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操场的东面有一排大白杨,接近十月份的深秋,树叶已经开始变黄,一阵风过后,成百上千的黄叶就开始飘飘落落。那晚我和阿迪坐在树下昏黄的灯光下聊天。
阿迪说“我明天就要回武汉了,今天有你陪着,我很开心。”
我从身旁拿起一枚刚刚飘落下来的树叶,在手里把玩,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惜认识你有些迟了。”
阿迪深情的看着我“小祥子,你不要这样,你要一直快乐,能有幸认识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后边我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其实我很想她再多留几天,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但我也知道,那个时候她回武汉的高铁票已经买了,再说了,几天后她也该开学了。
她从我手里拿过那枚树叶,对我说“我们就像这枚树叶,秋天到了,总会回归土地的。”
第二天是我把阿迪送到车站的,她自己背着很大的一个背包,她不远千里自己从甘肃来到天津,然后仅仅停留了两天,就又一个人回武汉。看着她孤零零的身影,我的心瞬间就崩塌了,如果有机会,我多希望能陪她走那些一个人的路。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我就坐在她的身边。一句话也没说。车到站的消息已经叫了三遍。阿迪站起来对我说“拥抱一个吧。”我站起来拥抱。然后把她送到进站口,一直看着她走进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如果说那是一次心动,我们只有那不到两天的相处,如果我们一度搞的很暧昧,我们只是有过一次牵手,如果再有一些更亲密的举动,那应该就是那次在地铁上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就是那一次心动,后来很多年我都不曾忘记她。其实那怪我也怪她。
她回到学校的时候,在短信里,我对她说“其实我喜欢你。”
她说“我有男朋友。”后来我们又聊到很晚,聊了很多事儿,一直到半夜一点多。
她说如果不是她有男朋友,可能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她还说,她和男朋友已经好了有四五年了。男友对她很好,在老家开着一个修理店。她和男友是老乡,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后来高中毕业男友没考上就在本地开了个修理厂。阿迪学习不错,考上了武汉理工大学,那年九月份学校起假的时候男友不想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可是固执的阿迪也有她自己那份小小的野心。她还跟我说,她也一直记得,去武汉的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坐了十五六个小时的火车去的学校,没有一个人陪伴她。家人没去送她,男朋友也因为生气没去送她。
后来从娜姐嘴里我才知道,阿迪的妈妈在她十二岁那年就因病永远的离开了她们。娜姐还说,这么些年,阿迪和爸爸给有一个弟弟一起过,很辛苦,阿迪很坚强。
阿迪真的是很坚强,从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她经历过些什么,我能看到的是她的微笑。
后来阿迪还跟我说,她第一次去武汉的时候,刚下火车,武汉刚好在下雨,她自己在武汉人生地不熟的,没想到刚到武汉就被淋成了落汤鸡。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一直是很平顺的,似乎那些都再正常不过了。总之我们聊了很多很多,她什么都对我说,我就静静的听着。
这是那个秋天发生的事。
后来几乎整整一年都没她的音讯。
在我大三的那个秋天,有一天半夜她来找我聊天。
她说“小祥子,在干嘛了?”
我就说“我在想你啊。”
那是那个秋天发生的事。
后来几乎整整一年都没她的音讯。
我知道她快毕业了,何况她一直有男朋友,逢场作戏嘛,路人而已。
在我大三的那个秋天,有一天半夜她来找我聊天。
她说“小祥子,在干嘛了?”
我就说“我在想你啊。”
她说“我才不信。”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她是因为失恋了才来找我聊天。相恋了五六年的男友因为她在异地读书,便慢慢的开始生疏她,后来终于没能战胜异地恋的磨练。
那天晚上她又跟我说了很多,她说我听。她说,前男友结婚了,结婚的对象还是她的好朋友,就在不久前,好朋友还叫她回去当伴娘,她当场就发火了,那晚她哭了整整一晚上,自己爱的人娶了自己的好朋友,他结婚了,而新娘却不是她。
或许是她怕自己受不了,又或者是自己不能再坚强下去了,那晚她想起了我。她找我说了很多很多话。我感觉的到,话里尽管她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悲伤,但是那种悲伤的氛围我一直感觉的到。我也想象的到,一个自己爱了五六年的男人结婚了,她爱了那么久,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依恋他那么久,可是最后他却娶了别的女人。或许我也能体会那种悲伤,尽管我最长的一个对象也只有八个月而已。
就这样,我以为或许我有机会可以追求她了。
我以为那个时候她想起了我,她会考虑我。
后边她继续讲,她对我说,同事为了让她不再每天伤心,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他们给她介绍了个对象。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在新疆当兵,他们介绍她和他见了面,她感觉他人还不错,她就答应了。她还说,就是有一点儿,因为他长期在军营,不能常见面。并且他们准备明天她毕业了就结婚。
我当时心情一下子就不爽了,我感觉自己蒙蔽了。我说“你先别说话,你让我自己静一静,我还没反应过来。”
她说“对不起,你的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当然知道,我们离的那么远,我们只是见过一面。
她还说“你反应不过来,我前男友结婚三个月了,我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我们一直聊到深夜一两点,我起床去喝水,宿舍的呼呼声此起彼伏,深秋窗外的几颗大白杨树已经接近光凸,整整一秋的光景,树叶已经落尽。突然感到很孤独,我说“阿迪,睡吧,很晚了,等明天的太阳升起,又会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她说“晚安。”
那以后我们几乎又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她过的好还是不好。但我知道她一定会一直坚强。
后来寒假的时候,她说她喜欢吃杏干。我就跑遍了我们整个小县城去买杏干,我给她寄了过去。她发过来的地址,陌生的地址,陌生的号码。她收到后对我说“谢谢你的杏干,我很喜欢,你对我很好。”
那天我们甚至还约定,等我们都毕业以后我们就一起去旅行,去哪儿都可以,就我们两个人。我就想象着可以有那么一天,我可以继续牵着她的手,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听着她的笑声或者是述说。
我知道我对她很好,对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女生,我已经够用心,也够用情。可是她也一直在漂,我找不到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