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谟心疼地说:“小妹,你已经伤成这样,怎么还顾得了别人?”
我知道他们几人一定都是可怜人,怎能不管?
于是挣扎着说:“你们要是不带他们走,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乐谟狠狠一跺脚,“小妹,你还像小时候那么善良?哎,好吧。”
乐谟和卫璪只得将那六人带过来,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谢谢兄长!”
又对那七人说:“你们别怕,这些都是我兄长,他们会救我们出去的。”
那七人感激地看了看我,只有文永明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冷地看着依旧在大殿想要阻挡着我们的王府侍卫。
乐凯朗声道:“我只是想救我小妹出去,各位就不必再阻拦了吧?”
其中一个侍卫却冷冷道:“乐将军,我看你可不只要带走你小妹的,而且要把殿下所有的新宠都带走呢。”
乐谟恨恨道:“大哥,不用跟他们废话,直接杀出去。”
卫璪本不想跟齐王府的人起冲突,可是非常时行非常事。于是在前面做先锋与那些侍卫厮杀,乐谟断后与后面追上来的侍卫打斗,用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从这硕大的齐王府冲了出去。
卫璪虽知道我本应回卫府,可是如今他实在不方便带着我回去,只能任由乐家兄弟带着我和那七人回到乐府。
卫玠正焦急地等在卫府门口,看到卫璪满是是血,而且独自回来,惊奇道:“兄长,阿玄呢?”
卫璪害怕这个娇弱的弟弟承受不住那可怕的消息,只能安抚他说:“兄长好累,我们进去再说。”
“兄长,阿玄到底找到没有?”卫玠看到卫璪喝了一口水,心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追问道。
卫璪看了他一眼说:“小弟,阿玄已经找到,只是被她哥哥们带回乐府了?”
“什么?回乐府了?为何不同你一起回来?”卫玠有些诧异,既然人已经找到,阿玄此时已是卫府的人,理应回卫府才是。
卫璪有些羞愧地说:“小弟,对不起,我没保护到弟妹,阿玄他受伤了,所以被她哥哥强行带回去了。”
“什么?阿玄受伤了?怎么会呢?她是如何伤的?又是被谁伤的?”
卫璪叹了一口气说:“阿玄被齐王虏回齐王府,想充作自己后宫的美人,可是翊军校尉李世容的爱妾也在其中,他去齐王府救自己爱妾的时候,司马冏慌乱中再次掳走弟妹,我们去寻找时,却见司马冏将小妹关在密室里,我们好容易找到小妹,却见已被司马冏刺伤。”
“居然是齐王?这个登徒子,胆敢伤害我的阿玄,我不会饶过他的。”一向柔弱的卫玠露出难得坚毅凶狠的表情,卫璪知道小弟真的愤怒了。
卫玠突然向外走去,卫璪以为他要去齐王府,阻止道:“小弟,你要去哪里?”
卫玠叹着气说:“我能去哪?当然是去看阿玄了。”
卫璪不放心他单独出门,“我送你去。”
卫老夫人恰好也进来,看到卫玠要出门,也要一起去,卫璪本不同意阿母这么晚了出门,但看着阿母执拗,只得答应,倒是夫人王美英称病,说受了惊吓,发烧了,躺在床上起不来。
卫璪送母亲和小弟来到乐府的同时,李含已离开洛阳城。
翊军校尉李含虽救回媚儿,可是刚回到家里,媚儿就没了气。
李含为数不多的小妾中最爱的就是媚儿,如今媚儿被司马冏所杀,他怎能忍下这口气,况且如今司马冏骄奢淫逸,不理朝政,早就引起朝中不满。
他得知河间王司马颙素来有野心,于是埋了媚儿后,当夜就带着假密诏去了长安投奔河间王,他劝河间王司马颙除掉当朝的司马冏。
李含是抱着势必要除掉司马冏的心去找司马颙的。
所以当他看到司马颙犹豫不决的时候,劝诱道:“殿下,如今齐王人心尽失,手握大权,却不理朝政,整日在齐王府淫乱作乐,乱杀无辜,强抢民女,”说道这里他顿了顿。
想起媚儿受辱的样子,恨恨地说:“司马冏早已架空陛下,不仅不肯上朝,还在齐王府中任命百官,用符命文书指挥三台,而且任人唯亲,朝野上下甚为不满,可在齐王的淫威下敢怒不敢言,陛下早已心存不满,又觉得诸王中唯有殿下最有才干,很是信任殿下,才派属下来送密诏。”
这一番马屁早已拍得司马颙不知姓甚名谁,而且他本就是阴鸷善变之人,平生喜欢耍阴谋诡计,而且当年在诛杀司马伦的叛变中是司马伦的支持者,司马冏并不信任他,只是碍于他在关中的兵力,才不得不给他侍中和太尉等显赫要职。
况且他早已有心取代司马冏,只是时机不成熟,如今既然陛下下诏,他起兵也是名正言顺了。
可是他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野心,只是淡淡对李含说:“世容,待本王再思索一番再答复你可好?”
李含多年混迹宫中,善于揣摩人心,其实知道早已说动了司马颙,只是他不好表现出自己的野心,于是走前再次劝道:“殿下如此才干,却被一个无能之辈打压,以殿下的才干早就应在宫中为陛下效力,难道殿下真甘心一辈子守在关中么?”
司马颙思来想去,想了一条恶毒的计谋,先是上表号召驻军在洛阳城的长沙王司马乂共同起兵,挑拨司马冏和司马乂的关系,使两王相斗。但司马乂兵少,定会为司马冏所杀,他就可以以此为借口,讨伐司马冏,然后废帝,立成都王司马颖为帝,自己为宰相,便可将天下掌握于股掌之间。
司马颙半个月后果然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且说那七人随着我和两位兄长进了乐府,乐玄的大嫂林婉、二嫂司马莲和下人们看到全身是血的哥俩,又看到手臂上正汩汩流血的我,顿时大惊失色,虽然听说我被掳走,却没想到却以这副模样回来。
我尽管很痛,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但意识是清醒的,还不忘嘱咐将那七人安置好。
其中两位少女来跟我告别并谢恩,原来一位是禁军首领虞闵的妹妹虞落,另一个是御史大夫向勇的女儿向洛荷。
我让两位哥哥安排人送她们回府,当夜虞闵和向勇就带着厚礼来乐府谢恩,从此二人与乐家成为至交。
虞落和向洛荷后来也成为我的好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