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阎煜等人草草的吃了早餐,便坐在正厅议事。
至于昨晚杀人的事,在阎煜的授意下,熊大熊二都统一了说法,言称把贼人打了一顿之后,便放其离去了;大小姐也是信以为真,既然没损阴德,甚是高兴;而赵松和冯老则以为是普通的蟊贼,既然料理完毕了,就没有再多问。
关于牂牁城这边的家产,熊氏兄弟也做了介绍;日常小进小出的,自然是一笔带过,最大的意外是,原有的百亩薄田,去年却被石家强占了去;熊坤几次讨要都是无果,后来不知为何,熊坤突然言称代赵家做主,这百亩薄田以赠送的名义送给了石家,并还嘱咐二子,以后不再提讨要,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再后来熊坤因病暴毙,临时前,嘱托二子,正院里的东西不允许动,即使落叶满地,灰尘扑天,也不能妄动打扫,只负责看好院子可以了;如果他日家主前来,可仔细的注意清洁;并言称,百亩薄田让出是迫不得已,很对不起赵家。
“土地被石家强占去了,还不要追讨,这是什么缘故?”大小姐一脸沉思。
牂牁的家业原本就是退路,勉强算得上是资产的称谓;如今失去了这份土地,只剩下了现在的这处空院,又没有其他生意和营生,后面银子只出不进,如何长期生活?
阎煜见大小姐甚忧,也猜到个七八成,柔声的劝慰道:“大小姐勿忧,此事很是蹊跷,可能还有其他隐情,我们先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后,再从长计议吧。”
赵松和冯老自然也是非常愤怒,阎煜的劝慰了好久,才算勉强稳定了情绪。
“熊大,石家是个什么情况,很厉害吗?”阎煜问道。
“听俺爹说,石家是牂牁城里最大的财主,非常的有钱。”熊大回道。
“他娘的,有钱还在乎这点土地?真是越有钱越抠门,竟然连脸都不要了,还这样光明正大的不讲理。”阎煜奇道。
“大爷说的没错,石家确实是出了名跋扈,很不讲理。”熊大点头道。
“哦,那除此之外,你爹有没有其他嘱托,或者说提醒。”阎煜问道。
“哦,俺想想,有,俺爹还交待说,这些年的账本和收入都放在后厅的柜子里;其他嘛,对了,俺爹还说,不能移动院子中的水缸。”熊大回道
阎煜笑道:“水缸?还不能移动,这又是什么说法?”
熊大摇头说道:“俺也纳闷,也问过俺爹,他说,水缸上空下实,脚底有根,实在。”
“水缸和实在又怎么扯到一起了?”阎煜一边琢磨,一边自语的说道。
大小姐道:“无论怎么说,我总觉得熊伯伯另有所指,或者这水缸有些问题,不如移动一下,看看有什么玄机。”
赵松则道:“或许熊坤只是借水缸打了个比喻,教育其子实在的道理。”
阎煜道:“大叔说的也有道理,可我总觉的,这院子之中,隐藏着一些秘密;他先是说不能打扫院子,又说不能移动院中的水缸,嘿嘿,说不准这水缸下面还真藏着什么猫腻。熊大熊二,你们俩去找些绳索,绑住水缸,慢慢抬着移开,如果抬不动,我们一起帮忙移动。””
“抬不动水缸?阎大爷太小看俺了,俺一支手也随便举起个四五百斤,熊二虽然差了点,也能举个三四百斤。”熊大憨笑道。
熊二不屑道:“气力上你是比俺大一点,还记得咱爹说过的吗?俺气力虽然略逊你一筹,但是身法比你灵活,所以要是真正打斗,你是打不过俺的。”
阎煜闻言一震,眼前这俩货不禁身怀武艺,似乎力气也大大的高于常人,有如此二人看家护院,自然安全很多。
果然,院中的水缸,在熊大的双臂一提之下,水缸缓缓离地,被他轻松的移向了另一边。
阎煜赞了一声好力气,上前观望,却发现水缸下面除了一堆腐土,并没有什么其他。
众人观望后,也觉得不解,似乎移动水缸,应该有什么发现,而如今却是什么也没有。
大小姐蹙眉叹道:“我总觉得熊伯伯有所暗示,霸天霸地实在,熊伯伯不告知实情,怕他们泄漏,却留给他们暗语,应该有些深意,可是为什么缸的下面是空空呢?”
阎煜蹙眉自语道:“他说,水缸上空下实,意思应该是下面实际,没有虚拟。对了,他还说了实在,普通脚跟,实就是有,有就是在;嘿嘿,拿锄头给我挖,既然实在了,怎么可能虚无。”
熊大熊二拿锄头挖下三尺许,突见一个青石暗格,构置甚是精巧,轻轻的打开那暗格之后,果然有个物件呈现。
阎煜近前看去,只见暗格中存放着一个油布包,由于时间略久,已经显得破烂不堪了;阎煜撕开后一看,大是震惊,只见其中包裹的是一个清风会的银牌!
银牌!说明此牌的主人,在清风会地位非常的高,至于为何落入熊坤手里,似乎只有一个解,熊坤武艺高强,杀死了银牌的主人。
如此便说的通了,熊坤发现开罪不起清风会,便主动服软,让出田地,其目的就是为了不为赵家树敌。至于什么时候杀了清风会的高层人士,就不清楚了。
又是清风会,这玩意怎么像个狗皮膏药,粘在身上甩都甩不开;一想到此,阎煜不由的一阵头牙,不停的咬牙切齿。
强占土地的是石家,现在又出现了这个银牌,莫非石家和清风会有什么瓜葛?即便是有些瓜葛,石家作为牂牁城首富,百亩薄田不过微薄资产,值得他们如此吗?
阎煜想到此,于是问道:“石家为什么看上这点田地,可有什么说法?”
熊二道:“听俺爹说,是石家的老太爷看上了这块地,说什么风水好,等百年之后埋在那里。记得当时还争执过,俺爹刚开始也是不从,石家就派来一些人,砸了门匾,砸了门口的那对石头狮子;哼,要不是俺爹说,不能轻举妄动,俺早就打死那帮杂碎了。”
熊大道:“俺爹还说了,咱们赵府的祖宗也是皇上封过的大官,所以石家有些顾忌,只是吓唬了一阵,并不敢动手打人。”
“风水好?这也算理由?不对,这块地可能有些不知道的问题。”阎煜贼眼一闪,说道。
大小姐道:“强词夺理而已,算什么理由。”
阎煜劝道:“大小姐,这石家势大,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田地的事慢慢计较,不能操之过急的。”
大小姐叹道:“唉,我赵家是我朝功臣,昔日也算是望族,现在却沦落成这样。”
阎煜笑道:“呵呵,大小姐不必忧虑,虽然没有了这些土地,但我们还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赚银子;眼前倒是有几件事情,咱们要分分工去做,好不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大小姐点头回道:“那你说吧,都是些什么事,需要大家分工来做。”
阎煜道:“第一件,大小姐盘查家资存余,无论是银两还是粮食,都核算一下,能供应多少日子,心里也有个底;当然,这些都是大小姐的强项,由你来做最为适合。”
大小姐回道:“我在南郡时就执掌家务,这些确实难不到我。”
阎煜又对赵松说道:“听说大叔在得到书圣的指点后,书法突飞猛进;呵呵,目前赵府的门匾已经破碎了,大叔为何不临摹几字,让匠人加工成匾,重新挂上,也像个府地的样子。”
赵松点头道:“嗯,书写临摹这些,就由我来做吧。”
阎煜对冯老说道:“您老人家在城内寻些桐油,把大门重新油漆一遍,除去斑驳,就好看多了;至于门口那对破狮子,重新换新的吧,冯老觉得如何。”
冯老点着头,嗯了一声后,忽然双眼一闪,反问道:“我们都有事做,你做什么?”
阎煜笑道:“我和熊氏兄弟去看看那百亩薄田,到底是个什么变态的风水,值得石家争夺。”
大家都点了点头,虽觉这风水之说有些虚妄,也不免好奇其中的缘由;阎煜既然愿意去调查,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各自分好工,阎煜便跟随熊大熊二,来到城外,看那所谓的百亩风水田。
只见这百亩薄田地势平坦,既没有小河流水,也没有山石环绕;一般风水都有借助地势之说,可这里平平整整的,哪里来的什么风水。
“他娘的,还风水呢,这里只有风,连个水影都没有,狗屁的风水宝地。”阎煜磨牙说道。
熊大熊二不懂这些,只是点头附和,阎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出来;正欲离去,忽闻远处传来一句话。
“无量他妈天尊,这罗庚怎么突然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