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烟瘴之外，果然也已经天亮了。除了天空不再碎裂，里外还真的一模一样。
卫逸衡看了看手机，这还没到6点，时间尚早，路上依旧冷冷清清，就连街角那坏掉的街灯都还在有气无力地闪烁着。
文师大附中位置有些偏，恐怕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什么出租车经过，卫逸衡想了想，还是打算直接走回家。
也许是“睡”了半个晚上的原因，卫逸衡并不觉着困倦，反而有些兴奋。
就在几天前，还只存在自己曾经幻想之中的世界，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闯入了自己的生活。
正所谓人不中二枉少年。拯救世界什么的，想想好像都有点带感。
只是现实好像还是有些残酷，学个最基础的法术一个晚上都没学会。真那么难吗？卫逸衡有些不服气，想着“哈儿呀哈”地啪在地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走到了市区。不少上班族和小学生都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
卫逸衡一阵脸红，没敢左右看。他弯下腰揉了揉自己膝盖，假装只是跌倒失声叫出来，然后快步离开了。
他到小区没多久，天就慢慢阴了下来，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回到自家楼下，卫逸衡忍不住又“哈儿打儿”，“哈尔噶”，“哈儿呀嗒”地在楼道里一阵乱拍，可惜好像都有什么不对。
打开门，进了屋，卫逸衡忍不住又是一个“哈……”，还好他反应够快，眼角扫到了正在厨房煮饭的卫妈，立马转进接道：“……喽，妈的儿。”
“哈喽，今天你心情不错啊，都直接扯英文啦。昨天去找女朋友了吗？”卫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做着早餐。好在厨房里一阵忙乱，她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
“没有，什么女朋友啊。”卫逸衡脑子不知怎么浮现了文悦衣的脸。“只是去和曾经的中学朋友聚聚会。对了，你怎么回来了？”
“啊？我家还不能回啊？”卫逸衡的卫妈头也没回，但显然对这个说法不太满意。
“啊，不是，只是有几天没见你了。”
“我说过今天回来的啊。你没看纸条吗？”
“额……好像没有。”卫逸衡挠了挠头。
“早餐快做好了，你洗洗来吃点呗。”
“不用了，我在路上买了点面包。”卫逸衡说着已经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哎，这孩子。”
卫逸衡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快7点了。好像昨天吸完巨龟的经验，自己的脚程都快了不少。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傻愣愣地大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光线，却毫无困意。他把手伸在面前回忆着那最后一击，那种将能量倾泻而出，开山辟地的感觉，老实说，有些上瘾。
当然，卫逸衡不是傻子，要是在床上随意试这股力道的话，一不小心把房子干塌了压死自己，那得找谁说理去。
这烟瘴则好像还可以再试一试。
只是，没本秘籍，卫逸衡又忘记了，口诀是怎么样的来着？
“哈儿哈呀”
“哈儿啦呀”
“哈儿噶呀”
“哈儿叭呀”
简直头皮发麻……卫逸衡挠挠头，这口诀像个神经病。卫逸衡感觉自己都要唱出声来了，“啊哈咿呀嘿，啊哈咿呀吼，啊哈咿呀嘿嘿……”要不然就是，“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不过就卫逸衡那音律感，能听得出来是什么歌的，都是天才。
想歪了想歪了，卫逸衡赶紧把飘忽的思绪拉扯回来。当年考高考就是吃了这天马行空的亏。
可想了半天，卫逸衡也没能想起来，真的愁人。
他拿起手机，要不……做个弊？
文老爷子的电话他忘记问了，文悦衣的电话他也没问，只是那条短信还没删。
卫逸衡拿起手机啪啪啪地打好字，她应该知道自己是谁吧……那怎么能确定这是她的号码呢？万一这是她借的同学的电话呢？
嗯……想着卫逸衡把短信删了，重新写了一封。
“你是文悦衣不？”卫逸衡想了想，好像随便说别人的名字不太好。万一是借的路人电话打来的。本还不知道漂亮小姐姐的名字，现在知道了……
嗯，卫逸衡又把短信删了重新写。
“你还是你不？”
等了半天，没反应。
难道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卫逸衡忍不住又发了一封。
“我是卫逸衡，你知道我是谁不？”
“我在睡觉，没空跟你研究哲学问题……”
卫逸衡一看好像确实是她。
“那有空研究法术的问题不？”
发完卫逸衡就后悔了，在睡觉的话好像确实不太好打扰别个。果然，一个电话直接就打了过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找事的话就杀了你！”电话里传来了文悦衣低沉到深渊一般的声音。卫逸衡脑海里已经出现了文悦衣披头散发，像贞子一般想要从电话里爬出来的模样。
“哦，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文老爷子今天刚教了我进入烟瘴的口诀，但是我一下子忘了，你可以和我说一下吗？”
“哈儿咿呀。”
“不好意思，没太听清。”
“哈儿咿呀！”文悦衣稍稍加大了音量。
“你等等，我录个音……”
“哈儿咿呀！悦衣你干嘛啊？吵死啦。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哈儿咿呀？”
卫逸衡拿着手机放了几遍录音，“哈儿咿呀，哈儿咿呀，哈儿咿呀”，又闭上眼，回想着文老爷子之前的演示的感觉。
“哈儿咿呀。”
卫逸衡感觉眼前有道光圈闪过，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空调还亮着，但连风声都没有了。
他站起来在空调出风口前挥了挥手，连一点风也没有。他又拿出手机，按了按亮也不亮。
停电了？还是成功了？
卫逸衡拉开窗帘，发现窗外就是一副诡异的画。所有的树都歪向一头一动不动，更是无数雨滴静止在空中拉成水滴状。远端不知是谁的袜子也被卷在空中。
和《黑客帝国》一样。
他悄悄把房门打开，发现门外也是一片安静，什么人也没有。
“爸？妈？”卫逸衡试探着探出头，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卫逸衡慢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往厨房的方向看去。
“爸？妈？”
还是没有反应。
锅里还有菜，锅下火苗还在呼呼地往外冒，但是卫逸衡用手试探着摸了一下，像是幻觉一样，什么也没有。
冰箱门也是开着的，卫逸衡甚至还能看到寒气铺面而来。
这，就是烟瘴？！
成功了？！
卫逸衡有些难以置信。他甚至没有运用文老爷子所展示的手势，只是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他的做法，居然就自然而然地成功了。
这不仅仅是烟瘴成功的喜悦，更是心中施法成功的喜悦。
虽然知道在这个里世界里，只会有自己，但卫逸衡还是忍不住默默地回到了房间，关上门后，这才兴奋地大吼着：“好啊！”
他都快忘记了，是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成功的喜悦了。感觉比网游开荒过BOSS还要激动。
为了防止忘记这个感觉，卫逸衡又连着使用了几次，十次有六次成功地进入了烟瘴。看着眼前光圈一道一道的闪过，窗外的风景有些像是幻灯片一般，一道一道的闪过。
百分之六十好像还不错，但这只是及格的分数，他更想要90分。
“哈儿咿呀。”一声吼。
眼前风景一闪而过。又成功了。
卫逸衡倍感欣慰。只是这次不太一样，他发现了些许的异样。
房门的门缝里怎么一闪一闪的亮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