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韩殇果然来了,依旧是一袭白衣,一个破落的穷书生,儒雅中透露着几分翩翩的侠客风范。苏扶梦一袭典雅的白裙,演奏着一曲《高山流水》,韩殇时而为苏扶梦指点迷津,又时而看透了苏扶梦的心思。韩殇站在西湖边一棵嫩柳旁,和着琴音,吟咏着诗,说不出的文雅。一株嫩柳,一把古琴,一双佳人,便是极好的风景。
韩殇日日过来听苏扶梦抚琴,常与苏扶梦聊天,苏扶梦也渐渐恢复了属于她韶华之际的天真无忧,再也不是韩殇初见她时的惆怅。苏扶梦的琴,从为自己而弹,到为西湖游客而奏,再到只为韩殇一人而作。
每日,苏扶梦都是待到韩殇到来,或是在湖畔望见船头那一抹素衣白裳,便开始抚琴。
今日也不例外,苏扶梦在湖畔痴痴的眺望着。距离韩殇平日到来的时间,已经迟了约莫半个时辰。苏扶梦等得有些焦急,思量了片刻,皱了皱眉。
“或许我让他日日来,他也厌了吧。”苏扶梦开始抚琴,忧伤入骨,直刺人心。如水的眼眸里,盈出泪来。
“扶梦,”韩殇一袭玄衣,出现在苏扶梦身后,“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苏扶梦拂起衣袖,拭去眼角的泪,“你怎么才来啊?”苏扶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
“我清晨过来办事。怎么,见不到我才哭了?”韩殇笑道。
“才……才不是。”苏扶梦羞红了脸。
“傻瓜,”韩殇走近苏扶梦,“你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平日里你的曲调青涩平缓,今日的曲调这么急,我都知道。你的心意都寄予此曲。琴音虽妙,但我不能日日过来听了。”
“为何?”苏扶梦抚琴的十指微微颤抖,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你我往来如此密切,西湖游客来往频繁,怕是会误会你我,影响你的名声。”
“影响?为何会影响?”苏扶梦语气有些急。
“因为,我是个外人。”
“外人?那若是结为夫妻,那你就不算是外人了吧。”苏扶梦说完,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有些唐突,更有些莽撞了。苏扶梦不敢再直视韩殇的双眸,只好把脸别了过去。
“扶梦,你……今年多大了?”
“正……正是十五岁。”
“及笄之年啊,那正是成亲的年纪了呢。”韩殇勾起苏扶梦的小指,“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啊。你不许嫁给别人了。”韩殇浅笑道。韩殇的笑,足以让苏扶梦迷失自我,让苏扶梦世界里的其他事物都黯然失色,只剩下韩殇一人熠熠生辉。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也不能取别人了啊。”苏扶梦用她最甜美可人的笑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