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你和叶零怎么了？”方暖心见到顾思语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
顾思语趴在桌子上，面前摆满了啤酒瓶。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喝这么多了。
顾思语浑浑噩噩间，似听见了这句话，又仿佛离她很遥远，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叶零……叶零啊，叶零很好啊……没有我更好……”
方暖心看着面前的狼藉，女孩醉酒后的疯言疯语，心突突地。
她将顾思语一把扯过来，揪出了酒吧。
外面淅淅沥沥的，一场大雨刚刚结束。
顾思语任凭她揪着，合眼间，好似看到无数个叶零在向他招手，她努力地睁大眼睛，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蒙住了双眼，她像是看到了叶零离开的背影。
是幻觉吗？
“暖心，我好后悔。”
方暖心刚将顾思语塞入车内，就被她拉着手腕。
方暖心帮她把脸上的水擦干，也不知道还怎么安慰她。只是定定地望着。
顾思语自言自语一般。
“如果当时我不那么犟就好了，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他呢？我一点也不想喜欢他了暖心，你知道吗？好累。”
顾思语又突然想起前几天，叶零把她关在家里，绑在椅子上，什么也不说，却和秦妍妍在她面前毫不顾忌的肆意亲密，甚至在谈论着他们的婚礼。
然后……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把她放了她，却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凌辱……
叶零，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顾思语在一片刺眼的光中醒来，耀眼的光中，她似乎看到了叶零背影。
看，他连个背影都是美的。
她挣扎着起身，却只盯着叶零，似要将他看穿过来。
“你醒了。”叶零转过身看着她，一双眼里盈满了温柔。
顾思语靠着床头，多希望这一切可以维持。
“嗯。我睡了多久？”
叶零替她盖好被子，做在旁边的椅子上。
“不多，两天。”说罢，或许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喝醉了，是暖心把你送回来的。”
“暖……心？”
顾思语瞳孔稍微缩了缩，很不可置信的模样似乎取悦了叶零。
他轻轻笑着说：“暖心挺好的，我挺喜欢。”
“叶零！你……”顾思语捏着被子，怔怔地想问他，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叶零，我说了不要碰我朋友，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卑微。
叶零逆着光，顾思语看不清他。
“没有碰啊，是她自己送上来的，为什么不要？嗯？”
只一瞬，顾思语就如坠冰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顾思语已经不止一次这样问了。
她这样问着叶零，又仿佛是在问自己。
叶零微微的笑着，但是那笑容并不让顾思语感觉到有多暖。“思语，你忘记了吗？你说过的，我们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我一直都记着的，你看，我一直记得你对我说得话。”
叶零的话仿佛是魔咒一般，旋绕在顾思语耳畔。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顾思语恍惚间想起那年初夏，她抱着叶零，在那间昏暗的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说：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顾思语垂眸，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叶零好似看不见一般，拉着顾思语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不厌其烦的对顾思语重复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顾思语摇着头，想将他的手甩开，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叶零的话，让顾思语止不住颤抖。
她忽然恨自己的习惯，习惯了叶零对自己触碰，习惯了包容与喜欢他。
方暖心在门外停了大约十五分钟。
她收住了准备开门的手，走远了。
只是眼泪却经不住的往下流。
曾经她无数次的劝顾思语不要接近叶零，到最后，顾思语她没劝走，就连自己，也成了流言蜚语里的事实。
第二天凌晨，顾思语收到一条短信。
是方暖心的。
内容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思语，秦妍妍出国了，洪升机场，叶零也去送她了。”
顾思语沉默片刻，望着窗外高楼大厦的建筑，心里却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了。
迎面吹来了一阵弱风，她终是合了眼，沉沉睡去。
却不想片刻，叶零回来了。开门的声音惊动了她。
顾思语蜷缩成一团，没有睁开眼睛。
只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以及叶零脱衣上床的动静。
不稍片刻，这间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思语这才睁开眼睛，不想却落入叶零凝视的目光中。
顾思语惊了片刻，正想闭眼。叶零却拉开她的双手，将她狠狠压在身下，逼迫着与他对视。
“顾思语，为什么不去？”
叶零的语气很温柔。
顾思语有些恍惚，甚至是无动于衷。
叶零目光沉了沉，顾思语没有看他。
“不知道？嗯？”
叶零一只手禁锢着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用力之深仿佛要将她的下巴捏的脱臼。
顾思语有些吃痛，却不去看他。心仿佛空了般。
顾思语突然想起他们的第一次。
叶零让初次的她遍体鳞伤。
她却觉得这是爱情。
到底是十几岁的年纪，什么都不太懂，却觉得什么都懂，愿意去追寻所谓的爱情。
或许那真的是爱，只可惜过于沉痛。一时之间叫顾思语到此刻也分不清。
顾诗语仿佛回到了那天，她渐渐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叶零却忽然像是有了兴致，放开了手，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剥开，像是对待珍品一般。却也只是用手。
他说：“顾思语，你不配。”
顾思语眯着眼睛，像是能看清了他一般。
叶零忽然放开了顾思语，从床上起身，扯了扯领带对着她说：“过来。”
顾思语抬起眼眸，看向了这个站在她上方，低垂着眼看她的男人。她仿佛第一次认识一般，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
随后，她站起身来，走下床，将凌乱的衣服好好的穿起来。与叶零面对面。
“叶零，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也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
叶零静静的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思语呼了一口气，仿佛带去了她这么多年的愁思。
她笑了一下。虽然笑容看起来颇为牵强。但是说出来之后却突然轻松了许多。
“对不起，还有……祝你幸福！”
这是顾思语最后留给叶零的话。
当顾思语说完以后，他还在想顾思语在耍什么花样，甚至想到秦妍妍出国前说回来后就结婚，她想和他要一个孩子。当他回过神来以后却只看到一个决然的背影。
顾思语打开了门，穿着一双三年前第一次买房子时置的拖鞋，走出了这个所谓的家。
此时的走廊似乎长长的，尽头的窗外是耀眼的阳光。
顾思语跑着，冲向了那道光芒。
结束了吗？结束了吧……
她仿佛看到了那年夏天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