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影躺在那里,似乎没有苏醒的兆头,但是沈飞却放下心来,至少在这里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虽然他和陌影有些不对付,但是,身处异乡,有个“同乡人”也能让人安心不少。
正想着,门口又响起嘈杂的声音。
那个男人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一帮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群人,随后他和其中一个领头的说道:“哥,这女人这两天捡回来两个野男人,我觉得一定是她的相好,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我们沈家,可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丢人事……”
“沈二狗,你别血口喷人!老娘伺候你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沈家的事。你要出去赌,老娘给人家洗衣做饭赚些铜板供你赌。你好吃懒做,老娘起早贪黑替你家养那半亩田地,我容易吗?我不过就少了你一天赌资,你就含血喷人,你真是畜牲不如!”那女人一听,立刻大怒,指着男人的鼻子一通臭骂,倒是十分彪悍。
“那你为什么把他们藏在柴房里,不拉出来见人?如果不是见不得光,你藏着两个大男人做什么?”
“他们两人身上有伤,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昏迷不醒,怎么叫他们出来!”
男人还要胡搅蛮缠,山辉倒是先忍不住“开口”了,它的主人还躺在柴房中休养,这些凡人居然敢高声打扰,顿时咧开“血盆”小嘴,冲着男人吼叫起来。
“靠!哥,你看,她的野男人还养了条恶狗,把我腿都咬伤了……”男人指着自己的小腿,果然,腿上有个浅浅的压印。
山辉还不过是一条小奶狗,就算是神兽,牙都没长齐,能有多少攻击力。
一行人看到那小奶狗,顿时大笑起来,领头人冲着男人说道:“我说沈二狗,你也忒没出息,这么一条小奶狗就能把你给撂倒了,你这么大的人,是这么长得?”
那沈二狗面色难堪,他指着山辉说道:“哥,你可别小瞧这条狗,它可邪乎了,跑起来飞快,我都没看到它,他就咬住我的腿了。”
“我看你是喝多了吧!哪有小奶狗能跑那么快的。”领头人不禁有些气愤,觉得男人在戏弄自己,哼了一声,转向那个女子,“我说弟妹,你嫁到我们沈家,咱们就是一家人的,你说老二虽然人不老实,贪玩了些,可是他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怎么能从外面找人呢?你对得起他么?”
显然,领头人是站在自己兄弟这一边的,也十分不讲道理。这个大哥,是沈二狗的亲生兄弟,和瘦弱的弟弟不同,这沈家大郎长得人高马大,也因为这壮实的身材,他幸运地被一位修者的下仆所看重,偶尔帮忙做做探听消息、跑跑腿什么的活计,虽然算不得什么厉害人物,但是对于这些对修真界没有多少认识的凡人而言,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人了,所以,他连自己的原名都放弃了,只为了让自己听上去气派一些,他找了个书生,取了个名,叫沈懿,倒是十分中听。
话说回来,这沈懿自从得到修者的“器重”,便嚣张跋扈了起来,连带着自己的兄弟也变得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两兄弟不时回去城内赌场打赌,若是沈懿在还好,这种小地方,有多少人见过真正的修者,听到沈懿的名头,也不敢真收他钱,所以,就算兄弟俩输了,他也不会亏。而沈二狗赌瘾很重,时常会一个人带着钱去赌场,那些赌场的人怕的是他哥,又不是怕他,所以他往往都会输个精光,没钱了,就回去大吵一番,管老婆要钱,夫妻俩的争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包办的婚姻,沈家媳妇也没有反抗的可能。
此时沈懿要把白的说成黑的,看来她不免要挨上一顿大,甚至还会被邻里白眼。
她顿时涨红了脸,大声争辩:“大伯怎么能胡说呢?我嫁到沈家,从来没有做过不守妇道的事,大伯不要听那没出息的胡说八道。”
“那弟妹就把两位喊出来,我们也好做个见证,要真是清白,我自会给弟妹配个不是……”沈懿跟着修者底下做事,说话都有些文绉绉起来。
沈家媳妇顿时面露难色,她还不知道沈飞已经醒了,只当他们还躺在干草堆上,她咬着嘴唇,道:“两人都昏迷不醒,我不好打扰。”
“昏迷不醒?哪有人能昏迷不醒这么多天的,你让开,我亲自去看。”沈懿顿时不满起来,就要上前拽开沈家媳妇。
“哎!大伯,他们身上有伤,不要打扰他们。”沈家媳妇知道,沈懿二人是蛮横无理的主,若是被他们把两人找出来,一定会把他们丢出去,心地善良的她不想眼睁睁看着两条人命就这么死了,忙出手阻拦。
“看来我家老二说的是对的,他们肯定是你藏得人,让开!”沈懿甩开沈家媳妇的手,就要往柴房里冲。
“汪!”说时迟,那时快,山辉如同一阵疾风,瞬间蹿到沈懿面前,高高跃起,伸出自己短小的狗腿,狠狠地踢在他脸上。
“哎呦!”沈懿吃痛,一个踉跄,看到这古怪的小奶狗站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顿时大怒,抓过靠在一旁的锄头,就要一锄砸向山辉。
“呜——汪!”山辉咬牙切齿,身形一闪,沈懿只觉眼前一花,自己脸上便多了个梅花状红印。
两次吃瘪,沈懿顿时暴跳如雷,挥舞着锄头,四处舞动。
“红耳,回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柴房中传来,沈飞蹒跚着脚步,从柴房中走出。
山辉见到自己主人无恙,顿时欣喜若狂,甩开暴怒的沈懿,蹿到沈飞脸上,伸出小舌头舔着他的脸。
“好了好了,我没事……”沈飞看到兴奋的小奶狗,顿时笑了起来。
“你!你是谁?”沈懿看着少年身姿的沈飞,不禁问道。
“我叫沈飞,”沈飞看来一眼沈懿,随后转身看着沈家媳妇,躬身道,“多谢这位嫂嫂救命之恩……”
看着这个原本面色苍白的少年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沈家媳妇也有些惊讶,结结巴巴地回道:“不打紧,不打紧……”
“你就是她养的野男人?”沈二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顿时让沈飞转移了目光。
他看着这个面色发黄,畏畏缩缩的男人,又看了看高大壮实的沈懿,不禁喃喃道:“你俩真的是兄弟吗?”
沈飞可不是什么世俗之人,少年心性的他虽然经历了生死,但依旧单纯,有什么说什么,只是这一下,把兄弟俩给气坏了。
“你瞎说什么!我们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种!”沈懿咬着牙,怒斥道。
“哦,”沈飞摆了摆手,似乎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看你们长得不像,还以为你们是两家人呢。”
“臭小子,我撕了你的嘴!”沈二狗却没有原谅他的打算,捂着拳头,就朝沈飞轰来。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飞只是灵力耗尽,但修者的体质尚且存在,比普通是要强的,只见他向前一步,抓住沈二狗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嘶……哎呦我的娘诶……大哥快帮我。”倒地的沈二狗哭喊连连,向自己大哥求助。
“臭小子,敢打我兄弟。”沈懿举起锄头,奋力砸来。
“别!”沈家媳妇见沈懿动手,连忙叫喊出声。
可是为时已晚,沈懿的锄头已经抡到沈飞头顶。
不过下一刻,躺在地上的,却不是矮沈懿一个头的沈飞,而是沈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