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我沉睡了很久,很久...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耳边仍是熟悉的浪潮声,它们轻拍着海岸,很有一种天然的节律感。
然后,我就听到有婴儿在哇哇啼哭...
我猛然地想起!
...婴儿...十一妹!
我立马从地上弹起,四下里寻找着婴儿的踪迹,可是,找不到...我利用火焰的喷射跳上高空,俯瞰四周,可是方圆几里内也无一人影。
奇怪,我明明感觉哭声离自己不远。
一定是因为天黑,黑夜里,总有许多视野的盲区。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体温感知。
体温感知,那是我的能力之一,可以感知周围的温度分布,一定距离内只要是有体温的活体,我都能感知到。
可是没有,没有哪一处地方是37℃的,但是,我却发现另一个异常的极端...
在我的脚底之下,岩壳往下,是海。海下30米,那里的某一点温度正在急剧降低着,而周围的温度在升高,那一点在不断吸收着周围的温度。
难道...塞西...
我一下反应过来了,在塞西出生一个月前,纳王曾对我说过,她和你一样,也是控制温度的哦,但她和你正相反,你只能控制高温,而她,只能控制低温...
不断吞噬低温,是塞西刚出生缺少意识而进行的随机行为,就像很小的孩子饿了甚至会啃食玩具一样,塞西也是如此,只是她的方式,是吞噬低温呀!
但她的身体,是那么弱小,是不可能承受那么低的温度。
温卡这么想着,奔向岸边。
一向害怕深潜的我这次毅然决然地要下水救人了,那可是我的妹妹呀,刚出生几天的妹妹。
一阵阵的浪湿润了我的衣裳,潮涌与潮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但是...但是...我跑的太慢,还是太慢!此刻我与海岸线之间的距离,像是我这一生中遇见过的最远的距离!
突然,我感到周遭的地面有些松动。远处...火山表面隐现点点红色的烬痕,它们在慢慢地扩散,难道...火山要喷发了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地面开始震颤,她,还在沉降...
来不及的,来不及的...等等!我或许可以那样...
在那一瞬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内心之中产生,我开始往回跑。
只要跑到那里,那个地方。和岩浆的交汇处,就在眼前了!
滚滚岩浆涌动过来,我进入其中,尝试着控制它们,以前从来没有过,但这次她有生命危险,我必须尝试,即使我的皮肤由于过高的温度开始裂开,变得焦黑,像烈日炙烤下龟裂的大地...但是她,应该比我更加痛苦吧,快要窒息的痛苦。
终于,我成功了!我的右手成功地执着烈焰之炬,向着本就不稳定的大地打出那重重的一击,岩浆与地面的交接处,红色不断穿孔,迅速渗透。地层很快地被打穿,我顺着自己打通的地道,一路向下,一路向下...
水...是水!我打通了,我到达了海洋里了,我灼热的身躯终于可以凉快一下了。
但现在一刻都不能耽误!
顺着感知到的十一妹体温,那个还在持续降低的温度,我游动过去,果然游泳对我来说是最大的难题,因为我从小就害怕水。但是这次,许是急中生智,我想到了将岩浆引入水中反应变成石盔甲的主意。(后来莱维也想到了这个主意)这样不仅我和水的接触面小了,石盔甲的重量还能带着我快速沉降。
我眼前的场景不断变化着,从浅海鱼类,到深海鱼类,到一些斑驳的不明植物,又向前,又向下,嗯?那...那是?!
那块发白的地形...这种寒冷的感觉,那连绵不绝的白茫,海底,原来也是有冰川的吗。
我向着那个地儿奋力地“游”过去。向上看,可以看出它是一个倒立的巨型冰锥,就和...这座小岛一样大!!它的表面,有一个个的小孔,就像蜂巢似的。
看来十一妹,就是从这些小孔流进去的,着“陆”之后,我脱下了沉重的盔甲,轻装继续前进。
试探性地向前几步,穿过水的帘幕,感觉到水温越来越低,到达一个临界点,温度已经低到零度以下,在那里,水凝结了,水流断绝了,凝成一道道的冰门。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自然现象。
但是,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头。
我用身体内保存的火苗将冰墙融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贴着墙快速穿过,这里必须快速,不然身后流进的水又会快速凝成冰阻碍你的行动。
穿过了冰门,看到里面的景象之后,我不禁“哇”了一声,这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吗,何等精雕细刻,才能造出这样的一座冰之宫殿啊。
中间是有序排列的冰柱,好像从岛上一直穿到整个倒立冰川的圆锥顶点一样,柱子上盘着一圈圈冰花,它们随着寒风飘零,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在冰柱周围,是环形道路,螺旋式向下的阶梯,同心圆环不断缩小,墙上有细小的奇怪雕文,像是某种远古的文字。
塞西,我的妹妹,还在向着并指迷宫深处滑下去,像坐滑滑梯一样。她是怎么穿过冰门进来的呢,她最终又将去往何方?我的心中充满疑问。
为了快速下滑,我又急中生智,将墙上的冰刨下床铺大小的一块,然后将身体固定在上面,坐着它沿着冰环路网上滑,可我还是翻车了...
是的,由于圆环不断变小,角速度越来越大,转弯也越来越不平稳,但是这个加速度太恐怖了,这就是近零摩擦的力量吗?我已经无法跳车了呀!
然后,随着砰咚的一声,我的“车”在撞到墙壁之后偏离了它的轨道,向着圆心斜飞了出去,我掉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