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翠柳,繁花景现,两人细手相牵漫步在校园内。
“冉儿,有何想问便问吧。”
听闻此话的夏轻冉踌躇在原地,不再前行。
心中纵有千万疑问,也不知如何是好。
孱弱之音从她口中发出。
“无神哥哥…你变了…”
怯懦之姿映射在许无神的眼帘中。
而他,却是不苟言笑。
“我变了?何以见得?”
夏轻冉只觉得左右为难,无法言语。
若说他变了,变的不再是印象中的自己了,可对她体贴却是一如既往。
若说他没变,种种事情却又表明他不再是他了。
在她踌躇不定,不曾移步之时。
熟悉的大手牵着于她,一股温暖洋溢心头,散至全身。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感觉。
她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依旧是他,不曾变过。”
夏轻冉春色于面,心中低喃。
“冉儿,你记住,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曾经的我,亦或者是未来的我,或许我会变,但有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我永远都是你的无神哥哥。”
看着夏轻冉眉开眼笑的表情,许无神也是略微一笑,些许开心萦绕心头。
看着她呆呆的站立,旋即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走了,小丫头。”
“你才是小丫头,你全家都是小丫头!”
夏轻冉被这句话气的不清,立即撒开牵紧的小手,双肩交错于胸前,嘟啷着嘴。
只是过了几秒,她便发现自己出言不慎。
“无神哥哥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妹妹,如今我说出这句话岂不是中了他的伤。”
夏轻冉的脸色变得不太好,一阵青一阵白,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感到后悔。
“对不起,无神哥哥。”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安,许无神只是摇了摇头轻微一笑。
“你所言无错,何必道歉。”
“可是…”
话音未落,只见许无神轻启薄唇。
“你这句话并未有错,我只有一个与你相当的妹妹,在我眼中,她确实也是个小丫头罢了。”
温柔的轻声传入低下头的女孩耳中。
她抬头看了看许无神的面容,见他并未生气,甚至与之前无半分不同。
压在心里沉重的石头也顿时烟消云散。
“如此温柔,果真还是记忆中的无神哥哥呢。”
……………
“算命了,算命了,老道出生二十载,乃天下第一神算子,一律只需三百块,名额有限,速来速取,过时不候啊。”
“陈凡青,你又在这招摇了。”
“上次被保安制止审讯还没让你长记性?”
……………
“哈哈哈。”
只见两人眼前十尺处,有一青年正坐于地,身穿黄袍,头顶却是秃秃一片,鼻下还有两撮一看上去就知道是道具的白胡。
尽管一群学生围绕着他七嘴八舌,但却无人诋毁。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每隔一阵子,陈凡青总会在校园一角替人算命,并且一次只选三人,先来后到可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其身着略有傻缺,两撮道具与秃顶让人对他实在好感不起来。
但他不得了的本事却是得到众人承认的。
听他算生辰,从未有失误。
听他谈事迹,一说一个准。
听他牵红线,一拉一对成。
便是校园内的老师也都恳求他帮忙算算何时心想事成。
作为保安拘留的长客,表面上是被关押反省,实际上却是一堆人讨好,哪次去不是大鱼大肉的伺候。
听有些人说,陈凡青之所以如此了不得,是因为有大背景缠身。
其名“龙虎山。”
江北龙虎山,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相传其掌门曾悬壶救世,降过龙,伏过虎,乃是一代天师道尊。
尽管很多普通人对这种玄幻事迹嗤之以鼻,但龙虎山的名头却是如天般压着整个江南,无人敢对其不敬。
只有武道界的人才知道,何为龙虎山,何为道尊,何为陈寻道。
术法宗师,降龙伏虎,行天之道,悬济天下。
若言江北有十分,其有两分归龙虎。
“哎哎哎,别挤我啊,先来后到懂不懂?”
一堆人像挤馒头一样堆积在陈凡青的周围,当中自然不缺谩骂之声。
“我挤你个锤子,不是你特么在挤我?”
“靠!”
“我先来的OK,给你一百让我先!”
“才一百?我给你三百你滚开!”
“我靠,我出五百让我先!”
在两人的目视中,一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叫骂,甚至有几人已经鼻青脸肿动起了手。
“这算命的真这么灵?”
因为夏轻冉的特例,她一周只来一次学校,说来也巧,她从未见过陈凡青。
看着如此热乎情景,不由得让她产生了好奇,随而转头看着许无神。
谁知,未等他落话,一道声响打破了两人间的气氛。
“那还用说,陈凡青总共帮人算命九十九次,没有一次不灵验,你们就说邪不邪门?”
语毕,男生大手爽朗的落在许无神的肩膀上,与其拉在一起。
郭涛,一副风流倜傥之貌,家里有些小钱,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许无神见状,未曾反抗,只是摇了摇头。
这一世,郭涛算他二十二载仅有的一个朋友。
虽其看似沾花惹草,如同边城浪子,但其心却只许诺一人,五载岁月,未成变过。
夏轻冉不知其往事,对于郭涛,她的印象算不上好。
只听闻他是个风流之人,纨绔之子。
若非他为许无神之友,夏轻冉根本不会看他半分。
正当她被打扰心存不满时,突兀的言语却让她面色羞红。
“夏小姐可是想让他牵一牵与你无神哥哥的红绳?”
“我,我才没有这么想。”
“先前没有,现在被我提及,应该是有了吧?”
郭涛看着夏轻冉潮红的面容,又看了许无神无动于衷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反手推了他一把。
“你这是何意?”
“何意?!”
听闻此话,郭涛忍不住一口老血吐出。
随即轻唇依附在许无神耳边。
“我说许哥,你是木头吗,我都帮你到这了,人家夏小姐都露出那副神态了,你还装淡定??”
肺腑之言,字字珠玉。
眼前的夏轻冉双手覆脸,自言自语,偶尔有轻声娇嗔传出。
许无神瞥了郭涛一眼,无言以对。
“我只把她当妹妹而已,并未夹杂情愫。”
“我靠,许哥你有没有搞错,你看她那花痴样,难道你不动心吗?”
郭涛被他冷淡的态度惊到了,本能的爆了句粗口。
继而看着许无神毫无变化的神情,他真的信了这句话。
以前被他调侃明明总是会有情感浮动,如今却毫无半分变化,他不由得心中对夏轻冉默哀,以表同情。
“许哥,既然如此,你岂不是负了她?”
“负?我从未许诺于她,将来共结连理,何谈负?”
仅仅一句话,郭涛的脸色却是变化无常。
许无神并未说错,既无承诺,又怎谈负。
同时他看着眼前的佳人又感到一阵庆幸。
若是被夏轻冉闻见此话还不得有了心病?
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女孩,他不禁又在心里为她默哀了几分。
…………
许久,郭涛再次轻附于许无神的耳边。
“这话,你跟她说过没有?”
“我跟她说了不下百次,她都不以为然,我有何办法?”
“咳咳,果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惜可惜。”
………
许无神眼皮微挑,只见郭涛舒展手臂斜举于天,嘴里不停地吟唱出一句句情爱之词。
“这是神经病吧?”
“可惜长得还蛮帅的。”
“唉。”
有几个女生偶然路过,不仅仅是郭涛,连着许无神在内当作白痴了。
许无神并未在意这个家伙,只是看着夏轻冉的眼眸正在遥望着远处。
其目标,赫然是陈凡青。
“冉儿,有兴趣的话便去看一看吧,无神哥哥也略有兴趣。”
正坐立难安的夏轻冉听闻此话,心中一惊,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回答了一个“嗯。”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许无神轻笑着上去拉住其手离去。
而另一旁正在激情高昂赋词的郭涛还未回过神來,已与两人相距五尺。
“喂喂,许哥,许大侠,等等我啊,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