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工作坊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上午,还品尝到了黑川正臣亲手烹饪的美食,感觉十分满足。现在的我,快活地像一只小鸟,还真想唱歌呢!
前面的临也突然停下了脚步,我正好撞了上去。我揉了揉额头,而他则站在一旁,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欸,你在干嘛?”
“瞳,”他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问:“你最擅长什么运动?”
“欸……额,”我异常认真地去思考了:“应该是骑自行车吧!”
他伸展一下身体,兴致勃勃地建议:“那我们现在去骑自行车放松一下吧!”
“吓?现在?”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大哥,现在可是冬……”
那个“天”还没有说出口,他又抓起了我的手,向前奔跑……
以下是两个白痴的对话:
“好了,把安全帽戴上。”
“我想说的是,现在是冬天。”
“我知道。”
“雪都下一地了。”
“我看到啊。”
“你让我骑自行车,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我瞪大了眼睛。
“第一,公路上的雪已经被清理掉了,很明显;而且,气象台已公布今天内暂时不会下大雪;第二,我看你现在……”他上下打量了我的穿着,“我相信黑川的管家是从来不会购入一些没质量的衣服;第三,我就在不久前,听到某某人对我说,骑自行车是她的强项。既然是强项,那么穿长裙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吧?”
“好,很好。但是,我在此先说一句。如果我的裙子脏了,或是有什么破烂。你就得全权负责,听清了哦,是你自己一个人!千万千万别把我拖下水。”
“好!”他也向我下达了挑战书,“如果我输了的话,我就会主动领罪;相反,如果你输了的话,你就得乖乖向黑川老先生交代吧!前提是,此事不会牵连到我。”
“成交。”我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从山脚出发,到半山腰结束。明白了吗?”
“完全没问题。”
“那就一、二……”
“三”字还没说出口,我就猛地一蹬。很快就遥遥领先了。还很木纳留在原地的伊藤临也的脑子还没思考过来。待他明白以后,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多么迟钝的人!他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着:“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白痴。我都已经远远把他抛下了,还能听到他的哀怨么?)
“哈……哈,”我呼哧着说,“果……然斗……不过我,是吧?”
“你……还说!”他瘫坐在地上,“你作……弊,不……算。”
“那有什么算不算的!反正我赢了就是赢了。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敢抵赖?”
他没有理睬我,靠在一棵树旁闭目养神。我看看被弄脏的裙子,这次肯定等着挨批了。一想到这,心中就感到极不平衡。大雪过后,天气还没变暖和。除了公路以外,别的地方都铺满了皑皑白雪。我蹑手蹑脚地从绿化带上捧出一捧雪,然后捏成一个雪球,瞄准目标,发射!
被击中者痛苦不已,五官都挤在了一块。他连忙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便很愤怒地吼道:“瞳,你今天死定了。”说罢,便随手从旁边捧起一小堆雪,捏成一个甜瓜大小的雪球,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我慌忙而逃,结果还是中招了。我没好气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然后怒气冲冲地望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很是不爽。我干脆用发带把头发随便扎成一块,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进行了我的复仇大计……
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里还在喘气。而他则背对着树,眼睛一直望着天空。
“在想什么呢?”我望着他。
“没什么,”他微笑着看我,“我只是感谢上帝,让我找到你。”
“是吗?”我说道,心里像是被捶打般疼。
“是的。”他亲吻我的额头,“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然后便紧紧地把我抱住了。
不可能的。我心想道,上帝安排我们再次相遇的同时,也逃避不了要分开的命运。
我们,只能学着适应。
寒风不断地灌进衣领,针扎一般的疼。衣服因为打雪仗而湿了,成为我行动的累赘。幸好是下山,也用不着多大的力气。然而看着前面那个轻快的身影,我就心理不平衡。打算努力追上去。却感觉头重脚轻,连喊的力气也没有,全身像被火烧着了般。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慢慢地摇晃着消失……
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眼睛因不适应而再度地合上,身上的热感也减少了许多。
“你怎么可以带她去那种地方!”一个声音在厉声喝道。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你思考事情的后果吗?你根本就……”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朝他们的方向望了过去。
“瞳!”爷爷拄着拐杖向我走了过来。
“爷爷,我……”
“你现在什么也不用考虑,好好休息。”他慈爱地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
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在松山管家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
临也在床边坐了下来,双眼通红通红的。
我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怎么啦?挨骂了吧!”
“我不应该带你去骑自行车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是我害你发高烧的,你应该生我气才对。”
“怎么会呢?”我抬起那只缠绕着绷带的手,抚摩了一下他的脸。
脖子一阵酸痛,我稍微挪移了一下位置。目光无意中落到了旁边堆满的鲜花,此中,一束鲜红的玫瑰尤为吸引。
“临也,”我望着那束玫瑰,“那些花是谁送的?”
“哦?”他也望了过去,“有的是正臣他们带来的,不过具体就不清楚了,因为太多人来探望你了。”
“那你记得鲜红玫瑰是谁送的吗?”
“大概是郁子瞳吧!”他抽出了夹在那束花中的卡片,“我就说是他了吧,写的还是很工整的中文。”
“他来东京了吗?”
“好像是到东京艺术大学去看看,高考过后正式入学。现在呢,黑川樱应该带来他东京游玩。”
我应了声“哦”。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他帮我掖好了被子,然后亲吻我的脸颊。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束花上,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我醒来前,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那个拉小提琴的男孩双手拿着两朵玫瑰,一朵白色,另一朵鲜红。看到我来了,他先是抬起那只拿着白玫瑰的手:“他送你白玫瑰,是吧?”
我点点头。
接着他把那朵鲜红玫瑰递给我:“然而你最喜欢的是紫玫瑰,没错吧?”
我接过那朵紫玫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微微地笑了,然后拉起了他的小提琴。那首曲子我从未听过,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却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感动。手中转动着那朵玫瑰花,伴随着奇妙的音乐,我回到了现实。
——其实比起他,你更喜欢我的,是不是?
深夜,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摸索着从床上下来,抱起了那束玫瑰。闻着从它那里散发出的芳香的同时,眼泪也随着刷刷地流了下来。
你已经到东京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脸靠在了柔软的花朵上,心中却满载着罪恶感。
为什么?我在心里呐喊道,上帝为什么总要捉弄我?
一切都无从追究。
我心痛得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手中的花也滑落了下来。我双手捂住了脸,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偷偷啜泣……
裙摆如含苞欲放的蔷薇花,淡淡的紫银色长发披顺到膝盖,眼睛上的紫色蔷薇造型的眼罩是整体造型中的最大特色。她就是拥有Rose mystica这种神秘物质的人偶——蔷薇水晶。
她从镜子中走了出来,抬头看看拉普拉比:“刚才那个女孩是谁?”
“嗯,”他回过头来,“杜白。”
“你应该不会真的把父亲大人的签名给那个女孩了吧?”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微笑道,“你的父亲大人从来不会干一些无意义的事,不是吗?”
此时,朝田龙一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蹲在了蔷薇水晶面前,慈祥地说:“你回来了呀。”然后用手抚摩着她柔顺的长发。
蔷薇水晶把小手放在了朝田龙一郎的手上,幸福地点了点头。
“很快了。”他把手放了下来,“父亲大人很快就可以将你变成最完美的爱丽丝。”
“蔷薇水晶真的可以变成最完美的爱丽丝?”
“为什么不可以呢?你可是我制造出来的。”他得意地笑了笑,“我会想尽一切方法,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完美的爱丽丝。”
然而,在此之前,请你记住:背叛是唯一不可宽恕的罪过。别忘记那些被你使用那肮脏手段所迫害的人们些后果,在时间流逝后就会呈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