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没有弄清楚到底这里会发生什么,但一股莫名的恐惧已经涌上我的心头。
似乎为了呼应我心中的恐惧,大地突然开始微微震颤起来,在广场上的我有些弄不清情况,四处张望着。
令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被拦江大坝死死困住的似乎失去生机的江水,如同沸腾一般翻涌起来,似游龙一般争先恐后地越过大坝,血红色的江水席卷着令人震撼的力量向岸上翻涌而来。
我立马转身就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江水,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凝目一看,水里貌似还有一些人。
一些.....
穿着铠甲,骑着战马奔袭而来的古代士兵。
一个个张着嘴呼喊,尖锐的轰鸣声和洪水翻涌的声音融为一体。
飞奔几步后,立马一个侧身撩上自行车,压低重心在路上飞驰。
但是自行车的车速,怎么能敌过洪水的速度呢?
不过几秒,本来在身后很远的洪水已经快咬上我的车尾,尖叫着,我把吃奶的劲都使上,自行车都感觉要散架了。
“上来!”突然前方一个熟悉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入我的耳中。
小天师谢安伸着手,出现在前方一座两层高的平房上,努力探着身子。
我眯着眼睛也看到了他,伸出右手,努力向谢安伸去。
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我没有抓住,肯定要被身后的洪水吞没。
水中红色的鬼怪一个个斗伸着手朝我抓来,刀剑戈戟都要碰上我的后背了。
“抓住!”谢安又大喊一声。
此时他距离我只有不到五米,我也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就差一点…
谢安的手指在我的指尖处滑过时,一用力,就扣住了我的手指,可背后一支长戈挥向我的自行车,刚刚拉住的手一下子因为力量过大而被拉扯开来,失去平衡的我一下子落入水中,随着洪水和泥沙翻滚。
头皮一麻,我双手四处挥着,无助地抓向四周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红色的江水一下子灌入几口进了我的嘴中,也让我清醒了几分,屏住呼吸,我睁开眼,水中出乎意料的清澈,虽然激流暗涌,但是红色的水似透明无尘一般,泥沙如同浮动在宇宙中的星球,一粒粒似乎静止在水中。
与此同时,一张张脸狰狞着,向我靠近,我也向胸口摸去直接拔出龙鳞匕,金色的匕首在水下闪耀着金辉,一张张扭曲的鬼脸都似乎害怕了几分,退后了些许。
在水下努力维持平衡的我还是被水冲的七荤八素,胡乱挥舞着匕首。
扭曲的人脸似乎是不敢靠近了,但是不一会儿,我不断旋转的身体就看见一队队穿着甲胄鳞盔的鬼怪靠近,一排排长戈朝我架了过来。
一寸长一寸强,我手中的龙鳞匕也似乎无法再对他们造成威胁。
无助地挥舞着手,一把戈马上就要架到我的脖子上,但水流之中我的每一寸移动都身不由己。
突然一只藤蔓缠绕住我的腰,一股巨力将我向上拉去,几秒的愣怔过后,我耳中一阵放松,水的压力一下子消失,我也随之破水而出,一下子摔倒在水泥地上。
久违的空气似琼浆玉液一般,而我如同嗜酒如命的酒徒,拼命地呼吸着这生命的必需品。
呼呼喘着气,我的脑子也慢慢缓了过来,看向周围。
谢安蹲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根鞭子,手柄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符箓,眼睛盯着我的右手。
我也看向他盯着的地方,金色的龙鳞匕再夕阳的红辉下似红色的柚子,其上的龙鳞纹路就像饱满晶莹的柚肉,十分令人迷醉。
看着小天师谢安越来越热烈的目光,我干笑着,慢慢把龙鳞匕收入怀中,微笑地看着他。
谢安也缓过神来,看着我尴尬的笑容也笑了一声,“你…”
“你这把……”谢安有些犹豫和尴尬,似乎问不出口。
…过了会,他还是说了。
“你这把匕首,是怎么得来的啊。”
在他迟疑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借口,“祖传的,说是能辟邪。”
谢安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然后立马看向我开口:“你可是不知道啊,那水里多危险,我救你上来可真是个奇迹啊……”
“那水是阴间黄泉水,与这绫罗江地下相连,曾经绫罗江大洪是再平凡不过的地质问题,泥沙滑动,水位上升就形成了洪水。”
“但前段年份有个什么风水师,心怀歹意,不只是蓄谋已久还是受人指使,费尽心思修建了这拦江大坝。”
“当时是有不少风水大师阻拦,甚至一些隐士高人都出山了,劝阻不要修这拦江大坝,因为绫罗江乃水龙脉,这拦江大坝横阻沆瀣而下的绫罗江就等于抑制了国运。”
“那风水师给出的意思不明不白,不过有人猜测他是想要通过秘法操纵龙脉,让天地的自然力量可以被人操控。”
“最后拦江大坝还是被修建了,修剪完成后立马就出现了这尊治水河神像和这个巨大的广场。”
谢安说着拿了块石头,一下子扔到下面的洪流中,石头居然一点浪花都没有激起,就这样消失在了水中。
“压制天地力量,然后让人操纵龙脉,这毕竟是违反天道的,所以这治水河神像就是为了解决这些副作用。然后世间没有完美的事,就算这治水河神像和临江广场组成的风水阵门玄之又玄,但依旧不能消除所有的副作用。”
“每次极阴之日,这黄泉水泛滥很容易外泄,与江水水位上涨之时相会,就会有阴泉水裹挟着下边治黄泉洪灾的阴兵和水中的恶鬼,一下子把他们都冲上阳间来,但是这阴物上了阳间,虽有极阴之水保护,但阳气也让他们失去平衡,丧失灵智,只能等黄泉水和绫罗江水退下去,他们才能回去阴间。”
谢安干脆躺下,用手枕着头,“这还是我师傅和我讲的呢,以前我还一直以为是传说,家里的传承里面是有好多玄密的东西,我都不太敢真去相信,没想到这个是真的。”
在他讲故事的时候,我却有点不淡定,“喂喂,这水不会涨上来吧,我看着不太对啊。”
“放心,书上说水最多只有18尺,咱们这个楼得有六米吧……嘿,你是不知道,得亏了你那把神……那把匕首,反光金灿灿的,让我看见了,我才能施法用法鞭给你捞上来。”谢安似乎都要眯起眼睛了,看着天上血红的夕阳,仿佛要睡去。
“喂喂,要涨上来了!”我看着这水已经快到房屋边缘,踢了小天师一脚。
谢安也一下子惊起,开始手足无措。
过了十几秒,这平房已经被淹没,如果现在从远方看向这里,就会发现有两个人考拉一般抱着一根电线杆,一上一下,嘴里还不停互相埋怨着什么。
“谢安!这还得多久才能退水啊!”
“不…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