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伊藤临也递给了我一张纸:“这是我家的地址。”
“嗯?”
“你不是我的私人助理吗?当然要了解我住在哪儿啦。”
“哦。”
“还有……”他又递过来一些东东:“这是我一周的日程安排。”
“吓?”
“如有疑问,随时可以问我。”
“啊?”
他叹了一口气,“你可不可以就别那么‘惜字如金’啊?多说两字,OK?”
“哦。”
看来他那样子就快被我气死了,我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快感。
我似乎想起一些什么,好奇地问了一句:“伊藤老师,你为什么会说中文呢?”我发现我原来真的是“惜字如金”。但他似乎明白了我想要说什么。
“对于你超出一个字的问题,我很乐意回答。”我汗,有那么夸张吗?“因为我从小就学习说中文啊!”
切,这连3岁小孩都能猜得出来!真是浪费老娘口水了。
我毫不理睬,悠悠地向门的方向走去。
背后则传来了他的“细心”嘱咐(因为我觉得那嘱咐是多余加黑心的):“那个殷小雨同学,回去好好看看我的日程安排啊,一定要仔细!”
汗……这点小事用得着我那么操心吗?但当我注意到手上这叠长25cm 、宽 20cm 、厚度为 5cm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些“小事”有时候真的不容忽视。靠!这世界上会有这么难侍侯的人吗?!
我终于遇上了一个比宫洺更麻烦的人了。准确一点来说,谁会像他那么变态啊?
我的恶魔人生就这样掀开了帷幕……
第一天,我6:30就开始陪着他去市里的每一间五星级酒店吃早餐,准确的说应该是“试吃”,因为他一般只吃了一口就埋单走人了。原因:不合他的口味。我靠!结果等我们找到一家“比较”合胃口的酒店时,已经9点了!而我则在一边痛苦地品尝着这份高级早餐的同时,一边在心里打好稿子如何去写那1000字的迟到检讨书了。
第二天,我拒绝和他一起共进早餐,所以准时到校。但他却把“地狱时间”转换到了晚上。
“那个殷小雨同学,你最好在我回家之前把那里收拾好。”接着就递过来了一把钥匙。
“那是不可能的。”我强烈地抗议道。
“不,有可能。”他示意我看看他身后的那群花痴,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哦!”
“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而那家伙一脸坏笑就这样……走了?!
不过,我这位称心称职的私人助理还是不负其望,准时9:10滚蛋,其中包括跟小区门口的保安“唇枪舌战”所磨掉的半个小时。那家伙也是的,明明我就是那种拥有活力和青春气息的学生么,只是换上了一套“工作服”而已。什么“萨达母派来的间谍”“即将2009年的‘9.11’事件的策划人”等等。他妈妈的,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干嘛不去出书啊?
逐渐地,我开始熟悉了伊藤临也的生活方式以及他的“粉丝”们,我方才发现我心理严重变态。
“殷小雨,拜托你哪!一定要伊藤临也老师看到这份信哦。”
“我也有!”
“我也是!”
“还有我!”
“……”
“殷小雨,我最最亲爱的班长,求求你啦,帮我安排一下好吗?我只是想向伊藤临也老师请教一些问题而已。如果他答应了,就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地点就是维纳斯餐厅,拜托啦!……还有还有,你问问他觉得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好看?”
我无言地打量着身旁的这名女生那副死缠烂打的模样,感觉就像是一条盘踞在自己腿上的毒蛇。她在那儿半眯着眼睛,眼神就像是拨不开的烟雾。她摆弄着妖娆的身资,嘴里不停地吐着舌信子,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敢不按我的意思去做,看我咬死你!”
而“他”的答复则是:“嗯,好的。那你帮我把那些回复写写吧!婉转地拒绝——我相信这个是白痴都有能力做的事,除非你承认你比白痴还要白痴。记得打印。每一封的内容都不能相同。搞定给我签名哦,别忘了啊!”回头,那堆情书让我不禁联想到地理课上学的珠穆朗玛峰……
“那你就安排一下吧?颜色嘛,她穿什么样的颜色的衣服都好看。餐厅……还是我约她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吃日本菜,你说呢……”
隔天。
“某某同学那天约你是请教什么问题呢?”
“她问我是否需要一个保姆。”
“……”
“我说,我的私人助理只是比保姆凶一点而已。”
终于,在我的努力工作下,争取到了一天“自由日”。(其实是国庆假期,法定的假期他可是“不得不放”。)
我就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拖着杜白转了好几圈,结果在司湘玲险些按下精神病院号码的最后一位数字才安静下来。
“怎样?今晚出去吃饭吧,我请客!”司湘玲潇洒地说道。
“司湘玲万岁!”这回可轮到杜白发狂了。看着司湘玲在挣扎杜白的热烈拥抱,我自然而然地在一旁发扬“旁观者清”的精神。
郁子瞳被一段精彩的琴音吸引住了,他情不自禁地走到了一栋别墅前。空荡荡的房子里,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阳光般灿烂的卷发披在背后。一曲终了,那位演奏者似乎心有感应回过头来,发现站在门外的郁子瞳,她很有礼貌地笑了笑,走到门外。
郁子瞳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不知如何与这位女孩交谈。而那位女孩倒很大方地先开口了:“你好!我是黑川樱。”
“郁子瞳。”他轻松下来:“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
“你弹起来很深情。”郁子瞳回味道。“但你的感情似乎很复杂。”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姐姐,小的时候她特别喜欢听这首曲子。”黑川樱把头发一缕拢到了耳后,淡淡地说:“不过可惜,她已经去世了。”
“嗯,对不起。”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郁子瞳似乎想尝试着调和着气氛:“你弹过贝多芬的《G大调小步舞曲》吗?”
“你要四手联弹吗?”黑川樱轻松地笑笑。在看到郁子瞳点头以后, 她便欢迎他进屋。不久后,悠扬的琴音又被奏起了。
末了,两人相互看看对方,会意地笑了。
“合作愉快。”黑川樱大方地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郁子瞳握住了黑川樱的手,薰衣草的香味冲击着他的大脑。合上眼帘,看到的便是瓦蓝瓦蓝的晴空下,一片无边无际紫色海洋,盛开的薰依草随风摇摆,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花浪。此时所散发出的浓郁香气沁人心脾,让人流连忘返……
黑川樱看着痴痴发呆的郁子瞳,便好奇地用右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郁子瞳回过神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你的电话响了!”她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郁子瞳连忙起身接:“嗯,好的。一会儿见。”他转身望望黑川樱。
“女朋友吗?”她问。
“对啊。”
她指着门,说:“快去吧!别让女生等太久了。”
“我不会的。”郁子瞳笑笑:“再见!”
她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点头,嘴唇像是有笑容的痕迹。然后低下,又是那曲《献给爱丽丝》。
献给,瞳。
我饱,我真的很饱。真后悔刚才跟杜白抢吃,还吃了那么多。呃,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快玩完了。不过,饱死总比饿死好,嘻嘻。世界上好像没有人是吃哈根达斯死的,我应该是首例吧?我神经质地想着。
电脑里QQ的窗口不断地震动着,我从床上起死回生。在随意地与对方聊了两句以后,我立刻抄起了电话,按下了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上帝啊,你快接电话啊!
“喂?”耳边终于传来了懒洋洋的声音。
“伊藤临也?”
“是的。”他打了一个哈欠,“有什么事么?”
我咬咬下唇以后,斩钉截铁地说:“明天我要上班!”
“什么?殷小雨同学,我看你八成是烧坏脑子了吧?下午我说放假的时候你猴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依我看,你得找两片维C吃吃。”
“不要!我现在只要上班!”我一口拒绝道。
“难道……”我可以想象到他现在那副欠揍的表情,“你是不是一日不见我,如隔三秋啊?”
晕——他的想象力怎么比那小保安更丰富啊?
我十分坚定地说:“不!”
然而他还是十分有耐心地盘问我:“你想上班就得给我个理由。”
“我得了‘上班疯狂症’!”我吼道。
“这不是理由。”他反吼。
“求你了!”我看硬的不行来软的。
而他则想都没想:“那好,明天早上8:30到我家。”
切,肤浅,果然要我来软的。我心里骂道。
“好,明天见!”
“你确定真的要上班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仔细考虑清楚。”
“我确定、肯定以及不会否定。”我潇洒地应道,同时还很配合地甩了甩头发。
电话一边的他则长叹一口气:“你明天得准时,而且……”他特意把那个“且”字拖得特长。“要穿得漂亮点。”
“什么?”
“我说,拜托你了,明天你不要再穿校服或运动服,看得我还以为今天是九月十号,ok?”
“吓?”
“就这样,拜拜!”他就这样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