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们胭脂喜欢白面小郎君呀。”突然一群男子闯入,打前头的是胭脂的大哥宋子文,后面跟着宋子武和他们的一些朋友。
“大哥。”胭脂大概只有在自家哥哥面前才有些小女儿的娇态。
宋子文曾在御前走动,认出许朝华是灼华公主,刚要行礼被傅少晗拦住。其他人并不认识公主,以为只是哪家的小姐乔装出来玩耍。
这群人中有一人气度非凡,并不张扬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许朝华觉着面善得很,灵光一闪想起来是燕国质子彦扶晓,在宫中走动过几次。
彦扶晓,正是后来的燕国国君。燕国现在的国君突然亡故以后,从宇国回国奔丧,以雷霆手段压制了想要夺权的叔伯兄弟,成功上位。只不过现在还是一个被燕国皇室抛弃的质子。
一群人寒暄了一会儿,话题主要围绕着得胜归来的傅小将军。有一个人眼睛有意无意地瞄着许朝华,见无人提起,忍不住指着许朝华开口。
“宋公子不引荐一下这位佳人?”开口的是公子圈出了名的纨绔李术,一说话扑面而来的油腻。
“家妹的好友,我并不熟识。”宋子文也不好说是公主,刚才就感觉出公主不想暴露身份。
“如此佳人怎能不熟识,子文兄真是暴殄天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在下李术,新科状元李业是我兄长,我们几人正准备去泛舟游玩,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一同前去。”
许朝华看着李术不怀好意的小眼睛就不想搭理,说道:“谢公子好意,我畏水。”
“畏水不要紧,有我在一旁,定会护佳人周全。”李术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扯住许朝华的衣袖。
傅少晗用剑柄压在李术手上,声音低沉地说道:“李公子是听不出来这位姑娘不乐意吗?”
“怎么,傅小将军有了风华绝代的灼华公主还不够,还想要与我抢姑娘吗?”李术因为哥哥是新科状元,国主前的红人,又自诩读书人,本就瞧不起武将,语气轻蔑。
“李公子,还请你自重。”许朝华对这个李术是越发的厌恶,他兄长李业可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弟弟却如此轻浮。
“美人别生气,生气可就不好看了。”李术无视棋岳的警告,试图往前再进一步。
“我好不好看不知道,你肯定是好看不了了。”
阿商感觉到自个儿主子受到了威胁,从傅少晗怀中跃起,一爪子就糊上脸。
李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脸上一凉,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看见手上的血立刻暴跳如雷。
“你个小妮子给脸不要脸,看我怎么治你。”
“李公子这是天子脚下,扔个石子都能砸到王公贵族的宇国国都,可不是生你养你的凉河郡。”上来拦人的是彦扶晓。
此话一出,傅少晗等人就知道这位大概是猜出了许朝华的公主身份。
“大不了我娶回去做侧室,我哥哥可是新科状元,哪家不巴结,我现在也是贵人。”
“怪不得你哥哥是新科状元,你什么都不是,着实不太聪明。”许朝华忍不住嘲讽道,“你要知道,你现在脚踩的这片地上,新科状元也可能会因为某些人的愚蠢被扯下马。”
几天之后,新科状元李业在政见上惹怒国君,加上言官弹劾,直接被下发到柳城做地方官,从新贵沦为笑话,刚举家迁入都城就又被赶了出去,李术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小妮子,你不要唬人,我今天就要把你带回去教训教训。”
“宋大哥,这是你的客人,你带回去,不然我动手可就损了你的面子。”傅少晗的脸黑了又黑。
“李公子,这是我们宋家地界,你这样可不合适。”宋子文和宋子武拉住李术,宋家习武,李术怎么也挣不开。
“哼。”李术挣扎不开,冷哼道。
“我们先告辞了。”本来很好的心情因为一个人彻底坏了,许朝华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应付,向宋家兄弟请辞。
“我们不方便相送,失礼了。”宋家兄弟拉着李术,腾不出来手,脸上有些歉意。
傅少晗也跟着请辞,胭脂跟哥哥嘟囔了几句,也跑了,宋家兄弟还得把烂摊子收拾了。
“许小四,等我今天回去,定把我那两个混蛋哥哥揍一顿给你出气。都结交了些什么东西,什么妖魔鬼怪都敢往回领,真是气死我了。”胭脂气呼呼地说道。
许朝华倒是没那么气了,终究不是宋家兄弟的错,宽慰道:“你们家常年在外御敌,老爷子又不善经营官场错综复杂的关系,你兄长刚回来,想在国都立下脚跟,急于结交些权贵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两个就想往陛下眼前凑,还不如凭军功让陛下重用,就会动些歪心思。”胭脂忍不住嘟嘟嚷嚷。
“回去的时候告诉你兄长,陛下如今忌讳文臣武将走的近,也有打压世家的趋势,如今重用的大多是没有根基的孤臣。不如在其位谋其政,什么都不做最为稳妥。”
“啊?那我现在就回去跟他们说,就那两个木疙瘩脑袋别一不小心就闯了大祸,被陛下拿来开刀,我还想多活两年。”胭脂风风火火地就跑走了。
许朝华忍不住笑骂:“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急脾气,一刻等不得。”
“如今朝中风云涌动,她面上不显,心里终究紧张自己父兄。”傅少晗说道。
“不说这个了,我瞅着你似乎带了纸鸢?”
“嗯,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看见你望着宫中娘娘的纸鸢目不转睛,想着你是喜欢的,就糊了一个。本想着刚才给你放的,结果被人败了兴致。”傅少晗把纸鸢拿了出来。
许朝华接了过来,摸着被打磨光滑的竹子,能感受到做风筝的人有多用心。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样的纸鸢,就在上面绘了你常用的牡丹花样。”傅少晗说的磕磕绊绊,似有一丝窘迫。
“我喜欢的。既然到我手上了就是我的了,你可别想拿回去。”
“本就是要给你的,不过这次没有机会,下次我一定陪你放纸鸢。”
“说到做到。”虽然面上不显,许朝华也不过是正值韶华年纪,心中欢喜。
“嗯。”傅少晗见许朝华收了纸鸢,也是高兴的,嘴角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