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
林啸点点头:“你大哥是否今日上午辰时,与人相约在城外十里坡决战?”
“不错,对方是飞龙剑客苏扬,不过后来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场中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找到大哥,只发现了这根铁箭和……苏扬的尸体!”
林啸浑身一震,道:“那你可曾发现文豪的尸体?”
文飞摇头:“没有……不过我想,大哥应该也已遭遇不测!”
林啸道:“那根铁箭给我看看。”
这一次文飞倒是没有拒绝,将铁箭递了过去。
林啸借着月色,仔细端详。
铁箭上的血迹早已化作乌黑色,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林啸猛然变色:“这是……”
文飞心中一动:“难道林神捕知道这根铁箭的来历?”
林啸摇头道:“不会,不可能,不应该……”他一连说了很多词语,却仿佛没有听到文飞的话,而是闭目沉思。
文飞也不打扰。
良久,林啸才睁开双眼,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根铁箭应该是那个地方才会有的武器!而且也只有那里的人才会以此箭杀人!”
文飞心中剧震,急道:“还请林神捕不吝告知!”
他心中对大哥文豪之死感到万分疑惑,这根铁箭无疑是最大的线索,如果能够从上面知道点什么,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凶手的身份!
林啸不答反问:“你真以为你大哥就是死在这根箭下?”
文飞愕然道:“难道……”
“我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根箭也确实来历不凡,但是若说你大哥是被人一箭射死的,呵呵,不但可笑,而且对你大哥而言还是一种侮辱!”林啸冷笑一声。
文飞惊道:“那……”
“你大哥的武功深浅,作为他弟弟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说过十里坡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难不成文豪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此箭射死了吗?”林啸继续道。
文飞脑中一片迷茫,道:“林神捕,你这说法……?”
“不过,就算不是被这根箭射死的,也和它脱不了干系。”林啸话锋倏然一转,缓缓道。
文飞被弄迷糊了:“林神捕,还是请你一句话说完吧,在下实在是不明白你说的话。”
“不用我解释。”林啸道,“待林某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夜空下,两人施展轻功,越过重重屋脊。
林啸赞道:“没想到你的轻功比起文豪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有心考较文飞,所以也是使出了八九分力,轻功尽展,却仍然被文飞紧紧缒着,足见后者轻功造诣并非泛泛。
文飞淡淡道:“如果林神捕真有心想告诉我大哥死因,还请直接一点,用不着这么七拐八弯的。”
林啸脸一红,原来他的住处离文府虽远,但是两人奔驰了半炷香之久,也足以赶到了,之所以还未停下,是因为他想试试文飞的身手。
“前面街中那间矮房就是了。”林啸指着那里说道。
文飞点点头,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林啸和自己的大哥关系到底好到何种程度,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看他刚才那副表现,确实不像是故作姿态,应该值得一信。
噔!
两人落地均是几乎没有声音,林啸不由得又多看了文飞一眼。
文飞却将目光移向上方,刚才落地的时候,他似乎看到有两道淡淡的影子掠过,但是夜晚之中,视线难以及远,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看错了,因此也没有在意。
林啸推开木门:“寒舍简陋,二少爷应该不习惯,还请多多体谅。”
“林神捕说笑了。”
林啸乃是孤身一人居住,房间布置十分简洁,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再无他物。
文飞扫视了一眼,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皱眉道:“林神捕,大老远的你把我带到你家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林神捕想请我喝茶吧?”
林啸神情严肃,道:“之所以带你过来,是希望你能让文豪兄……瞑目!”
文飞一怔,却见林啸已走进内房:“随我进来。”
文飞一时还没领悟到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跟着进去,里面的铺设也十分简单,一张床,两把椅子,其余也无需赘述。
当文飞看清楚躺在床上之人的面貌之后,浑身剧震,飞身上前,却被林啸拉住。
“放开我!”文飞嘶声道,他的眼中竟有了泪水!
林啸沉声道:“他身上有毒!你若是碰到,不出片刻,下场也是如此!”
林啸的话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泼在了文飞头上,让他颤抖起来:“你说什么?是……毒?我大哥,是中毒而死?”
没错,躺在床上,脸色发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文飞的大哥,玄武刀文豪!
不过,他已死去多时!
林啸重重地点头。
文飞止住哭声,忽道:“大哥的尸体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林啸道:“这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天下午,我刚从衙门回到家里,就发现文豪已经躺在我的床上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也迸发出愤恨的火焰。
“门窗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带着文豪尸体过来的人肯定已经清除过了。我也不知道送尸体过来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飞道:“你是怎么知道大哥死于中毒?”
林啸道:“因为在你大哥尸体附近,那人还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他一字一顿道:“你大哥死于五行散!”
文飞心中一震。
五行散?文飞自幼蹈光养晦,在家时常闭门不出,精研天下药物,他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将闪电手郭弦放倒,却不知道五行散是什么毒药。
不过,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前往的方向。
“让我看看。”文飞心念一动,“我会注意的。”
林啸让开一步,道:“纸条上说此毒传染性极强,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将尸体火化,我之所以将他留了下来,也是想让你最后看上一眼。唉!”
事实上,他对于文豪的那份情谊绝对不浅,不然,他明知文豪浑身是毒,为什么还要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呢?
只是这个铁打的汉子不会说出来,而是用行动来让文豪瞑目!
两个有着共同目的的人,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