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司马衷与皇后羊献容终于回到寝宫,经过此次战役,她已成为了惊弓之鸟,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还将遭遇几次这样可怕甚至有性命之忧的经历。
我经历过战争的无情才知性命的珍贵,本想带着清梦离开,可是清梦拒绝了,“夫人,陛下待我是真心的,我不想负了陛下。”
“可是清梦,你也看到了,这皇宫一点都不安全,你真的要留下来吗?你可要想好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可没办法再带你离开了。”我知道司马衷下场很惨,作为他的嫔妃命运会更惨,实在不想看着清梦走上不归路。
清梦却异常坚定地说:“夫人,我想好了,不管陛下如何,我都会陪伴他左右。”
我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下定决心追随一个男人,九匹马都拉不回来,我没有再劝说,本想抱抱清梦,可是肩头的伤太痛,我只能作罢。
我眼中含泪望着清梦说:“清梦,我真舍不得你,可是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只是如有一日,你想回到我身边,我随时都欢迎你。”
清梦满脸泪痕看着我重重点了点头,往我手里塞了东西说:“夫人,这是上好的金疮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珍重!”
我故作轻松地说:“傻丫头,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常常见面呀,以后我要是在洛阳城做起了生意,你可得带着全后宫的妃子给我捧场哦!”
清梦破涕为笑说:“夫人,你一个官宦人家的贵妇人做什么生意?卫公子会同意么?”
我耸了耸肩说:“我自然胜券在握!一个卫公子都拿不下,以后可怎么在洛阳城混?”
清梦深深看了我一眼说:“夫人,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乐玄了,是不是?”
我惊诧地看了清梦一眼,我一直以为清梦大大咧咧毫无心机,可没想到她居然早就将我看穿了。
可是我又不能真的承认,只好强笑着说:“我当然不是从前那个乐玄了,我现在可是卫夫人了。”
清梦心下了然,可也没有说破,只是淡淡一笑,“夫人,保重!”
我紧紧攥着清梦给我的药,深深看了她一眼说:“清梦,再见了!”
可是我知道这有可能就是永别,但我还是心存希望,也许结局没有这么坏呢。
我随着宫女离开后宫,另外一个宦官带着我往前走,就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人喊道:“阿玄?阿玄,真的是你呀!”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卫玠!
“卫郎?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喜地看着他。
我顺手扯下头上的金簪递给送我出来的那个宦官,“劳你费心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那宦官虽在深宫却也见过绝艳无双的卫公子,知道我是卫夫人,也不便再打扰,收下金簪,告了个诺,谢过我就转身离开了。
卫玠看到我也很激动,“阿玄,我如今已被朝廷任用,自然要上朝觐见的。其实我这次进宫就是为了寻你,既然你找到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我有些诧异,之前朝廷多次下诏让卫玠为官,可他因为爷爷的遭遇,从来不愿步入朝堂之中,如今为了寻我,居然愿意自请做官。
“可是你不是还没觐见皇上么?”我没想到卫玠居然为了我,居然肯付出这么多,只是这皇宫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卫玠却毫不在意地说:“如今这皇上早已不是从前的皇上了,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
我们刚走出宫门口,正准备上马车,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叔宝,既然来了,为何不觐见?”
我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阿父和三哥,他们冲我喊道:“阿玄!小妹!”
父子二人齐声喊着我的名字,我没想到会遇到阿父和三哥,难道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
乐谟和乐广紧紧抱了抱乐玄,激动地说:“小妹,经过宫里三天三夜的大战,真怕你会遭遇不测,还好,你没事,你不知道三哥和阿父多担心你。”
我吃痛地捂着肩头,只见血丝也渗了出来,乐谟心痛地看着我问道:“阿玄,你又受伤了么?有没有看大夫,严重么?”
乐广脸上也都是痛惜之色,“我的阿玄怎么总是多灾多难,上次手臂的疤痕还在,怎么又受伤了?”
卫玠更是心痛,“阿玄,你方才怎么没说你受伤的事,是不是很痛,我们马上回去请秦太医给你看看。”
我笑着说:“阿父,三哥,卫郎,我的伤不要紧,可是如今司马冏已被活捉,我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下场。只是我一个女子怎么进入朝堂之上?”
卫玠从马车上拿下一件自己的衣裳,说:“如今你非要去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一件备用的衣裳,你可以扮成男子随我们一同上朝。”
我本还有些犹豫,卫玠却已带着我走进一个像是皇家卫生间的地方,将我的外套轻轻脱下,看着我肩头的伤,眼中都是疼惜。
他轻柔地为我换上男装,又将我的长发绾男人的发髻,还好我袖子中还备了一根用来防身的玉簪。
我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带进了皇宫的大殿,我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在这朝堂之上,站在列位文武百官之间感受一下古代上朝的气氛。
卫玠让我站在他身旁,三哥虽有些不高兴,想让我跟着他,可阿父制止了他,三哥也只能作罢。
此时落魄的司马冏正被绑着跪在地上,这个披头散发的胖子与往日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司马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不知是不是晋惠帝和司马冏感情比较好,晋惠帝看着司马冏落魄的样子很不忍心,小心翼翼地看着司马乂,满眼都是哀求,晋惠帝不忍心杀司马冏,想留他一条性命。
但当时朝堂上,禁军统领虞闵、御史大夫向勇、乐氏兄弟以及司马乂的属下都劝司马乂把司马冏快快拉出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