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煜跳了起来,跑过去后,兴奋的摸着李怜儿的头,揉搓着笑道:“真的是你呀,小团子,都长这么大了,哈哈。”
“别揉了,人家刚刚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再揉就乱了。”
“以前是短短的头发,现在却扎了两个小辫子,啧啧,好看。”
“以后叫我怜儿,别人都说小团子不好听。”
“你小时候肥嘟嘟的,真的很像个团子,不过现在长成大闺女了,确实不能再叫团子了。”
咳!大小姐干咳了一声,板着脸对阎煜喝道:“阎煜,人家姑娘都长这么大了,你还这样….这样动手动脚的,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快回来,坐下慢慢聊。”
“呃,来来,小团子,哦不,怜儿,快坐下说话。”阎煜偷瞄了一眼冷着脸的大小姐,陪笑的说道。
王羲之笑道:“你们俩竟然是故识,真的是好巧呀。”
李怜儿见众人一齐望来,羞的低下头去,揉着衣角说道:“小时候,煜哥哥和他的师傅,多次帮助过我们家,要不然,那时候我早就饿死了。”
阎煜笑道:“是啊,师傅每次山里采了药材,换好银子后,都会留给青姨一些,哦青姨就是怜儿的母亲,有时候我还在怜儿家住上个把月,玩的很是开心;不过后来跟着师傅一次远游回来后,就找不到你们母女了;有人说你被人买走了,也有人说青姨去世了,说什么的都有;想想这些,都过去七八年了吧。”
怜儿道:“嗯,那时母亲突然得了急病,没两天就去世了;在安葬了母亲后,我便去了老爷家做丫鬟,你当然是找不着了。”
王羲之笑道:“嗯,那时候怜儿丧母,由于家里遭了窃,连买棺材的钱都凑不够;怜儿便卖身葬母,想着如此的把母亲入殓;我那时也恰好经过,见她可怜,在葬了她母亲后,便留在了府里做了一个丫鬟;这小丫头虽然名义上是丫鬟,但她性子柔顺,深的府中上下的喜爱;我还时不时的教她几手功夫,别看她显得柔弱,一般的蟊贼,三五个近不得她的身。呵呵…..”
阎煜道:“多谢右军兄庇佑,怜儿才能好好的活下来。”
王羲之说道:“阎兄弟客气了,施手扶弱乃是人之常情,不必言谢。”
一脸欢笑的怜儿又问道:“煜哥哥,你们要去牂牁郡?”
阎煜笑道:“我和大小姐要先去涪陵,汇合了她的家人后,再一同去往牂牁。”
怜儿眯着眼笑道:“刚好我们也要去涪陵,可以同行了,路上还可以陪煜哥哥说话。”
大小姐心善,听闻怜儿身世可怜,几乎感同身受的落下泪来;可随后又想到她与阎煜亲昵的模样,又哼了一声,面色复杂的不再看她。
陈留王笑道:“哈哈,天下虽大,却又不大;有缘者必定重逢;你看,这不是遇到了吗,恭喜公子。”
几人畅聊,不觉便到了傍晚,天空朗星渐现,一钩弯月也挂上了天空。
阎煜正欲安排晚膳,却忽闻四下响起一阵唿哨,而且由远及近。
陈留王淡然说道:“公子不必惊慌,这是本王暗里的护卫,之前我派出他们办些事情,想来是有所收获,故来禀告。”
未等阎煜回应,却听王羲之怅然的说道:“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差池?”
阎煜听不明白,见他二人没在多讲,也失去了追问的兴趣。
‘嗖’,忽从草丛中闪出二人,都是身穿着黑色的夜行衣,齐齐跪拜说道:“启禀王爷,涪陵有书信传来,请王爷过目。”
陈留王接过书信,简单阅过,又交于王羲之阅览;
“阎兄弟,我们萍水相逢,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本应多多请教,无奈涪陵那边出了意外,因为事关重大,我和王爷必须立刻前往;唉!方才听闻你们也是去往涪陵,不能一路同行实在可惜呀;现在我们着急赶路,只能是先走一步了;哦,既然怜儿和你是旧识,我便把怜儿留下,陪你们同行,怜儿略通武艺,若是遇到凶险,她自可保你们平安。到了涪陵之后,我们再联系吧。”王羲之神色严正,朗声的说道。
阎煜抱拳一礼,说道:“既然二位有急事处理,小弟就不挽留了;至于怜儿呢….”说罢,阎煜看了看一脸期待的李怜儿,刚到嘴边的拒绝言词又咽了下去,接着说道:“那就多谢右军兄的美意了,恭敬不如从命。”
大小姐看着一脸高兴的李怜儿,不知为何,莫名的感到心酸,又碍于众人的面子,只得压在心里,很不自然的给陈留王与王羲之敛衽作别。
在王羲之等人离开后,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李怜儿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而大小姐却板着脸只字不说;阎煜左看看,又看看,脑子里混沌起来,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呃,大小姐,今晚的月亮真圆呀!”
“我不看,我这会乏了,没心情看什么月亮。”
“煜哥哥,今天才初八,明明是弯弯的月亮,你怎么说是圆的呀。”
“呃,煜哥哥我刚才眼花,产生了幻觉,一时看错了。”
“哼!什么看错了,我看你分明是看美人,哪里是看月亮。”
“嗯嗯,姐姐是大美女,他只看你;你都比我高半头,站起来高高的可好看了。”
“怜儿,你还小,等长大了也会像大小姐一样好看的。”
“我长的不好看,不要说我,说你的小团子吧。”
“呃,我觉得吃饭时间到了,诸事皆小,吃饭最大!”
阎煜背了弓箭,外出了不一会,便射杀了一只野兔;也不知他从哪里掏回来一堆鸟蛋,竟有数十颗之多;另外还挖出了一条山药;
阎煜把兔子去皮洗净,搭火烧烤,洒上盐巴香料,整套流程一气呵成,老练而又娴熟,一看就是熟手;又煮了蛋,山药做了羹,‘丰富’的野味大餐便做好了。
“嗯,兔肉外焦里嫩,黄油外冒,不错,火候刚好。”
“嗯,山药汤羹甘甜可口,滋补养颜,不错。”
“哎,就是这些蛋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煮起来有些时间差,颇费工夫。”
二女看他忙来忙去,自言自语,时而口水横飞,时而咂嘴评判,和那市井的厨子一般无异,还一副贪婪的模样。
李怜儿甚是乖巧,见阎煜造饭,忙去摘取荷叶,铺好所谓的餐桌;只见她来来回回,蹦蹦跳跳,再加上她身具武艺,身法又轻,像极了可爱的小兔子。
“二位美女,开饭了。”阎煜忙完后,满脸成就感的说道。
不得不说,阎煜对于美食深有造诣,虽然只是野餐,几人也吃的津津有味;而听到美女称赞的阎大公子,自然是十分的受用,沾沾自喜。
“煜哥哥,你真好。”
“我当然好!你看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又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更难得是我这高尚的品格,就像那冰川一样纯洁。我都禁不住以我为荣了。”阎大公子满不害臊的自我夸赞着。
“嗯,对对,煜哥哥不光心眼好,人长的好,做的饭也是这样好吃。”怜儿满脸崇拜的说道。
“哼,哪里有这样夸自己的,也不害臊。我看他不光人长的难看,还一肚子坏水。”大小姐噘着嘴道。
“煜哥哥,你什么时候读了那么多书,好像老爷和王爷都要向你请教问题。”怜儿问道。
大小姐看着面色得意的阎煜道:“是啊,你说你师父擅长美食和射术,你的战法和时政又是谁教的?”
阎煜窘着脸,大梦未来那种荒唐事自然无法说出来,想了想,便自圆其说的说道:“大小姐,还记得之前我说过受到一位高人的指点的事情吗?这些都是这位高人教给我的,不过这位高人只教了我一个晚上,之后便离开了;至于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我都不清楚。”
大小姐一脸震惊:“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人?”
怜儿笑道:“煜哥哥,你真厉害,一个晚上就学会了这么多,你真是个天才。”
还未等阎煜作答,大小姐便斥道:“你不要这样夸他,哪里是他学的好,分明是这位高人教的好;”
“反正煜哥哥是最厉害的,你看连老爷和王爷都赞不绝口。”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那只是一些客套话罢了。”
阎煜见不太‘和平’,急忙转了话题向怜儿问道:“怜儿呀,问你个事;世人都说王羲之是大儒,而且还有书圣的美誉,可他为什么自称武夫呀?”
大小姐也感好奇,听他此问,也放下了‘成见’,看着怜儿做答。
“老爷是文武奇才,只是深藏不露而已;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恰巧逢人求他写匾,他挥毫疾书题了字,让人家次日雕刻出来就可以成匾了;结果第二天,木匠雕进了三分深度,才把墨迹尽除,这是以深厚的功力透过狼毫后,渗入木板中所致的,这就是有名的‘入木三分’了;经过此事,世人才得知老爷不仅书法写的好,而且武艺也属上乘;他之所以自称武夫,是想着自己有一天上阵杀敌,解国家危难,不愿长久的沉浸在舞文弄墨之中,所以常常以武夫自称,而且还让皇帝给他在军中挂了个虚衔,其实是没有什么实权的那种。”怜儿说道。
阎煜恍然道:“原来‘入木三分’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