”
“那依施主之言,此偈该如何做?”李莫尘望了望,又朝前走了两步,过了少许,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妙哉,妙哉!”众弟子滞了一会,尽皆拍手道。
“噗!”那老僧却是连退三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众弟子见状,慌忙上前:“师父!”那老僧摆了摆手,坐起身来,搓了搓手中的佛珠道:“善哉善哉!此乃天命也!”李莫尘见那老僧无故吐血,以为是有顽疾缠身,当即道:“大师无恙吧?”
“多谢施主挂念,并无大碍,只是多年心结已了,方才吐出一口血来。果然尘世如花果,有缘自相遇。”
众人听的稀里糊涂,尽皆不解,那老僧却又道:“本来我是南少林五祖的大弟子,佛门宗学皆有所的。有一天五祖召开坛会,以此画作偈论道。我当时年轻气盛,便是作了一首小偈,这小偈正是素觉所吟这一首。我之前曾给素觉悟过这小偈,不料直至今日,他却依然未得,倒是这位施主,先行悟出。哎!”
“可是师父仅凭这一首也足以力压其他人了吧?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这么有慧根。”
“非也,非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当时众人也跟你们一样,作不出其他偈子,便是刚要开口,便觉不如此首,也是作罢。五祖却是不满,令人去找我那师弟惠能。惠能是个粗和尚,惠能是个粗和尚,大字不认一个,可是悟性却极佳,他看了这幅画,又听到我所作的小偈,便是吟出与这施主一模一样的偈子来,当真是佛门奇缘。后来师父圆寂,这方丈之位自然是落到了惠能手里,我心里不服,便是出走来到了这金光寺。这些年一直不解师父何意,今日被这位施主点醒,方才恍然大悟。”
“阿弥陀佛!”
“大师严重了,晚辈只是信口开河,纯属运气罢了。”
“运也罢,气也罢,这都是施主的机缘,可惜施主不是佛门中人,否则日后佛缘无限。”
李莫尘正愁的如何开口拜师,听的方丈大师如此说,便道:“倘若大师不嫌,今日便是收下弟子,弟子甘愿皈依佛门。”说着便是单腿跪了下去。
“施主不用心慌,你的事空觉都给我说了,容我再看看。”
那老僧说着便是左手一抬,李莫尘整个人便是提了起来,又好左右前后一阵掌风旋转,李莫尘只觉转了个三四圈,身上被点了好几处,待得回过神来时,却已是一口淤血吐出,当即觉得气血顺畅,不如之前那般梗塞。
“多谢大师!”
“不必客气,只是我用真气将你那丹田经脉处的破裂处封住了,倘若治好,只此不够,日后须不得动气与筋骨,否则伤口在裂之时,便是神仙也难就。”
李莫尘本欲心花怒放,听的此言,却是萎靡了下来,“大师出手晚辈已是感激不尽,何须完全治好。只是可惜我日后不得练武,与废人无异,愧对了父母亲给的这副好皮囊。”说着尽是从怀中掏出匕首,朝脖子处抹去。这老僧倒非常人,只刀子离那脖子还有一寸便是被其右手两指稳稳夹住,又一使劲,刀子便是断了两截。
“施主也莫伤心,这伤虽然难治,却也并非没有办法。本门有一本无上内经,可令人脱胎换骨,移形换位,皆时只需将那经脉位置收缩重置,逼那丹田内的真气排出,再用药草滋补,便大好,只是……”
“只是什么,还望大师明言。”
“只是这心法非佛门弟子不能习,而且我这寺内也只有上卷,却是少了下卷。待你修的上卷后,得去那嵩山少林寺去修下卷。”
“弟子一想不能习武,这辈子终的慌乱度日,心便犹如死灰,还望大师收下弟子。”说着李莫尘已是跪了下去。
“罢了,罢了,此乃天命。我且收你为山外弟子,日后修的真经后还俗即可。”
李莫尘听得这老僧应允,又说日后还俗,当即大喜道:“多谢师父恩泽,请受弟子一拜。”
“嗯,我法号神秀,你又是我收的第一个山外弟子,以后你便叫秀山好了。”
“多谢师父!”
“嗯,空觉,拿剃刀来。”
…………
“佛门浩瀚深似海,一日为僧终身佛。世有三千生,不可妄欺生……”神秀一边刮着头发,一边道:“你既为山外弟子,今日便是只剃你半边头发,剩余半边待你他日放下红尘,彻底想入僧时在剃。”
“阿弥陀佛,谨遵师父教诲。”
“嗯,空觉,带领秀山去后院领了衣物,安排住宿。”
“是,师父。”
李莫尘叩头谢过,待得跟着空觉走出殿内,素觉却是凑了上来,“师父,这易经筋上下两卷寺里都有,为何只对秀山师弟说只存上卷?”
“鸿鹄终有一日会高飞,秀山非池中之物,我即便将这经法传授也难留,还不如作个顺水人情,将他推到你师叔那里,你师叔见了他定然欢喜的很,再说这等奇缘,想必你师叔也想见识。”
“阿弥陀佛,还是师父看的透彻。”
“素觉啊,你悟性此你空觉差师弟差了好多,好在勤奋好学,心性坚韧,这禅宗道学须得好好参悟。”
“是,师父。”
后山僧舍内。
“师兄,师父可真是菩萨心肠,不仅收了我,还准我日后还俗。”李莫尘对着空觉道。
“那是自然,师父的佛门造诣可是极深。”
“你说师父的武功怎么样?我若让他给我教武功如何?”
“不可,不可。教武功有专教武功的长老,外家是戒心长老,内家是朔心长老,你不可向师父学。”
“为何不能向师父学?师父之前那两指可是微风的很。”
“那是两指禅。师父所修为禅宗,这金光寺为法相宗,寺内定当以法相宗为主。”
“既宗派不同,师父又怎的当上方丈?”
“这我便不知,定是师父资质过人罢了。”
“哦,那师兄学的什么?”
“我学的也是那法相,寺内学禅宗的不过素觉师兄与师父两人,其余人皆是法相。”
“那法相与禅宗哪个厉害?”
“这不好说,法相起初修炼容易,可到后期却是很难,禅宗刚开始很难,中间会很简单,可下来又会变难,而且越到后面越难。”
“禅宗修炼难,那就是禅宗厉害了?”
“也不一定,得看修炼的人的高低了,素觉师兄虽修禅宗,可让他与这两位长老打,他也定然打不过。”
“哦哦,多谢师兄解惑,不知日后我该习哪一门?”
“此事师父定有打算,不可猜,不可猜。”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