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日
今天班群里通知,放假回来要和对口班学弟学妹进行联谊。我立马去跟班长请假,说身体不舒服。
可班长以我旷班级活动次数过多为由,拒绝了我的请假。我猜应该是参加的女生太少。
本身就是理工科院校,又是理科专业,全院男女比例2:1。可能是占了性别的优势,虽然我待人不太热情,但班里男生对我态度都还好。
所以,去参加一次班级活动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我就站在那里当个人形立牌好了。
闲话就先说这么多,还是说梦境吧。
一睁眼就是一幅略带诡异的场景。
我正躺在广阔的青色的草坪上,天上飘着几朵闲散的云,太阳半躲在在云后,光芒柔和。有几只燕子在半空盘旋,不远处还有几朵娇俏的小野花。
本身是春意盎然的自然美景,但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正当我纠结是哪里不对劲时,蔚蓝的的天空突然出现了裂痕,随着裂痕的扩张,春意盎然之景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束起来的浅粉色的纱帐,正在束纱帐的阿妙,和古朴的房间,正是我昨日来的那间卧室。
看我有些受惊的模样,阿妙说道,“不过是幅画,以后每日看就习惯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心中腹诽,为什么要挂这种画啊!
整理好纱帐后,阿妙把我扶起来半倚在床头,然后转身端过一只碗。我记得那只碗,昨天就用它喝的,那种苦进灵魂的药。
“喝了这一碗,一会儿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可看着白玉碗中浅褐色的药,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欲望。强行抬起的手臂,也条件反射的微微颤抖。
看到我的反应,阿妙笑着说:“今天的药不苦的。”
听到阿妙这么说,我松了口气,接过碗,一口气灌进了嘴里。确实没有苦味,还有丝丝甜味。
“你先在床上活动活动,或者在地上练习走路。我去把你的衣服拿来,等会要出门。”阿妙边说边收拾桌上的瓶瓶罐罐。
她一离开,我就把被子掀开,准备下床试试。刚起身,窗边突然传来了异动。
我用手把脚搬了下去,坐在床边,正准备站起来,去看窗边发生了什么。突然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扑进了我的怀里,我刚努力抬起的屁股,又被扑了回去。
低头一看,正是昨天的那只狐狸。那时天色较晚,也没仔细打量,只注意到它灵动的眼睛。
双手卡在它的腋窝,把它举了起来。是一只红色的狐狸,只在胸口有撮白色的毛,像是颗心形。体型娇小,十分瘦弱。小肚子圆滚滚的,嘴边还沾着糕点的残渣,想来是刚吃饱。
“你倒是自来熟,干脆跟着我算了。正好我在这也无亲无故,你来跟我当个伴,好不好?”我把它抱在怀里,摸着它说道。
正被顺毛顺的舒服的它,听到我的话,原本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眼中竟有纠结的意味。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说完就把它放在了床上,继续了我的行走练习。
它也懂事,就趴在床上安静的看着我。
在床下步步费力的我,看到它可爱的样子,也不由得觉得轻松了许多。突然有些理解,那些养毛茸茸可爱宠物的人的心态了。毕竟真的很治愈。
绕着房间走了三四圈,腿脚也从之前灌了铅般的沉重,变得轻快了许多。
这时,阿妙抱着一摞衣服,走了进来。
到衣柜边,我忙过去帮她把柜门打开。她把衣服一套一套整理好,挂整齐后。
指着一套粉白色的丝绸华服,说道,“今天就先穿这套,狐族比较重视着装,我们不能失了礼仪。”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她今天的穿着同往常完全不一样,有种低调奢华的感觉。虽然还是青色,但光滑的布料、精致的绣样、精美的首饰、成熟的发髻和妆容,让阿妙从邻家少女变成了富家贵千金。
“那套,等狐花祭的时候穿,”阿妙指着一套更加繁复华丽的大红色衣服,说道。
又指了指旁的衣服,继续说道,“那些平时穿就好。”
我的眼睛看到那套红色的衣服,就移不开了,它太过华美,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拖地的裙摆上用金色的线,绣着一簇簇姿态各异的不知名的花,袖口和衣领处是精细的纹饰。其余部位还有暗纹,像是一幅完整的图腾。
心里不由得纳闷,穿成这样真的不会喧宾夺主吗?
“这套好像嫁衣呀!”我指着那套红色的感叹道。
“嫁衣?你如果是穿嫁衣的,那你的嫁衣一定比这个华丽。是吧?”阿妙摆弄衣服的手顿了顿,看着我说道。最后的那个问题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我身后的小狐狸。
阿妙正帮我穿衣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应该习惯女装吧?”
我疑惑的看了看她,小心说道:“应该...穿的惯吧。”我不习惯的是这一层一层往身上套得麻烦,不过居然并不是很重,也不觉得闷热。
“那就好,”阿妙舒了口气,“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只准备了这些女装。”说着还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我虽觉得她的问话有些怪异,却只想到她是怕我不适应,就没再问。
穿戴好后,阿妙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还是太瘦,但仍可以看出故人的模样。”说完这句后,就给我戴上了一块新的面纱,边角处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跟那件红色华服上的一样。
小狐狸看我穿戴妥当,也绕着我转了两圈,还时不时点点头,像是表示满意。
我看它这么有趣的表现,忍不住把它抱起来,揉了揉它的脑袋。
阿妙看我跟狐狸亲昵的互动,轻咳了两声,“走吧,车在外边等着了。”走到门口,又转身补充道,“把它也带上,送它回家。”
阿妙这么一说,我感觉到原本活泼的狐狸身体僵了僵。恐怕是它原来的主人对它不好,我开始打算要不要接手这个小家伙,如果它原来的主人同意的话。
就摸了摸它的背,小声安慰道:“我会保护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我说完这句后,仿佛听到了已经走出卧室的阿妙的一声轻笑。
我也不再耽误,抱着狐狸,连忙跟上了阿妙。
到府外,看到马车的体积以及它的装饰,我再一次意识到了那两人的壕无人性。
上了马车,才发现苗慕扬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今天的他一身白衣,头发规矩的束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把竹形白玉骨的折扇,腰上还别着昨天的墨色玉佩。闭着眼,面无表情。
倒有些仙风道骨,这是我的第一感受。
可他睁开眼,看到正在上车的我们时,就立马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女人真是麻烦!”
在瞥见我怀里的小狐狸时,冷哼一声,往角落挪了挪。又闭上眼睛,恢复了冷清的模样。
阿妙听他那么说,只白了他一眼,就靠着他坐下。示意我坐在她身侧。
苗慕扬还真是变脸的一把好手。我不知该说这个男人变幻莫测,还是幼稚。总之,还需长期观察。
路上,我想掀起窗帘看看外面,阿妙却制止了我。什么都没解释,就只摇了摇头。
好在窗帘是半镂空的,隐隐约约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是与昨天出去赏夜景完全不同的方向,在人流较多的街道走了几分钟,后面就只有极少的马车往来。不过都没有我坐的马车显贵。
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个湖边,湖中心像是有规模不小的建筑物。
我想起了昨晚那漂浮在水上的白玉宫殿。如果是去那里,我今夜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想到这我不由得小声笑了出来。
“这里叫浮玉城,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浮玉宫。浮玉宫几乎全由浮玉山脉采出的波纹玉石制成,美轮美奂不说,更是拓灵修仙的圣地。整个妖界能与它相较的,恐怕就只有中月城的奉月塔了。
“当年妖主大人一见浮玉宫就不愿离去,生生在这里赖了半年多。其间也是发生了不少趣事呢!”阿妙缓缓的介绍道。
说道‘趣事’两字,仿佛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一贯的微笑,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正当我分神思考阿妙的语气时,马车突然转弯,驶进了湖中。
我沿路并未看到什么桥,窗外也未见桥梁栏杆。可马车走势平稳,并没有任何坠湖的风险。外面的车轮声、马蹄声中,也未夹杂水花声。
我疑惑的看了看阿妙,想着她会为我解答。
“下车你就知道了,”阿妙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开始整理她稍有褶皱的裙摆。
她这么一说我心中的好奇更盛,一心只想快点下车。
等阿妙整理好衣服,马车也渐渐停了下来。
我刚准备起身,苗慕扬就先一步跨了下去,阿妙也紧跟在他身后下了车。门帘被掀起的瞬间,我瞥见了不远处波光粼粼,晶莹剔透的宫殿。
我连忙跟上,迈步下车的时候,我却有些犹豫。车下荡漾的水纹,让我有种一踩下去,就落入水中的感觉。奇怪的是这湖水中没有倒影。
见我犹豫,怀里的小狐狸有些着急的先跳了下去。我看小狐狸跳下去,未溅起水花,也未掉入水中,脚下却激起一圈圈涟漪。
“你猜这波纹玉石,为何如此命名?”阿妙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小心翼翼不敢落脚的样子。
她这么一说,我才放心地踩了下去。
脚踩在实地上才有种踏实的感觉,才能踏实的观赏眼前美轮美奂的宫殿。
我一开始还以为宫殿波光粼粼是因映着水光,如今知晓了波纹玉石的神奇之处,对它就更加好奇。突然有些理解见惯宝物的妖界之主,都对这里偏爱有加的心情了。
蹲在地上轻轻一点,就会泛起一圈圈涟漪,就像是一座水做的宫殿。
“沈觅清!”
听到阿妙的喊声,我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的队伍。于是拎着拖地的裙摆,急急追上。
“这里可是狐族的地盘,随便乱碰,小心被迷了心智。”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在失神的的空当,小狐狸不见了。
阿妙见我慌乱的四处看,出声道“那只狐狸回家了,一会儿还会见到的。把你的裙摆整理好,我不想在狐族丢人。还有,跟紧我们。”
我只好跟在阿妙后面,尽量让自己走得端正些。
“为了不再让你分神,我还是多跟你说说话吧。”阿妙的话让我来了兴致,她讲的一般都是些有趣的故事。
“波纹玉石并不只白色一种,颜色越深其内含灵力就越精纯。也就是说,白色的是最次等的一种波纹玉石。但你别因此瞧不起白色的波纹玉石,它已是世间玉石中的上品。
“在这浮玉宫的深处,有一处红色的波纹玉石建成的宫殿,名延宁殿,也叫赤宫,是历代赤狐王妃居住的宫殿。那里才是整个浮玉宫最华贵的宫殿。
“赤波纹玉石虽然珍惜,但也不是最罕见的。这狐王还有一张漆波纹玉石床,名叫枕星眠。那才是世间罕有,玉石中的极品存在。据传那张床中蕴含星辰之灵,是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不知为何,听阿妙说这些时,她的语气中总有一种在介绍自家后院的自豪感。
开始我们一直沿着宫殿的最外围行走,分不清路与湖水的边界,遥遥可以望见岸边来往的行人。
右转,跨过一道拱桥,就有一个穿浅蓝色衣裙的妙龄少女,迎了过来。朝苗慕扬施了个礼后,没有说话,径直在前带路。
跟着她在园中左拐右拐,路过了一座座造型别致的楼阁后,迈过一道门槛,停在了一座中规中矩的楼前。
“请各位在里面稍坐片刻,一会儿会有人来招待各位,”少女低着头,能看到嘴角的浅笑,声音十分温婉。
苗慕扬和阿妙只点了点头,就进了房内,在椅子上端坐着。我也只好学着阿妙,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与波纹玉石相反的是,狐族以白色为尊,服饰颜色越浅地位越高。刚刚来迎接我们的女官,应该只是个中等官位。想来狐族对我们不是很重视。”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苗慕扬说的。
苗慕扬只在车上变了一次脸,下车后就保持如沐春风的淡淡微笑,真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们是被那些术士吓怕了吧。不过我们看了他们这么多年的笑话,真的不再动动手脚?”
我听苗慕扬说着这略带恶劣意味的话,以为他又要‘变脸’。可仔细看他,却始终保持着优雅的模样,眼神中也不见一丝戏谑。
“我自有打算,”阿妙的脸上也带着她一如往常的温暖微笑。
我有猜测到他们心机深沉,但是只要有个好结果,且对我无害,随便他们耍心机,我也看戏看得自在。
“诸位久等了,杂事缠身,刚才抽出身来。”一身穿白色华服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还取出一块手帕,擦拭额角不存在的汗。
“竟是狐族储君亲自来接待我们,受宠若惊。”阿妙热络的上前行了个礼。
听到阿妙的话,那男子表情僵了一下,阔步上前,坐在了主位,开门见山道“诸位可解我狐族困境?”
“传承与玉璧,您想解哪个?”阿妙面带笑意十分和善。
“您都可解?”
“万事皆有解法,只看能不能开出适合的价。”
“如果两个都要解,你们要什么?”
“传承自然是要传承,玉自然是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