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时,王恺和石崇斗富,举国皆知;石崇在时,曾以饴糖水洗锅,用蜡烛煮饭,锦帛铺路四十里以避灰尘,各种的炫富手段。
石崇虽然富可敌国,可后来因为绿珠事件,被赵王司马伦所杀,家财流失了大半;直到惠帝时,才给予平反,恢复了昔日的爵位名声。
王伯通笑道:“当年石崇被司马伦所擒,自知难逃一死,便把一部分财物暗藏了起来;惠帝复位后,不仅为石家平了反,还封石崇的重孙子石演为乐陵公。石演死后,其子石隐继承了家业,后来又因苏峻之乱时有资助叛贼的举动,被皇帝剥夺了爵位,不过至今仍然势大。”
阎煜奇道:“这石家不在建康享福,跑到这偏僻的牂牁做什么?”
王伯通道:“石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石俊在建康经营,次子石宇来到牂牁城发财。就目前来讲,石宇家财万贯,比之其兄也差不了太多,不过这些都是祖上留下来的巨富罢了。至于他为何选择来牂牁,就不晓得了。”
阎煜笑道:“如此看来,石家虽然失去了爵位,仍是一方的大贾呀;前几天,我恰好经过石家门口,那路面修的极其考究,气势不凡呢。”
王伯通道:“不错,石家的产业也非常广泛,酒楼、妓院、赌坊、船运,生意都算的上是不错。”
阎煜脑子一闪,突然想到了之前的小白脸庾准,莫非两者有什么利益关系?石家虽然没有官爵,却能让庾准为他出头,莫非这是官商勾结?共有利益?
王伯通接着说道:“关于清风会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说来也巧,昨晚时,我跟踪着石宇的车马,结果却跟到了‘怡香阁’;哦,这怡香阁就是一个青楼;在那窑子里,石宇还真是花钱如流水,挥霍巨资单点花魁;我隐藏在其后,悄悄的跟着石宇,一直跟道青楼的后花园中;却见那石宇取出一物,交给了那个花魁,阎老弟,你猜是什么物件?”
阎煜笑道:“妓院中能有什么好物件,无非就是春药迷香之类的。”
王伯通面色一窘,笑道:“呵呵,兄弟说笑了,这物件不是其他,而是清风会特有的牌子,而且还是个玉牌。”
阎煜一凛,惊道:“什么?玉牌!他娘的,这可是长老级别的人物呀。”
王伯通道:“如此来看,石宇肯定和清风会是一伙的,而这花魁极也脱不了关系。”
阎煜不解道:“石宇把玉牌交给了那妞,可这种玉牌是身份的象征,怎么会送来送去的呢?真是奇怪。”
王伯通道:“阎兄弟莫要忧虑,现在只是第一次打探,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明朗起来的。”
阎煜叹道:“清风会覆盖甚广,就连这妓院中,竟然还藏着他们的据点;哦,对了,这个妓院有什么背景不?”
赵六捋着胡毛,笑道:“这个我专门打探过,这个青楼叫做怡香阁,是牂牁城里最大最有名的青楼,幕后的东家便是石宇。”
阎煜道:“这怡香阁是清风会的据点,石宇又是怡香阁的东家而且还持有玉牌;嘿嘿,这怡香阁只是个表象,真实的面目却是清风会;石宇这种掩人耳目的做法也不稀奇,如此来看,这花魁的身份也不简单。”
赵六笑道:“这个花魁叫做凌小小,是怡香阁的头牌,不过却是个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可惜了一身的才华相貌。”
阎煜笑道:“凌小小?这名字有点意思;嘿嘿,什么卖艺不卖身,难道青楼之中还有良家女子?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引着老爷们前去花差花差。”
赵六摇头却道:“阎兄弟这回说错了,这个凌小小确实不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据说其才冠绝大江南北,文人雅士见过她的才华之后,无不心悦诚服。”
阎煜奇道:“什么狗屁的文人雅士?不过是骚客罢了,骚客!冠绝大江南北?无非就是为取芳心,故意称赞罢了,呵呵;想想一个青楼之中,怎么可能有此奇女子。”
王伯通却道:“阎兄弟也不可小觑,这清风会虽说会鱼龙混杂,但是也有不少能人,况且还有石宇这种财团的支持,很不简单。”
阎煜叹道:“是啊,之前听书圣说起这清风会,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而是汇聚了文人武士和大量的精英,看来还真是不假呀。除了石家,牂牁城还有没有其他的财团?”
赵六回道:“除了石家之外,张家和李家,也是城里有钱的大户。而这两家的投资,却也和石家类似,主要是吃喝玩乐的行业;而且由于近年来躲避战乱,这里人口大增,外来的有钱人甚多,这吃喝玩乐的行业也就蒸蒸日上,生意兴隆。”
阎煜笑道:“哈哈,这个我最是喜欢,看来此后不缺玩乐了,呵呵。”
赵六笑道:“此外,这两天还有个很大消息,炒的火热,便是石家求宝的事了。”
求宝?见阎煜一脸迷惑,王伯通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石家虽然被削去了爵位,但仍保留着往日的人际关系,每逢朝堂的重大事件,都会以礼朝贡;而今年既不逢重大事件,也没有皇族喜事,石家竟然公开张榜求宝,说是进贡天子陛下,榜中说了,只求好的,不怕花钱。”
阎煜眼光一闪,笑道:“先不管他宝物送给谁,既然石宇重金求宝,而我手中恰好有之,嘿嘿,这个竹杠要是不好好的敲上一下,岂不是大为可惜?”
王伯通闻言,眼神一亮,喜道:“阎兄弟是想黑那石宇的银子?”
阎煜嘿嘿一笑:“不错,他石家霸占了大小姐的田地,我再用宝物坑他一笔;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六说道:“这主意不错,石家也有的是钱,可是我们如何出手?难道上门去找他们洽谈?”
阎煜贼笑道:“上门找他?那叫献宝;他石家来求,才是所谓的求宝;石宇既然求宝,我们怎好意思主动呢?再者说他石家和我交恶,也不可能两方坐下来谈;嘿嘿,不如找个第三方的中间人,来个所谓的竞价。”
王伯通笑道:“阎兄弟有什么高见?”
阎煜笑道:“我有个主意,不仅占有主动,而且还可以卖出个高价。”
赵六问道:“什么主意?”
阎煜道:“拍卖!价格高者得之。”
赵六恍然道:“妙,果然是妙;石家最喜欢的就是竞争了,你看他祖上以斗富闻名,而现在的石宇也特喜欢炫富,可谓是一脉相承呀;既然他坐上了牂牁城首富的位置,竞拍时不能展示出挥金如土的姿态,哪里配的上是石崇的后人;而且,若是争不到宝,面子可就丢大了。”
王伯通坏笑道:“哎呀,是这个理,阎兄弟这计谋可真是黑,高级黑。”
阎煜笑道:“他娘的,怎么可能不黑他一笔,难得为我家大小姐出回气,哼,这个机会,岂能放过?”
赵六点头道:“那接下来如何做?”
阎煜道:“先找家拍卖行,然后放出风去;在竞拍的时候,我等只需要起哄抬价,让石宇好好的表现一下首富的风采,满足他的虚荣心。嘿嘿,赵兄,王兄,后面我们如此来做……..”
赵六和王伯通听得一脸贼笑,一边的点着头,一边赞道:“好主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几人商议了‘好事’,都是兴致高涨,不停的举杯,不多时,便露出了醉态。
三人作别后,阎煜便离开了酒楼,只觉酒气上头,一路上动摇西晃的走走停停;时临傍晚,灯火尚未燃起,青石小径显得有点寂寥。
“嘣!”被撞了头之后的阎煜大叫一声,骂道:“你们几个走路不长眼吗,碰疼我的头了。”
四名轿夫急忙落了轿子,陪是道:“对不起呀,公子,不小心撞到您了。”
“您走路晃来晃去,我们几个是想躲躲不开呀,这才不小心撞到您了。”
“公子,是您喝醉了,刚才您走路都是闭着眼的。”
阎煜醉眼惺忪的看着四名轿夫,正欲辩解,却见轿帘拂开,走出了一名红衣女子,娇兮兮的笑道:“公子无恙吧?”,那声音如同带着磁性,让人的骨头都酥软了。
阎煜顺声看去,嘴角不由的流出口水,惊赞道:“哇!美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