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们所处的台面与周遭是分离式设计的,她只凝神听着周遭一片热闹大喊的声音。
“开始了,开始了,美人要登场了……”
她四下顾了顾,观众席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她回头又瞧了瞧裴煜的脸色,无动于衷。
“曦曦,本王同你说啊,你今儿个算是来着了。听说这位惊为天人的女子可不是每日都会登台的,要想看到她,那都得排队预约的,你能跟着殿下还真是好福气。”裴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又与她搭腔道,“不过,我看你的模样,若是稍加打扮,指不定也能倾国倾城呢。”
“呵呵……王爷说笑了……”慕朝夕只得跟着礼貌性的讪笑两声,也不多说什么。
“五哥……”一道深沉的低音飘过。
“好的好的,殿下,小王知道了,小王不说话便是了。”
连身边的一个小宦官也要霸着,好生奇怪啊!
裴晟还来不及细想,舞台上一群身披轻纱的掩面女子鱼贯而入,屏风后方是随场而入的乐师队伍。
只见一群女子身子袅娜,让人不由得怦然心动。
慕朝夕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在舞台上搜寻着,还并未发现疑似若芬的身影。
其中一位舞女揭下面纱。慕朝夕一看,高鼻梁深邃眼眶再加上一头金发,容颜十分俏丽,衣着清凉,在台上跳起舞来,的确是娇柔抚媚,风情万种。不过,异国人她自然是没见过,心里不禁微微有些吃惊。
可她再次环顾四周,四下皆已陷入欢愉的浪潮。
那一名舞女已然走下舞台,扭动着在旋梯下前排的乘客之中盘旋,片刻之后这才退入众女当中。
众人被这一群美女逗得心痒万分,可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待一阵缓声曼妙的音乐响起,慕朝夕想见之人才终于从屏风之后缓步走了出来。她离得稍微远一些,着急的探出头去,想看的更清楚些,却让裴煜一把给拽了回来。
“坐好。”
“哦。”慕朝夕只得乖乖应了下来,眼神却黏在那个舞女身上。
只见此女身着明黄色纱衣,打着赤脚,脚踝上拴着两圈金铃,来到场子中央站定,即便是隔着面纱,慕朝夕也能感觉到,她生的肤白貌美,体态婀娜,手脚上都圈着金铃,腰间挂着一圈璎珞。台上的那名女子身上虽着异国服饰,却是一头黑发,与众人不相同,但她的眉宇之间与若芬当真别无二致。
她忙伸手去抓了裴煜的手,急切道:“殿下瞧见了吗?她定是若芬。”
“乖乖坐好。”裴煜的大掌握了握她的柔荑,耐心答道。
慕朝夕知道,他的这幅样子,定是自有安排。可是却从不提前告知于她,殊不知,他不急,她着急啊。
裴晟听到旁边呢有动静,又惦记着舞台上的美人,只匆匆瞥了一眼两人,便看到两人握在一块的手了,大吃一惊,真心差点没惊掉他的下巴。
什么情况?!许久未见,太子殿下他转了性了?
“看你的戏。”感觉到了旁边传来的目光,裴煜当真是心塞,自己真的是管着这边还得要顾着那边。
裴晟闻言赶忙直视前方,尽量不显慌乱的应答道:“哦,好好好,小王明白,嗯,明白。”
等着乐师们奏起一阵节奏热烈而又音色沉郁的乐曲响起,那名舞女偏生周身如蛇一半柔软,随着节拍,挥舞四肢,扭转腰身,让楼下的看客眼神都挪不开……
表演虽然精彩,引得层层喝彩,可慕朝夕却感觉一直如坐针毡,百爪挠心。若不是裴煜一直攥着她的手,一直拦着,她早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后台去堵她了。
她忍不住再一次开口,佯装内急的模样,目光诚恳的说:“殿下,我方才喝多了水,要出去一趟。您能不能先松开我?”
裴煜闻言松开了手,开口干脆利落,说:“走,我与你同去。”
说着,他就准备起身,却硬生生被她拽了回来。
就听着她有些磕巴的说道:“就……就不劳烦殿下了,我自己去就行。”
随即,他覆近她耳边低声说道:“这里你也不熟,我身边也没带着侍女,总不能叫阿照陪着你前去吧?”
“我……我可以去问路的……”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就这么靠及她耳边,惹得她耳周一阵痒痒,忍不住与他躲开差距,上手去佛了佛耳边。
唉,罢了罢了,裴照看着她的方式她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再说了她找的这个理由,如何能让裴照跟着呀。
“罢了罢了,还得劳烦殿下陪我这一趟。”说话间,两人齐齐起身,裴煜给裴照交代了两句,两人便一同离去了。
“殿下倒是对这里很熟悉啊?”一路上,慕朝夕就跟着他的步伐七折八拐,弯弯绕绕的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亮厅一般。
她此时才有了觉悟,此番还好有殿下陪着,这若是让她自己来,指不定连回去的路都认不得。
“嗯。”
待转了个弯,慕朝夕发现这里每层楼都有数间房,并伴随着层层幽香。
“殿下,那些身着不同装束的女子都是哪里人啊?”
“波斯。”
波斯?看来着实是她这些年孤陋寡闻了,原来是来自波斯的美女,这就能说得通了。
“那她们可是住在这里?可是就住在这些厢房内?”
“嗯。”
“殿下等等。”
裴煜站定脚步,挑眉看她,玩味说道:“怎么,又不着急了?”
“既然殿下一早就知道,还愿意陪着我来逛,甚至还将我带到了她们住的地方,就证明殿下是愿意我来偷偷探查一番的。”
“所以?”
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将裴煜轻轻拉至一边侧门,将他的身子微微拉低,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悄声说:“所以,殿下你听听。”
方才刚一踏入这里时,他就已然察觉到了。
前方偏门内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门还是虚掩着的,慕朝夕伸头瞧了瞧,却没敢细看,便退了回来。
她轻声问他,“照理说,这会儿子她们应是全都在外边儿,这一层都该是空的才对。殿下可能猜到是谁人在里边?又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