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位于烟雾正中心的男子剧烈的咳了起来。在烟雾之中,时不时有些人影在移动。
“还不快走!”沈时离拉过发愣的姜临和吕易安奔出了酒楼。临走时,沈时离将玉罗剑别在了腰间。
过了好长时间烟雾才散去。因为烟雾中混有类似胡椒粉的东西,男子的双眼发红,时不时还淌下几滴眼泪。
看到酒楼中只剩下自己时,他恨的咬了咬牙。
“这次能逃掉,下次可就不会这么走运了。沈时离,你的命,我要定了!”
男子收回手中的长剑,随后翻身夺窗而出。
“行了,应该甩掉了吧?”沈时离拉着两人一路狂奔,直到跑到郊外的树林中才停下脚步。
“废话,都跑到这儿了。”吕易安甩开他,语气较为急促的说道。
“嗯,不过此地不宜久留,那家伙应该很快就会追过来。我们就在这里别过吧,两位后会有期!”沈时离说罢便要离开。
“等会儿,谁让你走了?你想去哪,还是先跟我回去吧!”吕易安喊住沈时离,然后便迎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还想着抓我?刚才可是我将你们救出来的,凭你们两个的实力,根本就不够那家伙练手的。到现在你们反而恩将仇报,真是狗咬吕洞宾。”
“东西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他的目标本就是你,又怎会杀我们?再说了,刚才可是我出手,你现在才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然你早成那个什么……对,邪魁剑的剑下亡魂了。”吕易安不禁微怒道。
“那依你的意思,还是我连累了你们二人不成?又不是我叫你们来抓我的,不知好歹!”沈时离见自己不占理,忙耍起无赖来。
“你找打!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吕易安哪能受得了这种气?他用力拉扯着沈时离的脖子,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停……快停下!喘……喘不过气了!”沈时离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翻起了白眼。他忙用手拍打着吕易安,示意他自己撑不住了。
“易安,够了。他伤的挺重的,你若再这么折磨他,搞不好真会要了他的命。”姜临没想到两人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见沈时离已经口吐白沫,他忙上前阻止。
“哼,这次就先放过你。记住,以后说什么话要注点意,别给自己惹了什么岔子,到那时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心。”吕易安松开手,看着贪婪地吸着空气的沈时离得意道。
“多谢吕兄好意提醒,沈某日后定会注意。”沈时离缓了一会儿后没好气的说道。
“沈兄,你现在被四处追杀,不如就先跟我们回去吧。这样虽然难免会受牢狱之苦,却也可以保全性命。”姜临见他状况有所缓和,便劝说道。
“姜兄多虑了,尽管沈某已被无极门追杀,但凭他们尚且无法危害沈某。况且我身上有伤,恐怕不方便行走。”沈时离看清了目前的形势知道反抗没有什么用,便假装随和的样子,指着自己胸前的伤口。
“放心,大不了我们抬着你,保证不让你走一步路。”吕易安带着狞笑向他靠近。
“不……不用了。我还是跟你们走吧。对于男人,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不过,相信这一路上会发生许多新鲜的事,还请两位当心。”沈时离回想起刚才吕易安对自己动粗时的样子,惊出一身冷汗,忙开口拒绝道。
“若不是我有伤在身,仅凭你们,又怎会拦住我?”他捂着胸口暗自想道。
“新鲜事?什么意思?”姜临不明白他的意思,忙好奇地问道。
“我是什么身份你们应该清楚吧,这一路上想要杀我的人,想必不会太少。当然,有你们二位的贴身保护,沈某定会完好无失,对吧?”
“那怎么可能,就凭我们两个,或许还没怎么样就得给你陪葬。像刚才那个人的实力,即使是我们三个联手都未必能赢。”姜临此时有些汗颜,尽管他事先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像沈时离这样的江湖高额悬赏通缉,许多高手早已虎视眈眈,只是碍于找不到沈时离的行踪而无从下手罢了。如果刚才从酒楼离开的那三名男子多嘴,沈时离的消息很快就会走漏出去,若真到了那时候,可就不是他们两个能控制的局面了。
“真是树大招风,你这家伙不是会易容术吗?大不了变张脸再跟我们回去,相信也不会委屈你吧?”吕易安轻拍了一下手,随后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不行,这个可绝对不行!这易容术,可是我当家保命的手段,怎可随意成全了别人?”
“现在的情况,可容不得你讲原则。快点,最多我和姜临闭上眼睛,免得你不好意思。”吕易安拉过沈时离的一只手臂,随即闭上了眼睛。姜临见状也如法炮制,免得沈时离再次趁着两人不注意,施展身手逃跑。
“可恶!看来这悬赏金可没那么好拿,真没想到,那小子居然是炼灵者。还好咱们跑得快,不然小命都得丢那!”身着灰绿色长袍的男子恶狠狠的埋怨了一句。自从他们离开酒楼后,便一直躲在一处围墙下,观察酒楼里的动静。由于视角问题,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沈时离早已离开。
“要我说,咱哥几个还是好好经营经营生计吧,别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了。”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没志气的东西!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既然那个沈时离是炼灵者,我们也不用多费什么功夫,不如借他人之手,轻松将他给拿下!”另外一名男子用力的拍了一下先前那名男子的脑袋,然后满脸得意地说出自己想好的计策。
“你的意思是?”身着绿袍的男子似懂非懂的问了一句。
“这世上的炼灵者不但不止一个,而且想要捉住那沈时离拿到赏金的人也应该不会少。如果我们将沈时离的位置告诉其他人,让他们先争个你死我活,最后我们再坐收渔利,这样岂不是毫不费力便能拿到赏金?”见同伴不太理解自己的计划,男子便开口解释道。
“行啊李兄,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智囊!好,就依你说的办。到时候赏金得手,你分四成!”绿袍男子猛然醒悟,随后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算什么,智囊倒谈不上,不过一时头脑灵光罢了,哈哈……哎,你是谁啊?干嘛偷听我们谈话?”男子正谦虚地笑着,可就在他不经意抬起头时,突然发现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围墙上蹲着一名黑衣男子。
“抱歉,我对你们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沈时离是我的,谁也不准抢!”男子跳下围墙,提起了手中的长剑。
“哼,他已经偷听到我们的计划了,这个人不能留,把他给办了!”其中一名男子冷声说了一句,随后举起了手中的铁刀。他的两名同伴也先后冲了上去。
“一群苍蝇罢了,本还可以逍遥几时,但今日我便让你们饱尝绝望!”
黑衣男子冷眸一闭,仅一个呼吸的瞬间便将长剑举起。他冷笑几声后拾起脚下混有血污的碎布,拭去剑上的血迹,随后转身走出了巷道。
在长剑出鞘的一瞬间,巷中已躺了三具支离破碎的男尸。而那柄长剑,名曰邪魁。
“我都说了,这不是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况且你们抓着我的手,我也不能施展易容术啊!”沈时离想要挣脱,可胸口的痛楚也伴随着他肢体的活动而增强,使他不得不停下手脚上的动作。
“既然你不愿意易容,就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姜临睁开眼将沈时离放开,同时他也示意吕易安放开沈时离。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姜兄不要忘了,沈某曾不顾死活帮过你。”沈时离甩子甩发麻的手臂。
“这……一码事是一码事,你不能拿这个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而是一个交易。只要你们肯放我走,从今往后我沈时离便有求必应。以我在江湖中的地位,定能为两位提供良好的帮助。怎么样,考虑一下?”沈时离装出一副高手的模样冲二人说道。
“谁会要一个小偷做靠山啊?我不嫌丢人,我爹还嫌丢人呢!不行,谁叫你好端端的去惹永安王,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同母兄弟。”吕易安一脸嫌弃的望了一眼沈时离,随后指了指他腰上别着的光彩夺目的玉罗剑。
沈时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光一亮。
“我也只是一时心切罢了。都说这玉罗剑是世间奇宝,我就想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要不这样,我把这柄玉罗剑给你们,我就不用跟你们回去了。到时候还麻烦两位替沈某在永安王面前美言几句。也不用说什么好话,帮我解释解释就行了。”沈时离的语调由委婉转为哀求,同时他脸上也流露出可怜的神情。
“可是,我们必须得抓你回去啊。别忘了,你偷的可不只是永安王府。”姜临虽然有些心软,但还是狠了狠心。
“那好吧。虽说这一路上会有很多风浪,但只要硬扛下来,仔细想来也不算什么。我唯独感到遗憾的就是,自己竟会落到两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手里。”
“你说谁傻瓜呢?”吕易安猛然间便对号入座,不禁一时火冒三丈。
“当然是你俩了。放着寻回玉罗剑的大功不要,偏偏要抓我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真可谓是不自量力。随随便便来个人,你们两个都未必能保证我不会被夺走,只是担心刀剑无眼、水火无情,还请两位一会儿注意点,跟别人交手时别误伤我。”沈时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吕易安的情绪,他仍旧不紧不慢地说着风凉话。
“这招以退为进就看奏不奏效了,真希望这两个人有点分寸。”
“你!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今天我就是死也要带你回去!”吕易安的怒火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更加激烈。沈时离刚刚的一席话,不免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哎,易安,先别冲动。”姜临却将吕易安拉到了一边。
“你仔细想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之所以朝廷下命令捉拿他,正是因为玉罗剑失窃一事。如果我们将玉罗剑送回去,或许这件事就迎刃而解。朝廷不再追究沈时离的事,我们也因此立了一个大功,再加上刚才他承诺的事,这摆明就是一个好买卖啊!”
“这些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可我就是看不惯那小子,他说话太气人了!”吕易安稳定一下情绪后,瞪了一眼准备逃跑的沈时离,沈时离见状忙赔上了笑脸。
“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好了,你说的也算合理。我们决定了,就帮你这一次,先前你承诺的事还算数吧?”姜临碰了一下吕易安,随后来到沈时离面前。
“自然算数,剑在这里,拿去!”沈时离并没有料到这么快两人就拿定了主意,他忙将腰上的玉罗剑取下递给姜临,生怕他反悔。
“好吧,你走吧。”姜临收起剑冲沈时离点了点头,之后便和吕易安转过身,准备离开。
“且慢,二位可否承诺沈某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