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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战后余波

大毕庄战役结束,鞑子遗留在战场中的400多匹战马,皆成为了战利品。满蒙鞑子入关劫掠,皆是来去如风的骑兵。一人皆是乘坐三匹马,通过不断换马,才能形成良好的机动性。

而大明的骑兵,往往只拥有一两匹战马。所以哪怕是战胜了鞑子,也很难追击。

遗憾的是,400多匹战马,绝大多数的公马,皆是被阉割掉了,而不能作为种马,因此价值显然就降低了。

不过,长期驯化的战马,每一匹的市场行情,皆是达到50两~200两之间。光是这400匹战马,已经足以抵消肖图白此役的军费开支。

除了这些收获之外,鞑子在大毕庄所搜刮的100多头牛羊,以及1万多两两的各类财物,也成为了皇家新军的战利品。

并且,皇家新军还解救了年轻妇女150余人,壮丁20余人。

这些被解救的幸存的村民,多是对于肖图白感恩戴德。不过,不少被鞑子糟蹋过的妇女,被解救之后,却又纷纷自寻短见。

这显然是社会风气使然,明朝是理学非常繁盛的朝代。对于妇人的贞洁,有着极端苛刻的要求。妇女被玷污后,亲友们不会谅解,反而会觉得被玷污的女子丢人现眼。所以,这些妇女承受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巨大的。

肖图白连忙对她们进行阻止和劝说道:“各位,姐妹们!死是一种很懦弱的行为!你们被鞑子害了之后,都一个个想着寻死,那么谁来给死难者们报仇?想想你们死去的父母、兄弟姐妹、丈夫、子女们吧......”

肖图白给这些女子,找一个活下来的理由。同时,家人报仇的理由,也足以对抗社会的歧视。

结果,这些妇女们,一个个嚷着要参军杀鞑。

肖图白一瞅,一堆的小脚妇女,摇头道:“小脚不能参军!”

“为什么小脚不行?”

“裹小脚就不能报国了?”

“大人,您歧视小脚妇人?” 妇女们显得比较的不满。

明朝被礼教祸害较深,裹小脚的陋习发展的也比较迅猛。这时代,畸形到以小脚为美,大脚女子被社会讽刺为“大脚仙”。

明清时代,扬州美女多,其实主要指“扬州脚”。选美标准,变成了选小脚标准,不得不令人无语。

由于社会风气,以小脚为美。所以,哪怕是在农村,也有大量的妇人裹小脚,那些小脚妇人,别说是参军打仗,就是连干稍微重一点的体力活也不行。

当然了,在南方手工业比较发达的地区,小脚妇人进纺织工厂做工,也能赚取不逊色壮年男子的收入。

“大家听我说,军队不是滥竽充数的场所!”肖图白解释道,“鞑子之所以强,因为他们一堆的精兵!我们大明有200万大军,但是大多数沦落为乌合之众。训练不如人、体力不如人、士气不如人,如何能够战胜鞑子?男子尚且如此,你们小脚女子,不更添乱吗?”

“那将军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只要能报仇,让咱做什么也行啊!”

肖图白并不准备收取这些妇女成为女兵。战场本身就并不是女性擅长的工作,反倒是一些文娱、办公、加工业之类的工作,更能够发挥女性的作用。

尤其是纺织业,细心的女工劳动效率,甚至超过男工。

对于大毕庄被解救的妇女们,肖图白劝说她们去天津、葛沽等地区做纺织女工。皇家纺织公司的还是属于朝阳产业的,对于纺织女工的需求是非常饥渴。

“各位姐妹们,你们看咱皇家新军的棉甲?棉甲十斤重,可以挡箭,挡子弹。生产棉甲、改进棉甲,这都需要发展棉纺工业。所以,在纺织公司做女工,也是报国、杀鞑的一种方式嘛!”肖图白笑眯眯的说道。

这些女人们,一个个对于鞑子恨之入骨,原本只想寻死。

现在,肖图白以民族大义,以仇恨的名义,让她们活了下来。活着的她们,皆是复仇者,以仇恨作为驱动力,何愁她们没有劳动积极性?

尽管获得了首战胜利,并且拥有不菲的战果。但是皇家新军也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经过统计,皇家新军战士,阵亡37人,受伤97人,失踪2人。民兵阵亡86人,受伤227人,失踪87人。

对此,肖图白大发雷霆,道:“王启年、裴庆元,你们两人是怎么领兵的?民兵的长枪兵方阵,这是我军的与鞑子近战的第一道防线,一旦崩溃便会造成不善近战的火枪兵,暴露在敌人兵锋中。但是,这次战斗中,长枪兵居然没有与敌战斗之前,便提前崩溃!”

“王启年!你的皇家新军第二营,一共出动了900人!鞑子当时骑兵有不到三百人,你三倍兵力优势,也拼不过鞑子?”

“不要和我说,弓箭射的快、射的准之类的废话!鞑子300人射箭,火力密度无论如何,也不如你900人的排枪。”

“鞑子骑在马上冲锋,弓箭也难瞄准,与你火枪的精准,半斤八两!而5钱重铅弹,威力远远超过弓箭。鞑子与咱对射,伤亡远远超过你的第二营!那么,占据了绝对优势的第二营,为何一到近战就崩溃了?”

肖图白几乎咆哮一般吼道。

排队枪毙的精髓,就是对射拼伤亡,就是勇气的对决!

勇气和意志,是排队枪毙真正的核心精神。

没有勇气的排队枪毙,只能是徒有其表,而不是正宗的排队枪毙。

而王启年统领的900人与300名鞑子对射中,约束不了士兵造成队形崩坏,以至于士兵争相逃亡。

这显然就是军官失责,是王启年严重失责!

谁先做逃兵?砍掉也就是了!

临阵拼杀,军纪就是生命线!

违背了军纪,是要付出更惨重的伤亡代价,甚至是兵败的代价!

因此,肖图白在平时是非常恩待这些官兵,到了战场中,谁要是违反了军规、军纪,那是坚决不能容忍的!

赏罚分明,这是一只精锐之师的根基!

皇家新军是一只有朝气的军队,谁践踏了军规、军纪,必须要受到惩罚——王启年必须要付责!

“我错了!大人,您杀了我吧!”王启年忽然深吸一口气,“今日之乱,必须要有人血祭,才能维护我军的军纪!而我王启年,便是最佳的杀头血祭的人选!为了我军的未来,为了我军的军纪,王启年必须死!没有斩杀大将的军纪军规,是不能震慑人心的......”

“王启年.....”

肖图白愕然,之前他发那么大脾气,却并没有想到借王启年脑袋一用。仅仅想到,对王启年进行罢官去职,让他从小兵重新做起。

没有想到,王启年居然求死?

好!

求死?

杀王启年,比罢掉王启年的官职,更能震慑人心,更能够严肃军纪!

对不起,王启年,借你脑袋一用!

肖图白深吸一口气,闭目,挥手道:“军规的威严,只能用铁血来维系!王将军,今日借你人头一用,如果你有遗愿,我会尽力替你去完成!”

王启年虎目含泪道:“大人,请告诉我妹妹王铃,我在战场上是英勇牺牲......还有,转告文工团的柴郡猫小姐,祝她幸福!”

柴郡猫可是文工团的公主一般的人物,无数男士心中的女神。王启年暗恋已久,却没有付诸行动。谁料到,临死之前,才肯以遗言的方式,表露心迹。

肖图白犹豫半晌,道:“你的遗愿,我会替你办到!......拉下去,行军法吧!”说完,肖图白显得有点落寞。

半小时后。

全军的注视下。王启年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去掉了军帽,军服上的军官标志,也被拿掉了!

军法官宣读道:“根据《皇家新军战场条例》第7条:作战时,全体官兵必须集体向前,一人退却则一人斩首,全班退却则班长斩首,全军退却,斩指挥官!皇家新军第二营,营长王启年,临战时不能约束军伍,致使第二营900官兵,全军脱逃,其罪当斩!本军法官宣布,立即对王启年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王启年面容平静,深吸一口气,喊道:“杀我一人,维护军纪,死得其所!诸将士,以王启年为戒,切莫触犯军纪!”

两分钟后......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

在皇家新军的,位高权重的第二营营长。顾问党人中的十名创始者之一的王启年,因触犯军纪被毙。

王启年之死,众将士皆肃然。

而民兵的万户裴庆元,更是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他知道,如果后面的战斗,如果民兵再次出现这种溃逃,那么作为民兵的指挥官,他也将掉脑袋。

民兵的普通士兵,是平民。但是民兵部队的军官,皆有皇家新军的编制。刚才如果杀裴庆元以正军法,也说得过去。

毕竟,是民兵部队先崩溃,才引发了皇家新军第二营的崩溃!某种意义上讲,王启年是替裴庆元而死!

“王将军,一路好走!”裴庆元心中默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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