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陶晓静的于小微身上只剩下100多块钱了,那个家她是回不去了,她一直没有告诉陶晓静,高中这三年她都没有回去过那个家,只是那个家每个月固定的给她打生活费,“爸爸”来看过她几次,都被她冷言冷语挡了回去,更用语言威胁“爸爸”,如果他再来,她会永远的消失。那个“妈妈”却从未在出现过,也许是恨她不停她的摆布,不按照她的想法来吧!无所谓了,她会这样安排,那个人会那样伤害她,她就是死也不会再喊她一声“妈妈”了。高考结束,于小微就遇见了“爸爸”,那个着急忙慌一脸心疼的男人已经沧桑了很多,深深的皱纹印在眼角,原来白胖的身材如今变得干瘪,再也不是三年前意气风发时刻想把他的小女儿带在身边的那个男人了。
于小微拒绝了他的钱,拒绝了领她买衣服再逛一逛的提议,拒绝了告诉他她考试成绩如何,她只告诉面前的这个沧桑男人:“以后,我再也不花你们的钱了!我,自立了。如果再来找我,我会报警,没人管,我就消失,我就自杀。”于小微知道这样的狠话对他很管用,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只是他的软弱让她很失望,甚至有些看不起他。他一直是她的天,如今这个天已经随着当时他的一时软弱在于小微的世界里塌了,再也撑不起来了。
看着女儿远去的身影,这个中年男人痛苦的蹲在地上抓起了头发,他不敢发出哭声,害怕还没有走远的女儿听到。
如果那天不是他临时有东西忘在了家里去取,他心爱的女儿就要遭受魔掌了,他愤怒,他要回击,甚至想听从女儿的话报警把那个逆子抓起来,可是架不住妻子的眼泪与咆哮,架不住妻子“你要把这个家毁了我也去死”的威胁。以头抢地已经出血的妻子和跪地求饶的逆子让他最终没有报警,只是踢打了那个逆子几下,也被妻子拦下,之后的日子,两个结成联盟的母子把女儿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妻子的恶言恶语“你勾搭不成还冤枉别人”“小狐狸精”这样的话语时有出现,在又一次女儿丢了内衣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哭泣,只是在饭桌上摔了碗筷,大骂这个家庭的变态与龌龊,就头也不回的选择连夜离家住校了,再也不愿意回家。就连过年也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宿舍不愿意回家。
他知道,女儿对那对母子是恨,对他是怨,怨他不能够真正的站在她这边保护她,可是毕竟没有成为事实,他不能做那么绝,不然他们这个家真的是会散了架的,是会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戳烂脊梁骨的。
他无能,没有生育能力,儿子是买来的,女儿是抱大姐的,是和他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的,他是她的亲舅舅!从小他就特别疼爱这个女儿,白白净净的又懂事乖巧伶俐,女儿也什么都和她说,就连来例假她也是第一个找“爸爸”倾诉该怎么办。
妻子从未真正关心过这个女儿,她最爱的是那个长相憨厚大脑也憨厚的抱养儿子,这个儿子是花了大价钱的。所以她对他爱如珍宝,要什么给什么,吵不得骂不得,养成了自私任性的愚蠢模样,他比女儿大上五岁,猪脑子学不会早早的退了学,农村结婚早,同伴不上学的都结了婚,他因为外表内里都蠢笨又被妻子惯得懒惰自私,有哪家女儿愿意嫁给他?于是便打了女儿的注意。
女儿走后,那个逆子就更加的萎缩不出了,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见到他就躲进房里打电脑游戏,妻子也整天指桑骂槐,说养了个狐狸精把家都败坏了,男人男人天天操心她,儿子儿子天天想着她。刚开始他还会和她理论,说不通想要拍桌子吓唬她,竟还被她挠花了脸。从此,进这个家就如同进了冰窟一般痛苦难忍。
他选择了外出打工,工地的活虽然很累,但是他可以做到每个月不用向妻子要钱就可以给女儿打生活费,虽然女儿还是不愿意理他,他也可以借大量的体力活冲淡精神上的痛苦,过于疲惫的身体能够在每晚来不及想太多就能够睡得着,这就够了。
如今女儿高考结束,本想着和她冰释前嫌,领着她出外转转,散散心,以后在女儿上学的城市打工陪着她,也可弥补一下这三年对她的关爱缺失,可是女儿决绝的态度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终于,蹲地上饮泣好长时间的男人站起身来,“算了,好在女儿已经长大成人,这个秋天的八月,她正好十八岁了呢!我该欣慰我的女儿在这样的重创之下还能够坚持把学业完成,听她的老师说她估的分还不错,能够考试她心仪的河南大学,到时候时间长了,也许她能够对我当时的境况释怀了呢!现在还是不要逼她了”
“我该好好工作给女儿准备好她将来的嫁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