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的小王爷,随手拿起了桌上的纸条。
“鱼已咬饵。”
字写的歪歪扭扭,多年未见,依然写的一手烂字啊。
随手烧掉纸条,静静坐在床榻上也不知想的什么。
太阳才刚刚出头,昏暗的房间内,显得小王爷曹溪的脸旁略微有些扭曲。
河北盘龙江岸,矗立着一座简陋又可怕的城池。
为什么说这座城简陋呢?
对于一座天下知名的城池来说,外围建造的好似军营一般,只用些许木栅栏围住,却没有高耸的城墙,确实是简陋了些。
只是这座简陋的城池位于盘龙江岸,直面王朝老对头大莽三十一年,从未有一次失城。
外围虽是简简单单,内里却是另有乾坤。
整条盘龙江西出昆仑,东入南岭。
顺着江,从西往东,出了昆仑便是湖州。这湖州是大新的称呼,大莽也有一称呼叫绝人城。
这湖州是什么?其实就是个四不管的地带,位处大莽,北原,大新,鬼域之间。
湖州虽是夹于俩朝之中,俩边朝堂均是立了州府,划于版图,可实际上却是个没人要的地界。
为什么呢?奇就奇在了这。昆仑山上流淌下来的还有一条江,北面唤作沙江,南面唤做澄江。由西北昆仑直入东南湘州东海,这沙江也是一条浩大无比的长河,比邻天堑盘龙江。
沙江河水澄黄,混着泥沙。俩条大江造就了湖州这样一个泥泞之地,远远看去就是一片青青草原,其实暗藏杀机。底下是一大片的泥沼,寻常高手都找不着一个立足之地的广阔泥沼,无论大新还是大莽,都曾试过派遣大军从湖州穿江越境,哪怕数十万数百万人,都是有来无回做了泥下腐尸。
如若立于高出,便能一眼看出将军府的不凡之出。整座内城是建于盘龙江之上,内城的建造就像是一座桥,连接着盘龙江俩岸的俩大王朝,无论对敌南面还是北面,都可从容。
整个内城的建造应了八卦五行的理,内城是有城墙的,建的是实实在在的铁墙,这墙还有着机关,如八卦阵法一般,其间之人想要哪边开便是哪边生门,若是强行闯入,必然为墙上弩炮穿射致死,或是坠入大江,生死由天,俨然一副水桶似的包裹住了盘龙江江面方圆十数里,无论哪边想要入城,都得这水桶开个面儿才行。
当然,既然是江,也是有桥的,南面三桥联通大新和将军府,北面俩桥联通着将军府和大莽。这五座桥梁也有着名字,叫做奈何桥。这名字当然不是大将军曹冲起的,他可没这水准。
内城城墙上,有一间不大不小的茅草间,在小王爷的记忆里,这里面住着个古怪的老头,说他古怪并不是因为他处于将军府这样的钢铁大成中,还住的是茅草间这种事情,而是自己五岁那年,年近六十的老头要拜一位刚好三十的女子为师,一位天下有名的刀客要学如何谋断朝堂。后来自己的学字的课,也就是跟这这位了,母亲说,这人的字里有刀意,刚直不阿。
茅草间里的老头,收到了来自南面的信。也是慎重不已,毕竟大将军已经七年没来过盘龙江的将军府,七年没曾闻讯过军中事宜。
再往东面走,随着小溪小流的汇聚江面越来越广,河水更加深邃。直到秦岭山脉,流入地下暗河进入北海。
秦岭山脉并不是一座山,而是南北纵向的一条山脉,中间有一条夹缝,俩边高耸的悬崖中间有一条深邃的裂缝,远看这夹缝就像是一条明晃晃的线从中分隔开了大新和大莽的东面,走进了才发现,这条夹缝的宽广可是半点不少于盘龙江的!曾有一位游历诗人经过此地,看着俩边高耸入云的天堑石壁中缓缓流淌着的瀑布,想来便是盘龙江的江水,给这地起了一名字,白龙峡。
也不知是不是俩朝的默契,均在俩边建立了边城,当然有着军队的地方就会有战乱,数百年下来,白龙峡俩边石壁上面刻着许许多多的钉锁,想来便是以前战时建立的铁索桥梁,从上往下数百米,这样的残破钉锁有着不知多少个,看着这样的情景让人不经想到炼狱之中想来也就这样了。
随着数百年的战乱,白龙峡中死的人可是堪比一州民众之数,想来早已超过百万千万。不知有多少年轻将士死于这里,又有多少家中父老无人赡养。所以军中将士给这白龙峡也起了一名字,冤死井。
近十年来,守着冤死井的大新将领就是小王爷曹溪的大哥铁将军肖离,他的名号也是从这里来的,只是这名号想来也为冤死井添了不少冤魂。
肖离在冤死井边也收到了一封信件,上面写着寥寥草草的几个字,字写的刚正不阿,很像是盘龙江那位的字,只是肖离知道,这字不是司马先生写的。
“你要做大将军可以,杀了你弟弟。”
肖离有俩位弟弟,一位掌管着将军府的暗哨,知晓天下事。
一位世人皆称其为河北第一傻子,前不久在京都龙城做了件不大不小至今还未做完的事情。
这字便是第二人写的,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