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上涌,阎煜只觉难以站立,便斜斜的靠在路边的一块石板上,眯着双眼,看着那红衣女子。
只见那女子虽穿一袭红艳长裙,却掩盖不住婀娜的好身段;待她近身前来,这才看清,这女子十六七岁年龄,生的柳眉凤目,气质不俗;就像那盛开的曼陀罗花,艳丽中又带着一股妖娆;一双美眸春波流转,只让百花失色,月华无光;
此时,那女子朱唇微启,抿嘴浅浅一笑,只觉一股轻佻妖艳的风韵袭来,只让阎公子骨头酥软,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不由的向地上坐了一个踏实。
这红衣女子的貌美,和大小姐及怜儿不同;大小姐贤淑端庄,是传统的美;怜儿乖巧怡人,是可爱的美;而眼前这女子,轻佻风骚,是另一种妖艳的美。
红衣女子见阎煜痴痴的看来,却不以为意,似乎司空见惯了一样;嗲声的娇笑道:“这些下人粗拙,惊了公子的大驾,奴家这里陪不是了。”
那妩媚的声线如同黄鹂出谷,销魂摄魄,只让阎公子下意识的连吞了几口口水;
阎煜定了定神,笑道:“好说好说,听到姑娘这声音,如同天籁一样,就连疼痛都感觉消失了一半,再看到姑娘的花容月貌后,另一半疼痛也不见了。”
那女子秋波流转,见他轻薄,反而笑道:“哎哟,公子真会说话,小女子乃是蒲柳之姿,哪里称得上花容月貌呢。”
阎煜被那女子看的心慌,急忙仰头望天,笑道:“算了,算了,你们走吧,虽被你们撞了这么一下,却也因此大观秀色。”
这时,闪出一个执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对红衣女子说道:“凌娘,这只是个醉汉,有可能是哪家不争气的纨绔,喝的醉颠颠的,不必理他,赶快走吧。”
阎煜虽是酒醉,但还有几分清明,听那男子的口气含着藐视,心中不爽,哼了一声叹道:“呵呵,世人皆醉我独醒,无知世人笑我癫!”,这句话似乎是大梦未来中,某人的说过的,如今引用过来,似乎恰如其分。
那女子正欲离去,忽闻所诵诗句,便拂手止了正欲再言的中年男子;散去了方才的妩媚,一脸清雅的对阎煜笑道:“不曾想公子如此高雅,真是失敬了。”
这女子一会儿妩媚风骚,一会又变得清雅怡人,就连言辞口吻也随之变化;只让阎公子心中迷惑,这女子到底是闷骚,还是清雅?
阎煜笑道:“高雅?我可不是什么高雅的文人,也不会做附庸风雅的事;方才之句,只不过点醒某些懵懂的世人,天地之大,非坐井观天之蛙所能看到的;智慧之博,也非自诩清高之辈所能理解的。”
红衣女子闻言,妩媚顿生,嫣然嗲声的笑道:“呵,公子胸襟好大哟,奴家虽为女子,却也听的心中荡漾;嘻嘻,公子如此雅量,为何说自己不是文人呢?”
阎煜见她娇笑,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似乎醉酒又加了几分。
“哈哈,文人武士,商贩走卒,仙姑妓女,还不都一样的吗?都是按照自己的性子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文人又有什么特殊的呢?”阎煜哈哈一笑,掩饰了尴尬,擦着嘴角的口水说道。
红衣女子脸色一转,忽又变得温文尔雅,如同邻家淑女一般,轻声说道:“公子看事情的境界不同常人,言辞虽俗却又暗含哲理,甚是高明;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阎煜见她神情多变,又加上酒气上涌,感觉更加的看不真切了,回道:“山村野人,没什么尊姓;我叫阎煜,现为赵府的职业顾问。”
红衣女子正欲再问,却见中年男子又催,于是清雅的说道:“今日有些琐事,就此别过,以后若有机会,定会聆听公子的高论。”
阎煜本无心理论,只是被那男子小觑,这才以辩驳回敬;见这女子告辞,刚抬起手示意作别,不料头脑一晕,便睡过去了。
红衣女子见阎煜不问自己姓名,颇为奇怪,再看时,却见他睡过去了。想了想后,便对随从说道:“这位公子酒醉,需要在这里歇息一阵,现在风清夜凉,把这件披风披在他身上御寒吧。”
话音刚落,便闻阎煜鼾声大起,已入酣然。
再说大小姐,直到半夜也不见阎煜回家,心中非常挂念;便叫上熊氏兄弟打了灯笼,一同的出去寻找。
“霸天,阎煜会去哪里呢?”大小姐忧心的问道。
“听大爷说,今天要和朋友喝酒,应该是去了酒家。”熊大回道。
“他来牂牁城没有多久,哪里来的这些个朋友?”大小姐奇道。
“他那俩朋友俺也见过,是以前的旧识。一个叫做赵六,一个叫做王伯通”熊大说道。
“赵六我没见过,这王伯通倒是晓得,他和阎煜曾经争斗过,后面就化敌为友了。”大小姐随后想起了羊荡山的事情,不由得脸上一热。
“俺觉得那俩人都挺好的,都挺实在的。”熊大说道。
“嗯,他也真是的,出去也不带上你们,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我们赵府岂不是损失了一个能人。”大小姐说道。
“小姐,我们沿着这条路找吧,这条路上酒家最多,而且上次喝酒的‘老木酒楼’就在这条街上,很有可能碰到阎大爷。”熊二说道。
“嗯,霸地说的有理,那就沿着这条路找吧。”大小姐说道。
再走出一段路程,大小姐路边一瞥,看见一个盖着红色披风的人,醉倒在路旁;随后秀眉微蹙的说道:“唉,如今的女子也是这样没有礼数,不仅醉酒,还倒在路边,真是伤风败俗,万一碰到歹人该如何是好?”
大小姐又叹道:“你们俩过去叫醒她;这深更半夜的,她一个女子醉在路边,太不安全了。”
熊二打了灯笼近前,呼唤着那名‘女子’,只见这女子鼾声起伏,睡的正熟,熊二连叫数声都不见她苏醒;披风掀开后,里面却露出一张略黑的脸来,正是寻找未果的阎大爷。
“小姐,你过来看,这人是阎大爷,不是什么女子。”熊二惊喜的说道。
“什么,是他?怎么醉倒在路边上了,那多容易着凉呀。”大小姐先是一脸惊喜,然后又埋怨道。
“不会着凉的,这件披风厚实的很。”熊二摸着红色的披风,笑道。
“这是件女人的披风,怎么会披在他的身上?”大小姐看着绣花的披风,疑惑的说道。
“这个谁知道,大爷没事就好,管它是谁的衣服呢。”熊二道。
“这披风华贵的很,不是普通百姓能有的。”大小姐自语道。
熊大扶起大醉的阎煜,将其背在身上;说道:“先把大爷背回家再说吧。”
“酒量不大,还喝这么多;还有这件披风,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儿,哼。”大小姐唠叨了几句,便返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