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息未……
已经二十多年了啊……
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
“她就是叶临霜记忆中的女人?”
玉与容将毛笔放在笔搁上,在容倾沉的怀中转过身,“她也是你记忆中的女人,不是吗?”
容倾沉看着画中女子久久未能移开眼睛,已经太久了,久到要靠别人提起画起才可以记起来,“是。”
“那这么说,我猜的不错,崔息未确实是你的阿娘。”一半的月光被容倾沉遮住,玉与容清绝的面容浮现一丝喜色,“只是……为何叶临霜说崔息未与南明安素不相识呢?”
容倾沉别过眼睛看着她:“你还是觉得南明安是我的父亲?”
玉与容点点头。
“可叶临霜说过了,我与南明安并不相像,与崔息未也只是眼睛相像而已,为什么还会这么认为呢?”
玉与容眸光盈盈地看着他,即使没有光亮也十分有神:“夫君觉得,夫君的父母亲会是常人吗?”容倾沉不解玉与容所说的话,只听玉与容继续说道:“其实夫君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很简单,只要问一问这世间不寻常之人便可,若我这么说夫君仍觉得荒唐,那么夫君要如何解释南重真的异样呢?”
容倾沉有些动容,“你是说,南重真认出了我?”
玉与容认真地看着容倾沉的脸,玉指描摹着他的眉骨,“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认出了你,而叶临霜却认不出,历经近几次百家盛会的年长修士也没有认出。”
“南重真,改变了你的容貌。”
就像白夭化作灼灼一般,那不是一般的易容,而是动了骨相。丝丝凉的触感自眉骨传至下颚,容倾沉倏地握住玉与容的手腕,他的声音渐沉:“你还看到了什么,嗯?”
玉与容被他的无常之举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看到崔息未确与林隽初交好,似是自幼一同长大,感情甚笃。”
“还有呢?”容倾沉加大了力度。
直接告诉玉与容她不应该继续说下去,她看着被容倾沉握住的手腕,看着容倾沉的眼神有些心慌,在那一眼看不到底端的黑色眼眸中,是无穷无尽的占有欲。
占有欲?
玉与容还是不由得开了口:“我看到崔息未与林隽初曾戏言,将来两人生了孩子,同性便皆为兄弟,异性便结为夫妻,唔!”
玉与容还未说完话,容倾沉便俯身急切又粗暴地吻住她的唇,玉与容仰面被迫承受着,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容倾沉如此失态是什么时候。
大婚之夜。
她记得她当时说,她永远不会离开他,他却禁锢住她恨声说,世事无常,原来那时他的眼里是痛。自幼被人丢弃,半生孤苦,一定很痛吧;为人承诺又为人背叛,一定很痛吧;明明思念已久,午夜梦回都会梦到的人,却强逼着自己忘却,一定很痛吧。
天真地以为只要忘记,只要时间一长,就可以抚平伤痛,却没想到再经提起,居然这么痛!二十年!都未能冲淡他对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