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表现十分淡定,甚至还有些盛气凌人,似乎是笃定自己一定回把解药给他,这让她很不爽,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这么趾高气扬的算什么?
是以,很不爽钥灵汐顿时玩心大起,呵呵呵!你越是笑得开心我就越想让你哭唧唧!
于是,她轻挑起眉梢,眸光直逼他深邃的眼,嘴角微扬:“来啊!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解药!”
嬴政脸色一黑,深恶痛切道:“找死。”
他摸到腰间冰冷的剑柄,然而剑才抽到一半,腹中疼痛如刀绞,他只好捂着肚子靠着墙剧烈喘息。大约是隐忍了一夜,眼下到了毒发作最是猛烈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下上每一条血管都似乎是要爆裂似的,青筋暴起。
“咋地?奴婢就是找死,大王你能奈我何?”钥灵汐笑容阴森:“大王这是哪疼啊?奴婢这就给您揉揉!!”
说着一双魔爪就要往嬴政身上摸去,却让他一手拍开,还:“放肆!再往前靠近一步寡人立马就将你五马分尸!”
钥灵汐丝毫不为所动,开玩笑!好不容易碰上他羸弱又叫天不应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新仇旧恨一起算怎么对得起自己长久以来受的欺压!
反正她就要离开秦宫了,也不怕他秋后算账。
是的,钥灵汐打算用解药威胁他,在生死一线间,她相信他会答应的。
“好啊!那奴婢这就放肆一回。”瞅准嬴政腹部的位置,钥灵汐一上来就给了他一拳,仅用了五分的力,人便已应声倒地。
嬴政没想到她会来真的,看着她的目光由一刹那的诧异变成怒不可遏:“钥灵汐,谁给你的狗胆以下犯上。”
这都什么时候还摆他大王的谱!
钥灵汐对于此类没事就喜欢摆谱好显得自己高高在上的人十分鄙视,对于这一类人她永远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死命将他那高傲的自尊往脚底踩,毕竟,除去身份你我都是一样的人,谁又比谁高贵呢!
尤其此人还是素来就不可一世的嬴政,让她莫名兴奋,更加想看他从神坛跌落粪坑的狼狈模样。
是以,她没将他的怒骂放在心上,索性破罐子破摔,扑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生拉硬拽,伴随着并言语相激:“姐今儿个就以下犯上了咋地?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理由么!”日你个仙人板板,让你打姐小屁屁!姐的屁股是你想就能打的吗?
嬴政被她一系列泼妇行为给打蒙了,等他反应过来要剧烈反抗时身上已经痛得他都快呕血了,他试图钳住她胡乱挥舞的狗爪,好制止她一通乱捶的动作,可惜腹部揪心的疼痛让他完全使不上力,骨节泛白的手虚虚的拽着她的衣袖,掌心虚汗直冒,没拽几下手就让她轻易甩开了。
伴随着他近乎徒然的挣扎反抗与她发疯式的一顿猛烈攻击,嬴政最终体力不支的吐血了。
这一刻,他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当年在赵国为质时的屈辱与无力感!
而让他倍感屈辱的却是这个他忌惮已久的女人,她披着他心心念念之人的面皮,可那人却早已不是她,自然不会心疼他,这世间唯一一个会全心全意待自己好的人也没了。
既然人非彼人,那他再无需对她手下留情。
见嬴政吐血了钥灵汐赶紧停手,生怕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人给弄死了,这人千古一帝啊!让她给整挂了那历史岂不是要改变?
明知趁人之危乃小人之行径,眼下该讨回来的也讨回来了,发泄完心头的憋屈,钥灵汐眼瞅着被自己揍得几欲奄奄一息的嬴政有些心虚,额……她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是以,心虚的她整了整凌乱的衣裳,一面虚伪的俯身给他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一面幸灾乐祸道:“大王果然厉害,能忍常人所不能,只是不知道是大王厉害还是那毒更胜一筹?渍渍渍,奴婢真想看看究竟是大王超常的忍耐力力压来势凶猛的剧毒还是最终不敌毒势驾鹤西去呢?”
可这一系列的示好举动落在嬴政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讥讽嘲笑,故而还没等她倾身靠近便猛的一甩袖,态度暴怒:“滚!”
好在钥灵汐眼疾手快,以双手撑地才没摔得太惨,扶着腰慢慢爬起来,面上仍是一脸轻笑,折腾够了她决定开门见山:“允我离宫,解药给你。”
“不、可能!”喘着一口气,嬴政态度坚决:“你很快就会知晓戏弄寡人的下场!”
简直异想天开,就算服了解药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背后谋划整件事的人还没揪出来她居然想临阵脱逃,以为他惜命便想拿解药相要挟,殊不知他如今贵为帝王,早已不惧怕任何威胁。
对于嬴政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的态度钥灵汐简直要气爆,她冷哼一声,神色微凛,强忍着胖揍他一顿的冲动,继续耐着性子好言相劝:“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大王这是何苦呢?况且,以大王的睿智,想必有的是办法揪出那人,奴婢既胆小又怕死,只是想苟延残犬留条贱命而已,求大王大发慈悲成全了奴婢!”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嬴政仍是摆着一张臭脸,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寡人,不成全。”
钥灵汐:“……”魂淡,敢情软的不好使非得逼着她动粗是吧!
好话说尽对方仍是一副“我不同意你能耐我何”的死样子,脾气再好的人也会恼火,一恼火就特容易冲动,一冲动就容易由着性子胡作非为。
譬如此刻,憋了一肚子恼火的钥灵汐气极了,叔可忍婶不可忍,不给他下死手还当她纯属说说而已是吧!
于是乎,她气呼呼的将藏在袖子里装着解药的瓷瓶拿出来就往地上摔,原本就不厚的瓷瓶被摔了个粉碎,一粒乌黑如拇指般大小的药丸在地上滚了几下就滚到了自己脚边,钥灵汐轻轻抬腿,眸光看向嬴政,威武霸气道:“允是不允?不允奴婢就一脚毁了解药!”
眼看唯一能减轻痛苦的解药就要让她一脚糟蹋了,嬴政气得面色是一阵青一阵黑的,一激动就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了:“咳、咳咳,你胆敢踩下去寡人就杀了你!”
这边他还未吼完,那边钥灵汐就真的一脚踩了下去,来来回回摩擦,药丸已经碎成渣渣。
踩完她仍不觉得解气,立即又眉目高挑的怼回去:“唉呀!奴婢这里可还有毒药一粒,要不奴婢送您一程?免得您要死不活的徒增痛苦。”
嬴政皱了皱眉头,掀起眼皮看向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无比后悔那日没往死里掐,这会儿子也不会在这里任其折辱而无力反抗了。
“你以为寡人死了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踏出这咸阳宫?”倚着床脚,嬴政抚着心口艰难喘气,面上难得露出苍凉的神情。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一断气,不管人是不是自己杀的她都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你说房间里就你们两人,突然间死了一个,不是你杀的难不成人还是自杀的?谁信啊!更何况死的还是一国之君。
钥灵汐自然深谙此理,这种把人给弄死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的事傻子才会干,她是聪明人,既然威逼利诱不管用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据她所知,嬴政总会时不时的差遣承德或者尉缭出宫办某些事,通常他都会让他们拿着自己的随身之物以便避过坚守宫门的士兵盘查,若是她能拿到随身之物还怕出不了宫门。
心下有了主意钥灵汐很是欢喜,喜笑盈盈的抚摸着他那张惨白如纸的面瘫脸,故意恶心道:“大王这般貌美如花,奴婢岂敢有不臣之心。”
明知她是存心调戏,作为一只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女子调戏的面瘫直男,嬴政耳根子一热,咬牙切齿道:“钥灵汐,你……你简直不知廉耻!”
见他分明要喷火却偏偏无可奈何的样子钥灵汐更是笑得眉眼弯弯:“不知廉耻?这个奴婢还真不晓得,奴婢只知美色当前万不可亏待了自己。”说着趁他愣神之际双手迅速在其胸膛摸索了一遍,一无所获,出宫的令牌或者信物一类的不在衣襟里。
“放肆!你做什么?”某人恼羞成怒。
尽管她存心以调戏之举企图浑水摸鱼,但心思细腻的嬴政很快就觉察出了异样,她似乎迫切的在寻找着什么?
又联想到她从一开始提出要离宫的条件,由此不难猜测,她迫切的想要找寻他随身之物,好骗过士兵成功离开咸阳宫。
意识到钥灵汐的企图嬴政当即表示抗议,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好离她远点。
“别动。”彼时正一门心思研究广袖的钥灵汐不乐意了,扯着他的衣襟厉声喝道:“再乱动就休怪奴婢不客气了。”
“放手!”堂堂一国之君同一女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他表示也很气愤。
“不放。”钥灵汐不甘示弱。
“放不放?”嬴政眸子里是熊熊烈火。
“不放。”钥灵汐不客气的回瞪回去。
“放——手”嬴政那叫一个气哦,左手已缓缓摸向腰间的短刀。
生怕他抽出短刀伤了自己,情急之下她来不及细想,顺势就坐在了他粗壮的腰间,及时制止了他抽刀的动作。
当她那浑圆结实的臀部落在他腰间那一瞬,嬴政浑身一僵,整个人都蒙了,抽刀的手更是不敢再有动作,半晌才咬牙切齿羞愤道:“下去!立刻,马上给寡人滚下去!”
没空搭理他疯狗似的一通乱吼,钥灵汐继续耐着性子翻看了袖子一圈,令人失望的是袖子里什么都没有,很快,她又将注意力转到了左袖,然而正当她要翻看左袖时却遭到了他强烈的反抗,差点把她给整摔了。
稳了稳身形,她深深的觉得眼下同他多说无益,寻思着得趁他毒发虚弱无力之际将人给绑了才能落个清净。
于是乎,她飞快的扒了自己的腰封,又二话不说抓过他柔软无力的双手高举过头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那双做乱的手被绑了个结实。
到这里,一众吃瓜群众肯定要问了,大王这堂堂一米八的伟岸身躯,就算是毒发弱了些也不能这样弱鸡啊!都不带挣扎一下就这么乖乖让人捆了?
然而事实还真是如此,嬴政确实没挣扎。
打好死结之后,钥灵汐满意的拍了拍有些发酸的小手手,挑了挑眉,笑道:“喏?大王若是乖乖躺好不就啥事都没有吗?”
“你……你……”嬴政气得脸都绿了,一个激动之下又是吐血三升:“贱婢!寡、寡人要诛你九族,咳咳咳……”
钥灵汐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道:“随便!爱诛几族诛几族。”反正也不知道有没有九族可以供他诛。
而后埋头就是一顿好找,期间不绝于耳的是嬴政诸如此类“立刻,马上给寡人松绑寡人便饶你一条贱命,否则诛你九族”的叫嚣,吼得她心烦,干脆扯下这厮的腰带连嘴也一起绑了。
嬴政:“……”
腰带被扯下的那一瞬,一记清脆的碰撞声引起了她的注意,随机掉落一块青铜所铸成的一块犬兽形状的令牌,看样子很重要,要不然这货也不会藏得这样紧。
钥灵汐将东西拿在手上仔细观摩了一番之后她决定顺走,甭管这东西有啥用,至少用来忽悠一下严守宫门的小将还是没问题的。
“唔……唔唔……”嬴政无声的抗议。
眼看能调动大秦兵马的虎符就要被这死贱婢顺走了,嬴政情绪异常激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衣裳不整,左扭右晃之下总算是把钥灵汐从自己身上弄下来了,双手被绑他只能尝试着用脚踹,可怜他还来得及多踹两脚体内的又开始作妖,头痛欲裂的同时腿抽筋。
彼时,嬴政内心很崩溃,即便是在赵国为质多年他也不曾如此狼狈过,他心里愤恨的想,她最好祈祷自己滚远点,千万千万别他逮着了,否则他一定将她往死里弄!
目的达到,钥灵汐无视那双死死瞪着自己的眼睛,理了理凌乱的直裾,拔腿就夺门而出。
推开宫门那一刹那,她不由的回首看了一眼还在死命挣扎的嬴政,若有所思。
思量再三,钥灵汐又折了回去,居高临下的望着一身狼狈的嬴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而后缓缓蹲下,丧心病狂的开始扒衣服,很快,他就被扒得仅剩一条亵裤。
她心里很清楚,像他这种死面子还傲娇的人,眼下受了此等奇耻大辱,势必不敢轻易叫人,至少也要经过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么一来她就有充足的时间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