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5号
假期已经过半,昨天给小姨打电话没人接,明明前两天刚给我打了国庆基金的。安茹也联系不上,看来真的是在国外玩嗨了。
8号要去参加对口班团建,我有点害怕。有多少年没有参加集体活动了,我自己都已经算不清楚了。
现实世界总给我压抑的感觉,一点小事就压得我喘不过气。现在没有人可以倾诉,我刻意的不在意也不见成效。现在的我是不可能自言自语了,不想给别人带来恐慌,收到的异样眼光已经够多了。
每天写这本日记倒成了一种放松的途径,我以为我坚持不下来的。毕竟从小到大我除了被迫坚持做梦,就只剩下坚持和安茹做朋友了。
我一直在回避的事情,现在也必须面对了。今天先把它写下来,每天自问一遍。
‘如果,这个世界不再有我留恋的东西,我会选择那个世界吗?’
小姨教会了我理智,她和我之间没有亲情这种温暖的东西,我只是她的一份责任。但她教给了我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让我不至于太过脆弱,而因痛苦选择脱离。所以她对我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安茹教会了我怎么爱人。她总是温暖的,就像橱窗中摆放的可爱娃娃,只要看到她就觉得治愈。看她时我经常会想到,小时候弄丢的那个娃娃。如果它没丢,我那时没去找它,现在我可能真的只能与一个洋娃娃作伴了。我之所以对新世界有所憧憬,可能就是因为她保留了我心底的那些温暖吧。
如果,我失去了她们。
我不能失去她们!
今天写了太多别的了,回归正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妙给我换了一幅画,从春日风景变成了雪中梅林。明明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但傲雪寒梅真的很动人,身体也条件反射的感觉到了丝丝寒气。
看这幅画看了很久,才舍得起身破坏它。
房中只有我一人,阿妙和小狐狸都不在。要不要再养一只宠物?房间里总要有些生气。可一想到狐狸突如其来的化形,我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洗漱干净,穿衣服时,发现自己的身材真的是大变样。昨天还是飞机场的我,今天已经拥有了女性的曲线。虽然昨天在池中时我已经略有察觉,但今日仔细一看,还是惊到了我。身上也不像之前一样僵硬瘦弱,而变得纤细而不露骨。
这个世界太过神奇,除了这样想,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解释。
在一阵阵自己的吸气和惊叹声中穿好衣服后,我看着首饰盒中让人眼花缭乱的簪饰,有些无措。才三四天头发已经从齐肩短发,变成了及腰长发,我对它们完全没有打理的能力。
刚抽出一根发带,准备随便扎一下时,阿妙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我一副无从下手的狼狈模样,笑着说,“我该找个时间教你打理头发了。”然后让我坐在凳子上,她开始帮我梳发。
“阿妙,你不觉得我今天变化很大吗?”我试探着问道。
“当然,你已经完完全全变成女性了,从身体到灵魂。”阿妙的语气像是在替我高兴。
我却一脸疑问,“我本来就是女的呀,为什么需要‘变成’?”
阿妙的手停了停,“我以为你知道的,”顿了顿问道,“你难道没发现之前你的躯体是没有性别的吗?”
我僵硬着转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想起了之前一直被说不男不女,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可...我只注意到自己不是个男的,哪能想到自己也不是女的呀!
“这个...性别还能自己选呢?”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资格,”阿妙有些好笑的答道,“你的这副躯壳并不是我们这些凡人生产的,性别的选择权只是它的一个小小特权而已。”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我的身体是神界制造,所以有很高的自主权,而昨晚我对于自己是女性的坚定信念,让我的身体发生认为我做出了选择。对应于此,今天我的躯干呈现出了女性的生理特征。
“那还能改吗?”既然自主权这么高,改变性别也不是不可能吧。
这时阿妙已经帮我整理好了发髻,她走到我面前白了我一眼,“很多选择是不可逆的,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我就只是好奇而已...又想到阿妙刚才的话,“你们不是妖吗?怎么会是凡人?凡人不应该指我那个世界的人吗?”
阿妙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无奈的解释道,“妖?你们不也是妖?只不过是不需要化形的妖。‘人’可以指代所有具有人形且有灵魂的生物。你别忘记了,最初的凡界指的是还没分开的妖界和魔界。”
“好了,今天就别问了。我应该着手给你准备一本百科全书了,省的你总是烦我。”阿妙把我的床铺一边收拾我的床铺,一边继续说道,“再过六日就要成婚了,等会儿先去吃饭,然后进浮玉宫,去面见狐王和赤曼公主。”
“对了,以后不用带面纱了。”她最后提醒道。
阿妙昨天所说的容貌大变化,应该就是这次性别的改变吧!
等房间收拾妥当,我跟着阿妙一起去吃早饭。
刚迈进院子里,就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到了我面前,是胡尔容。他低头凑近我的脸前,笑吟吟的说,“觅清变得更好看了。”
我还没经受过这种吹捧,脸瞬间变得有些发烫。这时阿妙伸手挡住了胡尔容探究的眼神,冷声说道,“你来干什么?浮玉宫没你住的地方吗?”
“我这不是想觅清了嘛...”胡尔容语气十分委屈。
这位大哥咱们能不能内敛一点,你这样张口闭口都是情话,我这小心脏会受不了的。
“先吃饭吧,”为了避免胡尔容继续口无遮拦,我拉起阿妙,快步朝餐厅走去。
“觅清,我不能跟你住吗?宫里太无趣了,我想跟你在一起。”胡尔容在我身旁碎碎念道。
我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阿妙,她却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丝毫没有要理我们的意思。
我想了想,开口答道:“你着急什么?再过几天不就成婚了。”
“是哦,”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胡尔容乖巧地端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脸上却挂着甜蜜的笑。
看到他这副傻傻的样子,我脸上也忍不住挂上了笑。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真的会让人心动。
我突然觉得,他的存在,仿佛让我在这个世界又有了一个安茹,一个可爱又治愈的存在。
吃过早饭,我们就坐着马车前往浮玉宫。
浮玉宫还是如同仙境一般的存在,虚无缥缈的美丽,每一眼都让人沉醉。我不由得想,这座宫殿是不是也有蛊惑人的能力,就像昨晚的那支舞,只不过浮玉宫的更加迷人些,甚至能蛊惑住扶泽妖主那样的人物。
这次来马车没有在宫门口停,而是载着我们直达目的地。
一下车我就被眼前的这座宫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大门的牌匾上端端地写着‘延宁殿’三个大字,我记得之前阿妙介绍过,它还有一个更加通俗的名字叫赤宫。
它是由赤波纹玉石修建而成,可它不仅仅是玉石堆叠的成品,准确说在一半的映衬之下,另一半就只是玉石的简单堆砌。
一棵高大的树依在宫殿的东侧,拔地而起,地砖表面盘踞着它根,占据了殿前的小半空地,一直延伸到湖水中。它不是简单的邻宫殿生长,而是在生长的过程中,不断的伸出枝干附着在宫殿的表面,就像是在吸收养分,并且不断延伸。最长的一根,已经越过了半个宫殿。
黑色细长的枝干,盘踞在红色的宫殿表面,同样黑色的粗壮主干已经高过宫殿数米,枝干繁茂,像是一把黑伞,上面没有绿叶,只有零星几个白色的花苞。这副场景诡异而又凄美,让我的视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我不知道是这一半宫殿依附在一颗树上,还是这棵树盘踞了半座宫殿。我猜应该是后者。
在胡尔容的摇晃下,我才回过神来。看到阿妙和苗慕扬也在用认真的眼神打量那棵树。
“为什么这棵树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生长啊!为什么没有人不修剪它呢?”我有些好奇地小声问胡尔容。
“母亲很喜欢这棵树,从来都是她亲自打理。之前有个宫女折了一根它的一截树枝,让这个树的伤口处流了很多血,母亲因此大发雷霆,禁止旁人再接近它。我有一次听到她说这树的种子,是她的一个很重要的故人送给她的。”胡尔容也配合的小声回答道。
“这是神枍树?”苗慕扬指着那棵树,一脸不可思议的向阿妙求证道。
我看了看它的乌黑的枝干,在心里那跟两个匕首的颜色对照了一下,确实是一个颜色。
“不是,”阿妙眼神冷漠,语气不屑地回答道,“这种魔物岂能跟妖主大人的神枍树相较!我们该抽空去趟这附近的缉魔司,看看他们是怎么做事的了。”
阿妙有些生气的甩了甩衣袖,朝宫殿走去。我们三人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