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我和商陆进去,你在外面等着。”戚山月对棋远清说道。
棋远清看着戚山月,说道:“我跟你们一起。”
“小伙子,你这样我不太敢带着你啊。乖,等婶婶出来给你买糖吃。”戚山月伸手想摸棋远清的头,想到这小孩有点敏感就把手收了回来。
“你不要乱认亲戚,怎么你就婶婶了?”商陆拖着戚山月,把房间门拉开,往里拽。
“他师叔是我未过门的夫婿,提前叫婶婶没什么不妥。”
“未过门的夫婿?你竟然还妄想着人家当上门女婿?”商陆觉得戚山月已经没救了。
“我可是戚家的家主,总不能抛了戚家去独钓台吧。”棋远清耳中戚山月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棋远清看着关上的门,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进不去是不是因为一直在推门没想着往外拉。
进了房间的戚山月和商陆一直在往房间深处走,并没有看到棋远清说的红衣女子,房间看起来古朴安静,摆着装饰物,有些线条刚硬,有些线条柔和,像是有一对感情和睦的夫妻居住在这里。
无花无草无风,这里没有一点点的生机。
戚山月眼尖的发现一片衣角从屏风后漏了出来,低唤了两声棋岳棋泽玉,无人应答。
棋岳和棋泽玉二人依着一樽棺椁躺在地上,棺木被打开,得见里面一把匕首。匕首体型小巧,手握处为木质,木柄通身发黑,刻有牡丹花纹。
商陆伸手要碰,被戚山月拦住,戚山月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一句:“入梦。”
入梦,是修道术法之一,法术简单,根据修为对梦境影响不同。低阶者可短时间窥见做梦者的梦境,且不会影响做梦者;再往上,可成为梦中无关紧要的一个角色参与梦境;上上者,可改梦。
戚山月和商陆盘腿坐下,手轻触棋岳和棋泽玉的手,闭上了双眼。
“公主,公主,快快醒来,傅小将军得胜回朝了。”戚山月再睁眼已经是梦中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施法的失误导致忘记了自己梦境之外本来的身份,只记得自己是宇国公主许朝华,封号灼华公主,是宇国国主最为宠爱的幺妹,姿容艳丽,倾城倾国。
现任宇国国主对这个最小的妹妹是予取予求,百般宠爱,倒是没养出个娇纵的公主,反而这位公主端庄大方,除了有些孤傲没什么毛病。。
“喵。”一声猫叫引起宫女的尖叫。
“哪里来的黑猫,还快来人把它撵出去。”
那猫毛发漆黑油亮,只有尾巴上有一圈白毛。猫站在窗台上直勾勾地盯着许朝华,突然一跃就往许朝华怀里扑。
宫女们一下子慌了,许朝华接住猫,将猫搂入怀中,说道:“这猫看来与我有缘,养着吧。”
“那公主可要给它取个名字?”
“都说黑猫是黄泉引路人,又有魂归西方一说,商声主西方之音,就叫阿商。”
“是。”宫女不愧是训练出来的,一声是说得整齐划一。
“刚才你说谁回来了?”许朝华看向方才叫醒自己的那名宫女。
“傅少晗傅小将军呀。”宫女一脸激动。
这傅小将军是个人物,虽然傅少晗与许朝华未定婚约,但是傅少晗早已是百姓口中的驸马。
许朝华梳洗一番,换上了华服,镜中的少女,一双明眸,眉如远山,上挑的眼尾减少了稚嫩感,倒是多了几分凌厉。
“灼华公主驾到。”许朝华登上了城楼,闲杂人等纷纷避让。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就向城门走来,打前头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正是傅少晗。
人近了前,许朝华便看见傅少晗那双带着笑意的眼,银色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的光刺入了许朝华的眼。
美人蹙眉,抬起手臂用袖子挡住那迎面而来刺眼的光芒,一抬手间端是别样风情。
傅少晗也是生的极好,刚从战场归来,不修边幅却未曾掩盖住俊朗,灿然一笑如暖阳。若是修整一番定时“公子如玉”,不愧对“玉面郎将”的美称。
在傅少晗左后方骑马的女子是宇国第一女将,傅少晗的副将胭脂。出生勋贵家族,少有长的不好的,胭脂之母乃是异域女子,胭脂肖母,一双深邃的异色瞳,风情艳丽,只是武将世家出生让胭脂性情泼辣,求娶之人多被她打出家门。
“得给胭脂找个夫家了,不然她总与小将军出入战场,少不得有些闲言碎语。”许朝华抚摸着阿商如丝绸般光滑的皮毛,轻声说道。
“公主赎罪,奴婢未曾听清公主之言。”宫女说得战战兢兢。
“无关紧要的话,不用紧张。我们回吧。”许朝华转过身的一瞬间,傅少晗抬头看向许朝华的位置,嘴角勾起。
回了宫中,许朝华一个人坐在合欢树下的秋千上,撸着猫,百般惬意,明眼人都能看出公主心情极佳。
灼华公主许朝华自小就容貌不俗,护国公傅老将军独孙傅少晗初见灼华公主便求国主赐婚,就是此时灼华公主一句成名。
群臣之前,许朝华用尚且稚嫩的声音说道:“我许朝华只嫁收复国土之英雄,不论贵贱富贫,我愿与之共生死。”句句落地有声,这是许朝华与傅少晗的缘起。
后来有一位被佳人拒之门外的大诗人引用了许朝华的故事自讽,写了被传唱的诗句:“才子舞墨不入眼,佳人自古慕英雄。”许朝华的故事算是在民间家喻户晓,百姓对于这样一个深明大义的公主爱戴有加。
傅少晗因着公主这句话,本是穿金戴银公子哥儿,做个一生安稳的笔墨书生。弃笔从戎,远赴边疆,从一个小吏摸爬滚打成了声名远扬的傅小将军。
傅少晗真的做了那个“收复国土之英雄”,成了人人口中灼华公主“共生死”的驸马。宫中无人出声对此表示不满,在有意的默许下,所有人都对公主与傅小将军的大婚翘首以待。大婚像是成了定局,只是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