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不回苍玦吗？”宴会风波之后，慕容晟就一直浑浑噩噩，现下醒过来，却发现这不是回苍玦的路。
“你师叔传信过来，山下柳家一夕之间全族尽灭，疑为魔祟所为。趁着我们还没回山，就去看看。”
“那些武林高手也有能力灭族啊！为什么就说是魔祟所为呢？”
“以后少看点画本子，脑子都看傻了！”
慕容晟“……”我哪儿傻了？师父我看错你了，你竟然这么毒舌。
“是不是魔族所为我们去了才知道，但你说的可能性也是很小。”
“为什么？”武侠剧里这些很平常啊！
“第一，柳家是官宦人家，官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更凶残。要是没有自保的能力，早就被灭了。第二，就算你说的武林高手能冲的破这个铁笼，也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把人全部杀死。”
“那万一是对手使计了呢？”
“那就不得而知了，但你能想到，什么计能让全府都中计吗？”
迷烟？每个房间都来点？呵呵，我要是刺客我也不会这么傻，也没那么多精力。下毒？朝廷里边的人，想毒死他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要死早死了。小说里还有什么套路？想不起来了。假设，不成立！
到了柳家的府邸，刚推开门，慕容晟就直接跑到墙角趴着墙干呕。饶是见惯了风浪的钟墨寒，也不禁想问一句，多大仇？
遍地的断肢残臂，血流成河。甚至还有个人被箭挂在了房梁上，身首异处，惨不忍睹！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奇怪的青紫色，面带惊恐而非剧痛时的狰狞。这样的场景，倒像是故意弄出来让他们看的。
钟墨寒眼中划过一丝了然，转身扶起将近昏厥的慕容晟，离开了柳府。
“师父？我们今日住哪儿啊？”
“住哪儿？”完了，忘了这茬儿了，千年未入凡世，早就忘了这回事了。身无分文，两袖清风。
直接告诉徒弟，师父没钱。我丢不起那个人啊！
变些出来？扰乱凡间秩序，天道会直接劈死我。
唉？变？我可以变间房子出来啊，还能加个结界。一举两得！
“晟儿，我们仙界中人不便大张旗鼓地和凡人接触”因为没钱“所以，为师会用法力在远离闹事的地方变个房子出来，我们在那住！”
“好！”在这种小事上，慕容晟本就不在意，不露宿街头就好。要是慕容晟知道她师父是因为没钱住客栈，不知会作何感想。
到了目的地，慕容晟觉得，还不如露宿街头呢？
“师父……我们……住这儿？”
“对啊？又安静，又不担心有人打扰，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慕容晟苦笑，是挺安静的。怪不得说是远离俗世，这都远离人烟了，鸟不下蛋。师父，咱俩要不住到火山口上去吧！更安静，想找人都找不到。而且，您不觉得离案发地点有点远吗？最应该下凡历练的应该是您才对吧！
“没……没问题！师父，弟子还没有仙身。”
“对啊，怎么了”你没仙身我当然知道，提这个干什么？
“弟子不能辟谷，所以师父，您带吃的了吗？”虽然觉得没什么希望，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不曾想，真有意外收获。
钟墨寒从墟鼎中拿出个乾坤袋交到慕容晟手中“里边有你平日喜欢的糕点，仙露。”
“师父您竟然会带食物？”
“以前你暮煜师叔喜欢，她又不记得带。没有的时候就和为师要，就养成习惯了！”妹啊，对不起了，只能拿你当挡箭牌了。
慕容晟却是发现了不对，暮煜师叔千年前就已经是上仙了吧？还会找兄长要糕点？千年时间师父这点习惯都改不了？不可能！那是谁？
想到有个人受到钟墨寒如此重视，慕容晟心中莫名酸涩。连最喜欢的糕点放在嘴里也觉得索然无味。
“晟儿！”
“师父？”
“为师要去一趟冥界，你留在这儿，在为师回来之前，不得离开这个房间半步！”
“冥界？为什么要去冥界？不能带弟子一起去吗？”
“那杀人者的手法颇像为师多年前的一位故人，需去冥界查探一番。你修为尚浅，恐受冥界阴气所侵，对日后的修炼不利。还是留在此处为好。这房间为师已经设下了结界，你就在这儿，为师也好放心些。”
“……是”
这是慕容晟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她与钟墨寒之间不可逾越的差距。即使她也已经百岁高龄，可在钟墨寒眼里，她仍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钟墨寒的过去，没有她。以往千年的日子里，没有她。过去钟墨寒护着的人，也不是她。
一次又一次被以保护的名义丢下，一次又一次以保护的名字将她排除在他的生命之外。
她朝着他的方向奋力奔跑，只愿能陪他并肩同行。他却总以“关爱”为名将她困在原地，任她如何挣扎，都不得靠近半步。
钟墨寒，你心里有仙界，有众生，为何就不能为我留下半分位置。也对，你是上仙，所有人在你的眼里，都不过是众生的一员，我不过是你的徒弟，有什么资格例外。
可是，我想做能与你共同守护仙界，庇护苍生的同袍，而不是这个事事需要你帮我解决，只能活在你臂膀之下的弱者。钟墨寒，你到底知不知道！
至于钟墨寒，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敢冒险。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保住慕容晟的命，更重要！直到她拥有自保的能力之前，他都不会放手任她去闯荡。即便，她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