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鹳雀楼。
十坛美酒整齐码放在了墙角,虽然同十斤装的高粱酒比起来,后金这边的眉山红花酒虽然少些,但也有五斤的分量。
慕容博看了看桌上的青瓷小酒杯,摆了摆手。
“就这小玩意儿,用起来当真憋屈得紧。”
慕容康摆出了一副静观其变的架势,既然弄不清楚王修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那做壁上观也未尝不可。
“那世子殿下觉得用什么才不憋屈?”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
“好!”
王修文瞥了一眼身旁的慕容康,拍了拍手,一旁侍奉的下人赶紧取来了两只大海碗,放到了王修文面前。
“慕容兄,如此光景,可陪一碗否?”
王修文指了指面前的两只大海碗,看着慕容康问道。
这可打了慕容康一个措手不及,虽然说起这喝酒他倒是不怎么怵头,但这是什么场合?这就是被父王整天拿来同自己比较的王修文?
“世子殿下在来的过程中,舟车劳顿,偶感风寒,正在服药,不能饮酒,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一旁云淡风轻的后金国师鸠智开口了。
王修文一笑,并不说话。
“哎,不知道世子殿下的病要不要紧,要不我这就去太医署请人来给他瞧上一瞧?”
说话的是吴京观,这位中年人自打金榜题名就一直在东宫做事,担任太子詹士也有十年之久。
“就不劳烦吴大人了。”
鸠智说着,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今天这酒?喝得喝不得?”
“既然盛情难却,那小酌几杯倒也无妨。”
慕容康见状,接过了吴京观的问题。
“世子殿下还是身体要紧,要是今儿这酒确实喝不得,那咱就喝不得也无妨。”
吴京观一笑,将目光挪向了慕容康。
“你们这些个大秦蛮子,喝酒就喝酒,哪来的这些个弯弯绕!”
慕容博这句话一出口,厅内的气温顿时骤降了几度。
大秦蛮子?
这句话在大秦的地盘守着大秦的太子说出来,那还了得?
吴京观的脸色一黯,朝着慕容博一拱手。
“小世子殿下,刚才那话……”
“我……”
“闭嘴!”
没等慕容博说话,一旁的慕容康就给了他一脚。
“王弟尚幼,没见过世面,说话做事有不当之处,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慕容康说着,朝着王修文一拱手。
“既然今日修文兄高兴,那我们就来一个把酒言欢,这大海碗啊,再给我上一个可好?”
王修文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他点了点头,转过头,朝着身后的吴京观道:
“跟个娃娃较什么劲,吴大人,还不快去给慕容兄寻个海碗过来。”
“是,殿下!”
原本这种事情时不需要他动手的,可既然太子殿下都发了话,吴京观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
“小世子,不知这酒是怎样一个喝法?”
王修文这才转过身,看着正一脸怨气的慕容博问道。
因为刚才慕容康的那一脚,慕容博现在着实收敛了不少。他先是看了看慕容康,见对方没有反对,这才敢说话。
“我哥说了,入乡随俗,既然来了大秦,就按照你们大秦的喝法好了。”
“哦?”
王修文的眉头一挑。
“不知慕容兄有何意见。”
“一切听从修文兄安排。”
“那好,来啊,行酒令!”
青云小筑湖边空地。
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王沐总算是将朱有容从床上给揪了下来,将将赶上了周子善给定的时辰。
“练武苦不苦?”
“不苦!”
“苦!”
王沐歪着脑袋,狠狠地给了朱有容一个瞪眼。
这种场面话都不会说,这家伙怕不是没睡醒吧!
“哼哼。这点苦就受不了了?”
“受得了!”
“嗯,受不了!”
要不是当着周子善的面,王沐真想按着朱有容的脑袋去那旁边的烟波湖中好好洗上一把。
“武之一道。”
周子善出奇的没有表示。
“在于勤、在于勇、在于技巧、在于杀气……通过一上午的观察,你们两个身上的缺点虽然不胜枚举,但也不是就没有优点了。”
“哈——啊!”
就在周子善目光扫过朱有容和王沐准备继续往下说得时候,这死胖子竟然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王沐赶紧将头歪向了一旁,在心里祈求着千万不要误伤才好。
“怎么,朱有容,你有意见?”
果然,周子善的眉头一挑,盯着朱有容,声音虽然不明显,但隐约有那么一丝上扬。
“我怎么在这啊!”
闹了半天这货才刚睡醒呢!王沐翻了个白眼,兄弟,自作孽不可活,你安息吧!
“没错,去,大顶蹲起加俯卧撑各五百个,今下午之前做不完,晚饭就别吃了。”
已经醒过来的朱有容闻声,差点没当场暴毙。
“周先生……”
“五百五。”
“不是,周先生。”
“六百!”
“就五百,就五百!”
朱有容一边喊着,一边跑到一旁,将石盘结结实实地给举了起来,要是再问下去,晚上这饭啊,还真就吃不了了。
等朱有容开始了新一轮的力量练习,周子善这才看向王沐。
“知道你身上有什么优点吗?”
王沐摇了摇头,就现在这身板,别说打架了,连前世那具都比不上。
“抗揍!”
纳尼?抗揍?王沐挠了挠头,在心里吐槽着。
“当然了,还远远不够,不过过犹不及,你的根骨太差,再怎么练都不可能练就那金刚不坏之身,所以接下来咱就不钻牛角尖了,慢慢来,循序渐进。”
果然听话的孩子有糖吃啊,王沐暗中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一上午他都被那根木棍折腾得欲仙欲死,连中午睡觉的时候都梦的见。
“那周先生?您能教教我那个寸步吗?”
别的倒还其次,王沐最想学的就是类似于韦小宝的那种凌波微步,实用不说关键是潇洒啊,以后撩妹的时候露上那么一手,何愁单身没人爱?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周子善摇了摇头。
“就你现在这身段,差得太远了。”
王沐表面上点了点头,其实内心早就骂起来了,他娘的,人家段誉当年学凌波微步也没见得有多难。
“武功有内功和外功之分,你现在身子骨太弱,就算是给了你上乘内功,你也练不了,就像纸杯盛水一样,一滴你也装不下。”
这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王沐点了点头。
“所以先从基本功学起,一会儿我先教你军体拳的前三式,你好好看,好好领悟,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
王沐点了点头,可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要是学会了这军体拳,能有多厉害?”
学武不打架,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那你就入门了。”
只是入门?
“好啦,看好了!”
周子善说着,拉开架势,马步稳扎,右拳紧握,猛地一出,拳风及处,破空声着实骇人。
“这第一式,长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