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玠却将我抱得更紧了些,“我永远不会嫌你烦的。”
“行了,你们两个,这么腻歪,不是弄得我们这些人不自在么?”三哥抗议道。
我笑着说:“三哥,这叫撒狗粮。”
“撒狗粮?小妹,你又在绕着弯儿骂三哥么?”乐谟笑着问道。
我摇着头说:“这可不是骂人,三哥,这是情侣之间秀恩爱,却让单身的人看着眼红的意思。”
三哥恍然大悟,思忖着道:“听你这意思,还是在骂我们啊!”
“三哥,你可是有三嫂了,哪里是单身,你回洛阳也撒狗粮给我们看好了。”
说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梦她们也忍不住掩嘴而笑。
我忽然看得卜朵晶亮的眼睛却愣愣地望着文永明的背影。
看来这卜朵对文永明是爱慕颇深,可是文永明这个木头却毫无反应,看来我得加力撮合一下他们。
在路上,三哥又跟我讲了如今洛阳的形势,自从长沙王被杀死后,作为从贼的朝廷三公级及部长级以上的官员都亲自到邺城向成都王司马颖请罪,司马颖再次进入洛阳。
成都王派遣奋武将军石超率军五万人,把守洛阳的十二个城门。
而宫中的官员遭到了大清洗,司马颖将司马乂的追随者以及与自己作对的禁军将领全都予以诛杀,没杀掉的也全都调离重要的岗位,将自己的将领安插入禁军,任命石超为中护军,留在洛阳震慑大局。
而他身边的谋士卢志被任命为中书监,可卢志仍留在邺城,负责主持丞相府事务。
当我们回到洛阳,因为阿父新丧,成都王特地将王妃乐音从邺城带到洛阳。
成都王司马颖和阿姐乐音来到阿父的灵位前,成都王眼中含着热泪,“岳丈,仇人已灭,你可以安心走了。岳丈心愿已了。从此以后就是乐府烈火烹油,锦上添花的日子了。”
只见乐音早已泣不成声,“阿父,女儿不孝!竟不曾见阿父最后一面!”
我的眼泪也忍不住喷涌出来,三哥和三嫂在一旁也偷偷抹着眼泪。
我不由抓住卫玠冰凉的手,依靠在他怀中,他的脸贴在我的发上,在我耳边低声说:“阿玄,没事了,从此一切都好起来了。”
永安元年二月乙酉,司马颖逼着惠帝司马衷废黜了皇太子司马覃,封为清河王,还废黜了羊皇后,贬为庶人,囚禁于金墉城。
成都王想要立清梦为惠帝新后,可清梦不从,于是也被贬为庶人,被送至金墉城。
成都王图谋皇位许久,开始一步步实施自己的登基计划。
三月戊申,草长莺飞时,惠帝下诏立成都王司马颖为皇太弟,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如故。
这一年的三月三,上巳节,如今是虞落被困在王府之中,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随意出游。
于是我和卫玠只约了三哥三嫂和山梦微出游,可我心情沉重,想起去年与阿父一同玩曲水流觞的游戏,今年只觉得无比伤感。
山梦微见我不快,也似乎有些伤感,找了个借口就早早回去了。
我们四人走到阿父和阿母合葬的墓地,静静望着墓碑上的字,悲从中来,流了一会泪,才稍稍好了些。
丙辰日,以太尉司马颙为太宰、大都督、雍州牧,以太傅刘寔为太尉,并大赦天下。
可是成都王安排好一切后,并没有留在洛阳,而是回了邺城。
且说我回到卫府后,卫老夫人得知我有了身孕,欣喜若狂,忙请秦原太医来为我把脉。
秦原细细为我把脉,过了片刻,方才开口,“恭喜阿玄,恭喜叔宝,阿玄怀有身孕已三月有余。”
“仲卿受累了。只是阿玄最近食欲不振,吐的都比吃的多,这可如何是好?”卫玠一脸的紧张和担忧。
秦原轻笑道:“叔宝多虑了,每个女子的体格不同,孕期的反应自然不同。你嫂嫂怀着明儿只是就没甚过多反应,可是阿玄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阿玄若是吃了就吐,那还是要吃,最多再过两个月,必然食欲大增。”
“当真么?别的女子孕期都长得白白胖胖,可是你看阿玄,像是比从前更清减了些。”卫玠依然焦虑不已。
卫老夫人也不仅插嘴道:“仲卿,阿玄这样不肯好好吃饭,是不是府里的口味需要改变?”
她知道我的口味向来刁钻,向来都是紫苏在照料我的饮食,是不是如今有了身孕,口味发生变化了。
秦原却摇了摇头说:“老夫人,不必刻意改变,阿玄喜欢吃什么就让她吃什么,除了生冷和过度辛辣之物,其余都不必忌讳。”
“仲卿,这孕妇是不是应该适当运动呢?比如说去街上透透气,散散步什么的?”我可不想一怀孕就跟国宝似的被人看管起来。
秦原点点头说:“正是,阿玄若是想做什么事,也不必过分拘着她,有了身子不出去走走,有了积食倒不好了。”
卫老夫人本想让绿萝绯烟用心照顾我,不可出任何差错,见秦原如此说,才生生将这个念头压下去。
“阿玄,你若是想去哪里,我陪着便是。”卫玠此时像是一个雌鸟护着小鸟一般,我看着他的架势,只能对天长叹。
卫老夫人却颇感欣慰,点着头赞许道:“正是呢。叔宝,这可是阿玄初次有了身子,你一定要将她照料好,我们才对得住乐家的人。”
秦原离开后,我本以为卫府的人会遵医嘱,可是我想错了,绿萝和绯烟此时就连我起个床都要扶着,我连上厕所都要被盯着,搞得我便秘越来越严重。
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被监视着的囚犯一样,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卫府上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