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宋婠不同,司马家对司马治寄予厚望,希望司马家的嫡出少爷能拿一个进士及第,带领司马家族再进一步,所以司马治分班便进了甲班。
课舍不同,两人到了书院便分道扬镳,宋婠先去主管乙班教学的季夫子处销了假,又把李氏给她整理的包袱丢进自己的寝舍,急匆匆捡了床上的书,这才赶回到了乙班的课舍。
现在临近上课时间,课舍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同窗,或坐着念书,或三五成群聊着旬休时发生的趣事,课舍中不会显得太过安静。
宋婠的出现也不大扎眼,只有靠近门边的几个学子看了过来,其余人连头都没抬,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平时就像是个影子般存在的同窗。
宋婠寻着记忆,找到了属于她的课桌,课舍中靠后且靠近窗边的书案,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案,安坐在蒲团上。
她手指一抹书案,两根纤细白皙的指尖,立时粘上一层薄灰,一月有余没来,书案都积了一层灰。
宋婠只得拆了用来包书的蓝布,将书案擦干净。
院中传来一阵敲钟声,课舍中的众人都陆陆续坐好,等待夫子的到来,宋婠瞧见自己左前方的一个书案是空着的,回忆了下,心下了然,这正是杜笙的书案。
没想到他竟然是和她同一个课舍,她倒真没记住这个人。
今天是由邓夫子来讲授四书中的《孟子》,邓夫子已经年过五十,早年顺风顺水取得秀才、举人的功名,是附近远近闻名的才子。
就在众人以为他考进士也该顺顺当当的时候,他却是几次进京赶考都未能考中,科举会试三年一次,年纪渐大,邓夫子也渐渐不再热衷于进士功名,选择在授渔书院教书育人。
不知是不是对于科举进士功名有着执念,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学生,邓夫子对于学生课业要求非常严苛,不好好完成课业,责骂事小,动则是几记戒尺。
因此邓夫子的课,大家少有不完成课业或是迟到的。
邓夫子拿着教案进来时,眼尖的往杜笙的位置瞄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却没多说什么。
端坐在讲席上,开始讲解《孟子》。
宋婠跟着邓夫子,翻开书籍。
一看宋婠顿时觉得有些头大,她在现代也是个大学霸,不然也不会一路考上知名大学的王牌医学院,读了法医专业还一路读到博士,毕业后顺利考入公职机构,成为法医学领域的专家。
拥有堪称教科书般的人生教育履历的宋婠,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变成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
看着书上的繁体字,宋婠只觉得一阵头疼,她虽然有原主宋婠的记忆,但是记忆只是记忆,辨识这个世界的文字并没有成为她的本能反应。
这就像是学习一门外语,看到一个单词,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汉语。再有汉语去理解这个单词,这是一个需要转换的过程。
而现在宋婠的情况就是,她现在的识字本能是现代文字,她虽然仔细思索,能看懂繁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