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是哪呀?”
喜儿从床上翻身起来,看见女子正在床边照料。
“这是我的屋子。”
“姐姐的琵琶呢?”
“放在桌前,在那呢。”
喜儿急急忙忙地跑下床,连鞋袜都没穿,确认琵琶还在,露出安心的神情。
“你很喜欢琵琶?”
喜儿点点头,“姐姐弹得好听!”
女子揽过喜儿,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头,“你这小嘴,还真甜。来,让我瞧瞧你的伤怎么样了?”
头倒是没肿得那么厉害了,但轻触时还是会疼痛。胳膊极瘦,身量也比同龄人矮许多,偶尔能见着一些伤痕,不用细想都知道是何人所为。
“李妈妈没怪我吗?今天没能按时洗好衣裳。”喜儿歪着小脑袋。
“当然没有。”女子沉思了一阵,又抚了抚她的小手,“喜儿,我和李妈妈说好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
“为什么?”
“你还想跟着她受苦吗?”
“不……想……”喜儿低着头嘟囔,“但是,姐姐你别哄我了,她怎么会让你带着我?”
“被你看出来了……”女子晃了晃喜儿的手,“确实不是真的。只不过你现在伤得重,她懒于照看,就推给我了。但你放心……姐姐会说服她的!”
“拉钩钩!”喜儿伸出小手。
“好,拉钩!”
怡红院内依旧灯红酒绿,笙歌婉转,偶有客人醉酒,砸碎几个酒杯,闹过一阵,也就消停下来。唯有女子的屋内格外宁静,只有小曲的哼唱声,伴着轻拍孩子发出的声响,仿佛这一刻与外界隔绝。
“树欲静而风不止。”苓细嗅其间气息,察觉到隐藏的险峻。果然,斗转星移,霎时间光阴流逝,喜儿的头已好了大半,李妈妈开始跟她挑刺。
“受了个伤还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身娇肉贵的?干活还不麻利些!”
要不就是指桑骂槐,“有些人,赖了人家的药钱,还敢不尽心尽力?”
每每遇见这种情形,女子都会出言相助。可碍于自己的地位,也不敢真闹成什么样,所以喜儿的委屈,并没有减少。
“要是我,被人这样欺负,一定千般万般地还回去!”阁主哀其不争,痛痛快快地斥责了一顿,可惜只有苓听得见。
“阁主,你没吃过这些苦,哪懂可怜人的难处呢?”
“你还真别说,那女子这不是去找那婆娘了吗?”
琵琶女抱着琵琶,只身前往李妈妈的屋子,不知谈了些什么。
“喜儿,李妈妈同意让你跟着我了。”
“真的吗?”喜儿眼里冒出光彩,然后又暗淡下去,“她没为难你吗?”
“怕什么,小傻瓜。”女子又刮了刮她的鼻头,“我只是承诺自己担了你的那份花销,她那么爱财,当然会同意啦。”
“那就好,那就好。姐姐,我会听话的!”
“娇儿,你来一下,李妈妈吩咐我和你交代些事。”一个姑娘唤过琵琶女,喜儿好容易松开她的手。
“什么事?”
“好好准备,张公子明日就会来,你可要好好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