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风拿出阾云镜,放于桌面问道:“这阾云镜你可听说?”
“疯子我每天除了做饭,什么都知道,这镜子,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
暮忘暄直接了当地问:“既然如此,可有什么办法能破解?”
人见疯抿了一口酒,悠悠的说:“这世间万物都有它的来源,而源头对于每个事物都有它非凡的意义,追根溯源,自有破解之法,明白了吗?”
他伸长了脖子,期待的扫视了一遍桌边呆坐的众人。
曦风疑惑的重复着人见疯的话’“源头?源头……那我要去哪个源头?”
“自然是从何而来,就去何处而寻啊。”暮羽笃定的回答。
人见疯喝着酒,笑而不语,曦风惊讶的反问:“他该不会说对了吧?可以啊!”
暮羽突然被这么一夸,反倒害羞了,笑着挠头:“那是……”
暮忘暄喝了一口茶说:“三日之后,去神之颠。”
……
人海茫茫,而那抹清高的白,却显得那么孤冷。
这一念独自一人游荡在繁华的街上,周围嘈杂不休,而她,是孤独的。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突然腾空飞来一个声音,刺入她的耳中……
一念猛然从自己神游的世界惊醒,惊慌顾盼。
“是谁?”
她婷婷伫立于街边,努力扫视着庸俗的人类。
“别看啦,我在你脚边。”
一念低头,洽看到一只毛色光亮诱人火狐卧在那精致的银色笼子中,正满眼懒惰而不屑的盯着她看。
一念轻挥衣袂,斜着蹲下,玩味瞧着眼前这只没有自由却又不屑的火狐。
“是你在说话?”一念指尖轻触那笼子的一角,好奇的问。
火狐起身,站在不大的笼子里,发出只有一念才能听到的声音:“没错,是我!”
“臭狐狸,我可怜?何出此言?”
火狐轻蔑的笑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自是知道,何须问我?”
“可惜了,我不知道。”
“切!自欺欺人的蠢女人。”
这可把一念激怒了:“你说我自欺欺人?我不这么做我能怎样?”
却不想,这火狐眼睛一亮悄声说“我可以帮你。”
“你?”
“怎么?不相信我?”
“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说要帮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你不得不信。”火狐自信的笃定。
一念惊诧,缓缓起身问眯眼躺在摇椅上的老汉:“这只狐狸我买了。”
老板眼迷一条缝,笑着欠起身来,看了一眼狐狸,又看一眼一念,不加犹豫的叫价。
“七百两”。
一念顺利的带走了火狐狸,这狐狸一路高歌,时不时自言自语,大道三千,无一不言,好不烦人。
一念本就心烦一路还堵不住这臭狐狸的嘴:“闭嘴!臭狐狸!你不累我都烦了!”
“我是狐狸,可我不臭!”
一念猝不及防拎起笼子,横眼瞪着它的眼睛。
于是,臭狐狸闭嘴了……
……
夜晚悄然降临,月光包不住这个灯火繁盛的城镇,热闹的大街,却飘零着一抹孤心,那颓靡的青蓝色,不断浇灌麻痹人心的酒,望眼欲穿的深情,透不过小月阁的青纱,更看不到那摇曳的倩影。
醉酒的正是钟燕南,而这小月阁是盛杨成最大最著名的歌舞楼。
这里整日歌舞升平,各路朱门公子,仙侠豪客乃至鬼魅神妖,都会来此寻欢作乐。
追求情爱之人可翻云覆海,追求风雅之人可听筝赏舞,这里,就是一个极乐之地,凡有求之,无一不有。
勾着钟燕南心神的那倩影,正是小月阁歌舞头牌——今忧。
钟燕南醉醺醺的拎着一壶酒,回到钟府,正巧被睡不着瞎转悠的洛雪看到。
第一次看到风流倜傥的钟燕南如此落魄,倒是吓了她一跳。急忙过去搀扶,追问怎么回事,心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却只听得钟燕南一直叫喊着:今忧……今忧……
今忧是谁?会让钟燕南如此痴情?
洛雪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家伙实在太沉了,根本就拖不动,她只好强硬的先拖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
趴在冰冷的石桌上,钟燕南终于清醒了一些,可依旧不言不语的闷酒。
洛雪一脸嫌弃的鄙夷道:“喂,管她什么今忧明忧的,喜欢你就去追啊,在这儿喝什么闷酒,她又看不见。”
钟燕南却反冷嘲道:“你不懂!”
“我不懂?告诉你,在我洛雪的生存法则里就没有怂这个字,懂不懂什么叫先下手为强?抓住机会,主动出击。”
这些道理,从洛雪父亲离世的那天,她就深深理解,从她练习跆拳道那天,就刻入骨髓。
“嘭!”
一声铿锵的破碎声,划破了夜空的寂寞,钟燕南盛怒,将酒壶摔得粉碎,酒液瞬间四溅,再也合不回原来的样子。
洛雪被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又气势回归,拉起钟燕南就往出走。
“干嘛?”钟燕南不耐烦的甩开洛雪。
“带你去找那个今忧啊。”
“你烦不烦啊?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可你知道啊。”
钟燕南悠悠的说:“她身居小月阁,而那小月阁是风花雪月之地,平常女子的禁区,你——还要去?”
这信息量大的惊人啊,他居然喜欢一个风月女子,这……这一点都不像洛雪认识的钟燕南。
不过,洛雪是谁?打的了架,泡得了吧,混的了社会,当得起学霸,穿越这事儿都没把她吓倒,一个青楼,哼哼……值得挑战!
“等我三分钟!”
洛雪一个飞奔,消失在月色,只剩她野蛮的声音,余音回绕。
呵呵,永远不要相信女人的三分钟……
洛雪经过一翻精心的装扮,终于在钟燕南的困意中摇摇摆摆的晃出来。
一身灰色粗麻布衣,以银簪束发,眉毛英气粗浓,上唇两撇小巧胡子,手执山水扇,腰配七彩石,脚踏浮云靴,纨绔公子赫然而立。
钟燕南眼前一亮:“呵,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洛雪傲娇撇头:“那是,也不看我是谁?这下,可以走了吧。”
说着就径直走了出去,钟燕南无奈,只得摇头跟了上去。
街上热闹非凡,洛雪依旧好奇的左看右看,不过,她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不一会儿,在钟燕南的带领下,二人到了小月阁门下,说来也奇怪,这小月阁明明处于盛杨成的中心之地,周围可谓是人头攒动,可门口却异常清冷。
洛雪倒也没多想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一走进大门,全然是另一番景象,歌舞齐飞,香艳流转。
一楼中间一个诺大的舞台,上面五六个舞姬扭动着腰肢,两边有奏乐的乐师,都是女子。
楼内以舞台为中心,圆形旋转至楼上,看不出几层楼来,只觉得像一个城中城一般,让人震撼。
各色男人在这里寻欢作乐,好不热闹。
“哇塞,这里也太奢华了吧?”洛雪不禁感慨,正逢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迎来,她是小月阁的掌首,花姨。
花姨身上香气扑鼻,沉稳大方,笑面含春:“二位公子,有什么需要?”
洛雪应道:“把你们这的今忧姑娘请出来,今天,爷包了!”
花姨听他如此大的口气,觉得可笑,不动声色的讽刺:“今忧姑娘很忙,再说,从来没有人能包得了她,凭你?”说着,便摇头笑了起来。
洛雪急了“我怎么啦?”
钟燕南拦住洛雪,然后对花姨微微鞠躬,微笑道:“花姨抱歉,他是我朋友,第一次来,不懂规矩,还望担待。”
花姨甩甩青丝手帕,转脸笑着:“呦~原来是钟公子的朋友啊,呵呵……这位爷,今忧今儿个休息了,您要见她,还是改日吧!”
“改日?那怎么行,没听说过择日不如撞日啊?不管,我今天必须见到她。再说了,我说包她,又没说要把她怎么样,就是和她聊聊天罢了。”
花姨犹豫:“这……那公子请稍候。”
毕竟客人为大,花姨也不好过分拒绝,便决定去问问今忧。
走上三楼一处偏远的屋子,花姨轻轻叩门而唤:“今忧?钟公子来了,他带了一个朋友,那人非要见你。”
只听门内悠悠传来一声:“烦请花姨回过,今忧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那声音温软而慵懒,好似一只晒太阳的猫,发出的娇喊。
“身体不适更要出来多运动啊。”
还不等花姨转身,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花姨扶着心口,激动地埋怨:“诶呦!爷吓我一跳!”
洛雪摸摸小胡子,抱歉道:“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你太磨蹭,所以就擅自跟上来了。”
花姨心想,恰逢他也听到了,也无需她在多费口舌的解释,正好!
“这位爷,你看……你也听到了……”
洛雪摆摆手示意,接着对屋内说道:“今忧姑娘,在下……艾客思,家在万里之外,今慕名而来,很是不易,烦请今忧姑娘尊抬莲足,出来一见。”
说罢片刻,却不听里面有什么动静,洛雪不耐烦了,复问:“见不见一句痛快话嘛,藏在里头当我是门神啊。”
话音刚落,只见那红雕木门缓缓而开,透过门缝,洛雪看到一缕红衣,待门完全打开,这抹红色才全部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