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见双方已经剑拔弩张,显然已经无法阻止。他猛吸一口凉气站到了吕易安身旁。片刻之后,另外一股气息也投入酒楼之中。
沈时离感受到了周围气息的变化,他再次释放部分灵力以抗衡姜临的灵力威压。
“姜兄,你也要插手?”沈时离开口问道。
“沈时离,你我虽谈不上亲友之交,却也有过一面之缘。更何况你曾经帮过我,我自然不会冷血无情。但你作案无数,早已成为了朝廷重犯,我也不能放任不管。你如果老实的跟我回去,我一定会为你求情减免罪罚。”姜临好心的劝解道。
“如此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二位已决意要将我捉拿归案,自然是不可能放我离开了。姜兄的好意和人情沈某心领了。要战的话,我也绝不会退缩。”沈时离冲姜临淡然一笑,随后他的表情重回严肃,朝两人冲了过来。
“这家伙,脾气也很臭呢!”姜临暗自想着的同时发动了自己的灵元界灵技观灵眼,洞悉对手的进攻招式。只一个轻微的转身,他便躲过了沈时离击出的一掌。在躲开沈时离的攻击后,姜临看了一眼吕易安。
“喂,挺会玩啊!就知道挑比自己弱的对手,有种会会我!”吕易安心领神会,冷眼嘲讽了沈时离几句后,身体便朝前方迎了上去。
“你也是灵元界三阶?正好平时难逢敌手,今日便与你一较高下。”沈时离将身形拉直,随后便朝自己的面前猛击一拳。
这一拳刚好打中了飞奔而来的吕易安。
“可恶!看来你的确有两下子,刚才是我没注意,再来!”吕易安压低身位止住脚步,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形。然而只是稍作停息之后,他便将自身的灵力再次释放到极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便是那吕越之子吕易安吧?”沈时离打量了一会儿吕易安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对手并非那么简单。
单说战斗经验的话,吕易安的确不如自己见识多。但若论起身体素质,沈时离可就有些吃亏了。刚才他那一拳虽非使出全力,却也用出了接近八成的气力,原本这一拳打到普通人身上非死即伤,就算是修为比自己弱的炼灵者,也会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但当这一拳作用在吕易安身上时,仿佛就如挠痒一般。
当然,如果沈时离知道吕易安曾经多次进入练体室中的杖字门,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吕易安见沈时离收了手,便也十分好奇对方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从你腰间的府牌便可知道你是镇北王府的人,再加上你刚才说的你爹,应该指的就是吕越吧?况且能与镇北王之子如此亲密之人,便只有吕越之子吕易安。”沈时离见自己计谋得逞,也不急于一时,继续转移吕易安的注意力。他正偷偷寻找可以逃离的出口。在几番观察后,他留意到自己身后有一扇破旧的窗户。
“既然你知道了,想必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吧。姜临,别愣着了,把他捉住!”吕易安却突然集中精神朝沈时离扑了过去。
“哎!等等呀,让我先说一句话再动手也不迟啊!”沈时离不禁面部一惊。
这吕易安,怎么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好,你说吧。不过说完就要跟我们回去。”姜临大方地说道。
“其实我只是想说……两位,后会有期!”沈时离装出很无奈的样子,趁着姜临和吕易安心神涣散,他却施展轻功穿破窗户冲出了酒楼。
“糟了!被他耍了!”
姜临和吕易安来不及互相埋怨,争先恐后的朝窗户跑去。
“哎呀!”
就在两人距离窗户几步远时,一个人影从酒楼外通过窗户飞入了酒楼中。看清来人模样后,姜临和吕易安顿时就停止了行动。
那疼的满地打滚、衣服上粘满灰尘的人,正是刚刚从窗户逃离的沈时离。
“阁下这么急,是要去哪啊?”
正当两人满肚狐疑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从窗户跳了进来。他将一柄长剑横握在手中,看了一眼沈时离。
“你管我啊!再说了,我们既不相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哎呦,我的屁股怕是已经开瓣了!”沈时离站起身捂着屁股怒道。
“这也许是我的不对,毕竟我的目标只是你的脑袋,着实不应该让你身体的其他部位受伤。”黑衣男子将手中的剑缓缓抽出后,冷冷的说道。
“这么快就承认错误了?那我就原谅你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再会!”沈时离拍了拍屁股后准备从正门走出去。
“抱歉,在我取下你的首级之前,你哪都不许去。”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便迎面砍向了沈时离的脖颈。
“好快的剑法,好狠的手段!”沈时离拉身勉强闪过了男子的剑击后,忍不住在心中称赞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沈时离退后两步看着黑衣男子。
“你无需知道。”
男子说完话后再次将手中的长剑刺向了沈时离。这一击似乎比上一击更加凶狠,沈时离忙勾身从男子腋下闪过。
“你不告诉我是吧?那我就自己看。”沈时离举起手中的一枚铁牌,朝男子晃了晃。
“无妨,很快你将会是一个死人。”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即将被人知晓而恼羞成怒,反而无比镇静的将手中的长剑竖起。
见男子没有什么反应,沈时离疑惑的看向了自己刚刚从男子身上偷来的铁牌。
“你是……无极门的人!”沈时离瞳孔一缩,任由手中的铁牌传递透骨的凉意。
就在这一瞬间,男子突然横起剑,朝沈时离的胸口刺去。这一剑速度极快,穿过空气时传来一阵阵爆鸣声。
然而沈时离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此时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从铁牌上看到的几个字中。
在铁牌上,除了刻着无极门的专属标识外,还刻着“地屠”两个字。这是杀手组织无极门中杀手等级的划分。
在无极门中,杀手共分为三等,从高到低依次为天境,地境,凡境。在这三境之中,还分有三个等级。凡境分为凡灭、凡尽和凡无,其中凡无阶段的杀手为凡境最强的存在,而凡灭则属于无极门中最弱的杀手所处的阶级。地境分有地魔、地屠和地冥三个级别。天境分为天净、天罪和天刑。无极门中最强大的便是达到天刑级别的杀手,而在无极门中,真正达到这个阶段的人,实际上也是屈指可数。
就在沈时离沉思回想时,长剑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剧烈的痛楚瞬间将沈时离拉回到现实中。此时男子手中的长剑已经割破了他胸口处的皮肤。
“无影步!”沈时离忙催动灵力发动了自己的灵技。下一秒,他的身影变得虚无透明,任由长剑贯穿而过。
“仅这等手段,倒也配让我来杀你?”男子轻弹剑锋将剑上的血污抖掉。
“可恶。”沈时离的身影再次呈现了原状。他望了望胸口的剑伤苦笑一声。剑伤并不算太深,但若是晚一步发动灵技,便会有性命之忧。那剑伤所在的位置,刚好在他的心窝处。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据我所知,大名鼎鼎的无极门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沈时离见男子没有继续出手稍缓了一会儿,但他可不敢放松警惕。面对“地屠”级别的杀手,如果稍不留神,便很有可能丧命黄泉。
“无聊?那是你高看我们了。”男子原本冷酷无情的面孔突然浮现了笑容。
“真是我误解你们了?”沈时离捂着胸口压制着,不让太多的血液流出来。
“没错。所以就请你,带着这份误解坠入黄泉吧!”男子的笑容突然消失,随之展现在沈时离眼前的是不可逃避的剑斩。
“沈时离为什么又回来了啊?还有那个无极门,又是什么?”姜临指着男子问吕易安。
“不清楚。但以前好像听我爹说过。不管了,我们要不要帮一下他?”吕易安示意姜临注意一下沈时离的情况。
“可是,你刚才不是要抓他吗?”
“那不一样,我爹可没让我杀了他。”吕易安顾不得什么,随手丢出一只木椅挡在了沈时离的身前。
长剑刺入木椅时,引起了一个暂时的停顿。沈时离忙抓住时机闪了出来,在他闪到一旁的同时,原本完整的木椅已经变成了一堆木块。
“喂,这些损失你们可得赔偿啊!”酒楼掌柜哭丧着脸凑到沈时离面前。
“拿了钱就快点走,不然一会儿命丢了我可赔不起。”沈时离将一个鼓鼓的钱袋甩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掌柜见状忙将钱袋抓在手里,领着酒楼里的伙计连滚带爬的奔了出去。
“还有帮手?不过,这似乎并不能影响什么。听好了,我要的,是沈时离的项上人头,其余的人,最好现在就离开。”男子的语气愈加冷淡。
“误会了。我们不是他的帮手,相反,我们也要抓他。只不过,我们要的是活人。”姜临冷声道。
“有趣,那也无需多言了。”男子轻笑一声,随后释放出饱含杀气的剑意。这一瞬间,周围仿佛失去了生气,只有附带消极气氛的死寂。
望着男子手中的长剑,沈时离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愕。
“你的剑……是……邪魁!”
喊出的同时,沈时离的四肢开始莫名的发冷。
这柄名为“邪魁”的剑并非凡器,据说是用万人之血河煅烧而成的血石打造,本身便充满了暴戾的气息。这股暴戾的气息与生俱来,一向以斩尽一切为目的。正因为这个原因令原本看似普通的长剑携带着可怕的力量。
邪魁虽然不是神兵,却有着能与神兵对抗的实力。而此时的邪魁剑,正在深化使用者噬杀的欲望。
“既然知道,想必也应当做好死亡的觉悟了吧?那么,就让这柄剑,了结你垂死前最后的挣扎。”男子猛然将邪魁剑抖出,刺向了已不知所措的沈时离。而此时的邪魁剑也变成了血黑色,似乎想要饮享沈时离体内流淌的新鲜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