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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骑墙头

傅少晗得胜归朝,宇国国主设宴庆祝,还在城中摆流水宴与民同乐。

入夜的皇宫亮如白昼,灼华公主身着华服来到了设宴的琼楼。公主之美艳惊四座,所有人停箸举盏,目光相随。

绝世佳人的光环,走到哪里都是吸引人目光的存在,因着男女未分席,许多男子都借此机会一睹佳人风采。

宇国国主许朝征端坐上位,与流传下来画像中的凶神恶煞不同,丰神俊秀,眉目如画,妹妹倾国倾城,哥哥的相貌自然也是世间少有。这位年轻的帝王虽然嘴角含笑,但“铁血君王”的君威不可侵犯。

许朝征为政勤勉,但重用酷吏,重用武将,在位期间,曾多次御驾亲征。不但收复了前几任皇帝在位间被其他国家分割走的国土,还扩大了宇国的版图。

可惜这位传奇的统治者英年早逝,没有留下子嗣,最后传位于幼弟许朝盛,不过这个时候的许朝盛还是一个被奶娘抱在怀里的奶娃娃。

许朝华落座,上首是宇国闲王许朝鹤,与许朝征和许朝华都是已故太后所出,嫡出的子嗣。是当初辅佐许朝征登位又自我放逐于山水的识时务者。

许朝鹤把身子向许朝华倾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问道:“老姑娘离把自己嫁出去又近了一步,心情如何?”

“不如何。”许朝华对许朝鹤从来是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却难掩语气中的那一点点向兄长撒娇。

“听说老大最近对一个歌舞姬很是宠爱,我们说不定要有小辈可以欺负了。”许朝鹤用扇柄指了指上位的许朝征。

“我对莺莺燕燕没兴趣,不知道。”一听就知道许朝鹤是想从许朝华处探听点消息。

“你呀,是不是就对傅少晗感兴趣?”许朝鹤扇柄转向傅少晗,许朝华看过去,一下子与傅少晗眼睛对上,两个人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转过头去。

“啧啧,眉目传情。”许朝鹤啧了两声,重新坐好。

国主许朝征举杯,众人同饮,夜宴开始,歌舞升平。灯火突灭,众人一片慌乱,许朝征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口气让所有人稍安勿躁。

舞台中间一点亮光慢慢弥漫开,渐渐可以看出来是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形。白衣翩翩,如鹤独立,女子开始挥动水袖,每一下都带出点点闪光。

鼓声响起,时促时缓,女子随鼓声而舞,厚重的鼓声似乎从远古而来,女子舞步诡异却带着独特的美感,一种摄人心神的吸引力。

一曲舞罢,灯火重明,终于得见女子庐山真面目。与传闻勾人心魂的妖姬不同,这位入了万年不开花的许朝征眼的歌舞姬相貌并不艳丽,五官柔和不出彩,唯一让人注意的就是眼神中的攻击性。

许朝征看着那女子满目的深情,开了口:“黎美人之舞震慑人心,美而不俗。”

底下皆是高赞声,许朝鹤往许朝华方向移动,低声说:“这就是那位?瞅着还挺顺眼。”

“黎羽,皇兄偶然从外面捡回来的女子,刚封了美人。”许朝鹤看起来颇为好奇,许朝华也只知道宫女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

“等会儿宴会结束,我要去问问老大哪里能捡到美人,给你找个二嫂。”

“那妹妹在这里预祝兄长早日觅得佳人。”

“借你吉言。”

许朝华抬头发现许朝征看黎羽离场的眼神很是陌生,似乎压抑着悲伤和依恋不舍。黎羽不过暂离,许朝征却像是以后要见不着的,眼神一直随黎羽移动,直到黎羽彻底离场才恢复清明。

又是一番觥筹交错,参宴的人陆陆续续离场,许朝华也回了自己的宫殿。

月色正明,许朝华坐在院子里,坐了许久。一个不明物砸到头上,抬头看见两个人坐在墙头上,十分扎眼。一个是胭脂,一个是傅少晗。

胭脂是傅老将军手下得力副将的孙女,将门虎女。胭脂、傅少晗、许朝华三人早从“佳人慕英雄”事件开始有了交集,成了好友。胭脂抛着手上的东西,一脸调侃的说道:“许小四,你一个人在这儿打瞌睡呢?”

“你们出去这么久,爬我宫墙的手艺倒没退步。”

“没办法,谁让你是养在深宫的天家女,不过还好你这是公主殿,侍卫不敢随意走动,我们才能溜进来。”胭脂从墙头上一跃而下,傅少晗坐在墙头上没动。

“可是我这墙头上的风景比别处好,傅小将军都不想下来了?”许朝华忍不住调侃。

傅少晗伸手把许朝华拉上墙头,二人并坐在墙头上,傅少晗几次欲张嘴,耳尖渐渐红了。

“公主觉不觉得此处看月分外明?”

许朝华觉得气氛有那么一些微妙,轻咳一声,赶紧以正事改变气氛,问道:“听说你此次出征并不顺利,可是因为燕国?只怕会有些大的动荡?”

“公主不必忧虑这些,一切有我等宇国将士在前。”傅少晗伸手像摸家中小辈一样摸公主的头以示安抚,又看着月亮说到:“我在战场上总觉得月亮弯钩如刀,凉薄的很。从此处看月每次都觉得明月温柔,让人能在黑夜中得以慰藉,公主这儿的月亮可是与别处不同?”

许朝华想了想回答:“许是心境不同,曾有人言月是故乡明,大抵也是这种感觉。”

“公主总是如此聪慧。”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后半句傅少晗没有说出口。

“喂,你们俩儿还没成亲就把我撇下咬耳朵,也太不仗义了吧。”胭脂在下面瞅着二人似乎把她忘了,一个小石子就砸上来了,傅少晗一把将许朝华拉入怀中护住,接住小石头。

傅少晗从墙头上跃下去,伸手接许朝华,许朝华看着傅少晗伸出的手,纠结要不要往那人怀里跳。

“谁在哪里?”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队侍卫,没看出来在墙头上的是公主,一声呵斥直接把许朝华吓一跳从墙头上摔下去,傅少晗也没反应过来,公主摔在地上摔了个结实。

“是我。”许朝华让傅少晗和胭脂默声,自己出声回应,外臣无诏出入后宫是大罪。

“属下不知是公主,惊到公主,公主可要宣太医?”墙外一片金属撞击声,估计发现是公主,慌张跪了一地。

“无碍,你们职责所在,不予追究,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又是一阵叮叮哐哐。

侍卫走远,胭脂憋笑憋的很辛苦,傅少晗嘴角的笑意也忍不住了。

“别忍了,想笑就笑吧,本公主恕你们无罪。”

“啊哟喂,没想到我们公主殿下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我肚子都笑疼了。”胭脂捂着肚子笑得蹲了下去,傅少晗用手背掩着嘴撇开头,没有笑出声,却也笑的欢快。

瞅着这墙根也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许朝华将二人带到一处亭子中,庆幸的是刚才许朝华想一个人待着,屏退了宫女,所以也不会发现有人溜进了公主的宫中。

阿商不知道窜去了哪里,许朝华索性就不管他了,开口问道:“你们来我这儿不会就是为了叙旧的吧?”

“听到一些传闻,关于宫中如今势头正盛的黎美人。”傅少晗一改刚才面含笑意的模样,表情严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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