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过还是有些挂念玄瑜伽,还是想趁着自己肚子不大的时候把店里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就把店关了。
只是因为洛阳连遭张方前后两次洗劫,曾经的公卿贵妇们也没有多余的钱再来添置新衣了,如今店里的存货处理完,就可以退卡了。
可是有些贵妇提前来退会员卡的,世事艰难,如今对于她们来说蚊子也是肉,能退一点是一点。
尽管之前规定卡里的钱只能用来消费,不能退的,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我知道若不是她们实在艰难,为着面子断然也不会做这种事。
于是我还是给她们退掉了卡里的钱,只是收取了一小部分的服务费,尽管如此,她们对我还是千恩万谢的。
我的店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淡,我年前设计春款和夏款新衣,也只是有一些零零星星的订单,还是来自于那些家底厚的贵妇。
如今皇宫因为羊皇后和清梦的废黜,皇宫的订单也全部取消了。
正在玄瑜伽最为艰难之时,文永明和卜朵一夜之间同时消失了,可是住处平日所用之物都还在,看样子像是被人劫走了。
可是什么人会将他们二人劫走呢?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这时忽然发现我对他们二人一无所知,就算想要寻找也不知从何下手。
文永明和卜朵的住处并无打斗的痕迹,而且二人平日惯用物品都还在房中,应该是在夜里趁他们不注意被掳走的。
他们去了哪里,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根本无法查找。
尽管他们二人都是匈奴人,可好歹认识了这么久,我也不能不管,于是我还是让柳玉私下尽力去找寻文永明和卜朵。
洛阳渐渐恢复了生气,街头也渐渐有了人气,我店里的订单又渐渐多了起来。
永安元年四月,卫玠陪着我正在店里处理最后的存货,那日王景风也来购买新衣。
忽然司马莲带着人冲进来,一把抓着王景风的头发,上来就是拳打脚踢的,二嫂体量稍壮实,可是王景风身材瘦弱。
尽管我们立即将司马莲拉开,可是王景风原本优雅端庄是模样此时看上去也有些惨不忍睹。
我知道二哥和王景风有些暧昧,可王景风不见得跟我二哥真的有什么瓜葛,司马莲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这样一个弱女子拳打脚踢,真的有失风度。
店里的贵妇们尽管看着怒气冲冲的司马莲有些害怕,可还是不想错过这样的八卦,躲在远处看热闹。
“二嫂,这是怎么话说的?为何你招呼就不打,冲进店里就对我的客人拳打脚踢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毕竟王景风此时柔弱的样子实在让人怜惜。
司马莲却忽然红了眼睛,可还是逞强着说道:“你二哥说要与我和离,要娶王景风为妻。”
尽管她尽力克制,可是我还是听出司马莲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可见她真是气坏了。
我大吃一惊,望着王景风娇弱的模样,没想到这王景风还是个白莲花,于是冷冷道:“景风姐姐,我二哥可是你调唆的?”
王景风的妙目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理了理有些皱了的衣衫。
尽管她白皙娇嫩的脸上的抓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可是她慢条斯理的动作确实看上去依旧是那么优雅,那么雍容华贵。
相较之下,二嫂这个郡主倒落了下风,此时的司马莲看上去面色苍白,满脸泪痕,眼神恨不得杀了王景风。
见她不答话,还以为王景风心虚,于是恨恨道:“若不是这贱人调唆,你二哥一向对我敬重,况且朗儿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与我和离?”
王景风却看都不看司马莲,只是站起身来,尽管身上的伤痛让她微微皱了皱眉,可立即露出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乐夫人,我从未与乐肇讲过此话,若是他想与你和离,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过是寡妇,只想安安静静度过余生,不愿参与你们夫妇二人的事情。”
司马莲却不信,冷笑一声说:“先前传闻你与乐郎不清不楚,我还不信,毕竟王世伯与先大人公乃是世交,况且王家又是世家大族,我不信王家会养出这样的女儿。可是今日一见你这模样,怕是不知有多少狐媚招数用在乐郎身上,乐郎怕是魂都给你勾走了。”
王景风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露出嘴角的梨涡,“乐夫人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清者自清!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与乐肇不过是旧日好友,偶尔在街头碰到,吃吃茶而已,并无做甚过分之事。”
“景风姐姐,你敢发誓,你对二哥并不瓜葛么?”若不是我之前碰到王景风与二哥在对面吃茶,我还会信她的话,可是当时我看得出二哥对她是满含深情。
王景风清澈娇媚的桃花眼对上我,似乎并无藏私,依旧处变不惊,然而柔声细语中却有种不容侵犯的凛然,“阿玄,我们从小相识,你应该了解我。在我们这样时常战乱的时代,我一个弱女子,从来不曾自己做主。我若是能做主,当初我绝对不会听从我阿父,嫁给先夫。如今我不过是与昔日好友说了几句话,就被人认定为贱人,那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与男子讲话了?”
说完她凄然一笑,从司马莲和我身边走过,我看着她拿上自己的购买的新衣就下楼离开了。
外面那堆原本看热闹的贵妇见王景风离开,也就一个个渐渐离开,一时间店里静如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