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李敬文,我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我们营,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整理要带的东西还挺多的,至少比上次出征黑岩谷要多,毕竟上次出征黑岩谷叫出击,而这次出征高沙隘叫移戍,等于暂时换了一个指挥部,连整个营帐都要带走。
如果说我这一趟出差是一石二鸟,分别是会见左督使薛韬和李敬文,然而回来一看,出现了“第三鸟”,因为我不在,赵羽顺便帮我把行李准备好了,我这不叫偷懒,这叫充分利用人力资源。
当然还有“第四鸟”,那就是营里的兄弟们对我另眼相看了,毕竟在军中只有两种人受到尊敬,一种是武力高强,脏活累活全干,顺便可以承包高难度任务,二是足智多谋,当然智谋这种东西比较玄虚,不好评价,兵法、诡计、外交、人情世故、耍嘴皮子,某种程度上都可以归结于智谋上,我一直以来在营里都属于可有可无那种人,现在总归是展露了一技之长,成为营里的“稀缺特种人才”。
我此去虽说没有能改变出征的命运,但大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丝毫没有一点意外,昨天晚上他们在刘士缺面前与刘武聪当堂对峙,这都没有撼动刘武聪分毫,可见刘武聪的政治力量,我要是能改变,反而就有鬼了。但至少我得到了薛韬的承诺,这一点得到了大家的称赞,也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随后我们就参加了出征仪式,这次是三十个营的出征,比之前可是要壮观多了,至少放眼过去黑压压都是一片人,这要是放在黑岩谷之役,二话不说就可以杀上山,压根就不要使用什么阴谋诡计。
更何况,我们这三十个营中有五个营是编内营,虽说同为仗剑队,但却天差地别,在正中间列阵,可谓是在“万人中央”,全都身穿青色铠甲(跟薛韬赐予我的差不多),一个个养得精壮,杀气凛然,毕竟是王族真正培养的本钱就是不一样,据说他们一个营同时对阵四五个编外营是没有问题的——前提是这四五个编外营不是个个都有黑遒这样的人物。
当然这里并不是多兵种出征,全都是仗剑队。一来我们虽然也有哨骑团,但他们本来就出多回少,大部分都在外有路线地游荡,战风一起,基本上早就派往敏感地带了,而且不受我们指挥。二来我们还有炮阵团,但是一个炮阵必须得一千人聚集施法才能产生威力,是不能分割的,也都是作为大战的绝对主力,不会贸然派遣出去。
这次出征典礼理论上跟上次出征黑岩谷的典礼是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典礼演讲者兼出征指挥官是一位编内仗剑队的军官,还是一位指挥使,名唤杨鹫。薛韬虽说也是出征的军官,但现在也只是个陪衬,最多起一个参谋的作用。
毕竟是有了编内军的参与,这次的出征典礼正规了许多,严肃了许多,废话也多了许多。随着杨鹫演讲完毕,一声令下,队伍成行列依次整齐地出营。
伴随着我们的列队出营前往远方,营中响起阵阵悠扬的清角、激扬的鼓声,回响在风中,荡气回肠。不得不说,这个军乐送行确实调动了气氛,激发了我们心底下那一股男儿气概,同时也降低对接下来的死亡的恐惧感,凝聚了人心。
果然出征规模不一样,所受到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当然,出征的队伍不只我们这一支,因为有着灵盟哨骑动向的军争重地不只高沙隘一处,偏军共派出了三支我们这样规模的队伍前往三个隘口,我们前往高沙隘的只是其中一支。
一个偏军的正编制是六千人,也就是说王族会拨给偏军六千人的军饷,但实际上偏军会沿路“收留”编外军加入队伍,可能会有七八千的模样。我们这支队伍三十个营,加上团属亲兵,接近一千出头的模样,看似不多,但三支队伍就有三千人,除此之外偏军还派出了一个炮阵团,虽然不会直接开往前线,但是驻扎在附近,与三个隘口成掎角之势,若发现某个隘口有灵盟主力军来袭,便随时会来支援,这个炮阵团也是一千人。为了这次军事行动,一连派出了四千人,看来刘士缺是嗅到了危险,下足了血本。
面对任何一个皇盟都不可大意,哪怕只是皇盟辖下的一支杂牌军,放在底层来说都是庞然大物,更何况这是这是灵盟——与剑盟并列当世第一大盟,区区一个偏军,在剑盟与灵盟的大乱战之间,简直太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