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在正在和他们谈秋季新款女士服装的制作。我们家不是设计公司,是专门负责制作服装的。”张勋说道。
我点点头,不禁有些恍然。悄然间,身边的朋友已然有这么大变化了。
“说白了,要不是被老头子逼着。我是不会做这个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什么服装行业,那不是我的梦想......”张勋继续说道,语气忽然间充满了忧愁。
我喝了一口酒,并没有言语。而是沉浸在舞台上歌手演唱的一首《狗日的青春》,选择继续倾听着,我发现,今晚的角色好像要颠倒了。
“呵,但谁会管我呢?谁又能真正倾听我的声音呢?他们都以为我小,口口声声说一切为了我好。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大人。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捆绑到你身上,还美其名曰:我是为了你的人生着想。简直就是荒谬至极。”张勋说道,此刻的他看起来既气愤又委屈,还有点不屑。
静静的看着张勋,我本以为作为一个富二代他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事实是我错了。
或许人都有烦恼吧,只不过烦恼不同罢了。
“日子一天天就这样过去,那些荒诞的时光都已经忘记,想起那些慢慢变的陌生的朋友,一回头,青春都喂了狗。”
舞台上应景的歌词引起了我内心的强烈共鸣。我在张勋的身上看到了青春的模样,那是我现在已经慢慢在失去的东西。
“你的梦想是什么?”沉默了一会,点燃一支烟,我问道。
“赛车!我要创建自己的赛车团队,建立一个知名的赛车俱乐部。”张勋突然语气激动的说道,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斗志与热血。
我看着他,久久没有回过神。
最终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确实没有言语。
早已过了中二的年纪,更说不出那些中二的话。
梦想在我看来,已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而张勋的梦想在我看来也是如梦泡影,被现实一戳就破。
这顿酒喝到大概凌晨两点,就结束了。
期间我们就简单了聊了一些日常,兴致都不高,其实没什么可聊的。
对于一些都不想提及的话题,我们两人都自觉的没有说。
“白阳,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了自己疯狂一次有错吗?”酒吧门口,张勋看着我异常认真的问道。
“没错。”我抬起头看着夜空说道,今晚的月色很美。
张勋走了,走的很坚决,黑夜一会就淹没了他的背影。
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内心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但我是祝福他的,更隐隐期待他能突破当下的束缚,活出自己。
“他像以前的你。”
“我可没有他那么好的条件。”我转过身看着施婷,笑着说道。
“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白阳。”夜风中,施婷面色平静的盯着我问道。
施婷的话令我一怔,梦想?
我摇摇头,“不记得了。说那些你不感觉太幼稚了嘛。你怎么突然也变的这么矫情了,不说了,走了,回家了。”
冲施婷挥挥手,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
梦想。我又怎会不记得呢?
可那个答应和我一起践行梦想的人如今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这残缺的梦想又有什么资格再谈起呢?
沉默的走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般晃悠在街头。
我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次和沈佳畅想过未来了。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自由职业撰稿人,而沈佳的梦想则是成为一个自由音乐人兼插画师,我们两人不止一次的憧憬,要在30岁之前牵着彼此的手走遍世界山河,看遍世间美景。
我们还说:将来梦想实现了,就会去各个城市定居一段时间,体验不同的生活,感受其他城市的温度。
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我们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但现在,我们都已走上不同的人生路。
我的梦想也早已被我丢弃在偏僻的角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人不能为了梦想活着,那样会饿死。
人首先应为了生存活着,能生存了再谈梦想。
我认为应该是这个顺序。
望着头顶星星密布的夜空,忽然之间,我内心再次燃起了一朵篝火。
尽然这朵火苗很小,但它终归还是燃起了。
那朵火苗,我们称之为梦想。
......
本以为这个夜晚会如此平淡的度过,但当我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内心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电话是顾云裳打来的,她喝酒了,而且喝的很多。
电话里,她乌拉巴拉的根本听不清说了一通什么,或许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吧。
“你在哪?”我沉声问道。
在我看来这女人根本不可能这样放纵自己。
我想不通,她怎么会喝成这样。
但我不能就此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