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云飞跃在墙头上,那死囚狱中得的线索很快就了有眉目。
幽城的耳目根据线索很快就锁定了一些人,更别提幽城之中断剑客本就是一名邪修。
“寒心,邪道名门之后,善使寒家铁枪。”
邪修,身上总是挂着骷髅头,这样的打扮十个邪修里大概八个会如此,不好在攸城是一个人类城市,邪修混迹在此的的确不多也显眼。
“沉云,你确定的线索是对的吗?”
“徐老,他们没有说谎的必要。”
“好,半刻之后老夫便到。”
传音石中一问一答,御剑追寻的徐平乐也准备与沉云汇合。
千层鞋底踏破了墙头,是体内的灵气消耗过多,沉云又丢了一把丹进口。
是枪,远远便能够感受上面的寒意。
止步,落在远离三十步的屋顶,沉云手持那古铜剑。
“沉云?”
“寒心。”
对方是询问姓名,可沉云却是很确定对方姓名。
“咻!”
没有丝毫预兆,剑已是飞出。
反手一枪,全金属的枪身与剑锋碰撞出了火花。
‘砰!’
被打回的剑,打着旋儿的砸在手心里,沉云的手震得微微发麻。
“好剑!”
“好枪。”
寒心称赞着赞的是沉云的剑法,沉云也称赞,却是赞的那对方手中的铁枪。
嘴角微微挂起丝丝苦笑,寒心显然是读出了意味。
“我家的枪多,好枪也多。”
“嗯。”
解释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沉云也在乎这些。
“想解阵?”
“嗯。”
“那便来追吧。”
枪头一点,人已是凌空,寒心显然已是能够御空,虽然不如剑修的御剑快,可是这御风之道也比缩地为寸要快许多。
沉云没追,他知道,追不上。
可是巫蛊血祭已是缩了三次,沉云也知道,对方也出不去,除非阵法结束,借着阵眼能够离开。
“查寒心今日行踪,去何处停留过。”
向传音石中发出了指令,远处结界的血色似乎又深了些,已经是跨过城门越过墙头。
紧迫,越来越强烈的紧迫感。
“西街坊,春意楼,城丞府······”
一个接着的地名,很快便从传音石中报出,沉云微微皱着眉,确定了先后方向。
“春意楼的方向。”
“西北,六层塔楼,飞檐挂着红灯笼。”
脚步飞跃,沉云缩地为寸,向着春意楼的方向疾奔。
春意楼,贩卖皮肉之地,发泄心中淫秽的场所。
耳目汇报着,这寒心自入城来去此地次数最多,停留时间也最久,瞧见的人也最多。
若说城中真什么地方可以隐藏秘密,这每日总是人来人往的春意楼大概算是一个好地方。
“嘭!”
直接从二层窗口破窗跃进,沉云落在回廊栏杆上,手持剑负在身后,静静的打量着这块地方。
青楼女子也是人,能低下头出卖身子都是为生活所迫,用身子换来的安定生活,自然是惜命得很。
所以,这楼里也算是安静,即便还有人,大概也不敢冒头。
耳中又远远传来了百姓们的惊慌声,结界又开始收缩了。
“不想死的出去。”
淡淡的一声,沉云的声音回荡在楼中。
没有人动弹,依旧都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
‘呲···’
剑锋划破了空气,剑气削过了大堂上的桌椅。
‘咔嚓’
毫无疑惑都断成了两截,倒地之时才发出崩裂声。
没人愿意代替那桌椅面对沉云的剑,所以便是都争相跑出了楼。
莺莺燕燕,即便是抱着细软逃命也都是一副香艳景色。
跑掉的绣鞋,扯破的轻纱,散落的胭脂水粉,莺莺燕燕过后只有这些还证明她存在过。
还有人,还没走。
沉云的剑意探知到了人气,微微屈膝,轻轻一跃,便是站在了顶楼回廊上。
剑锋上挑,门扇后的木闩便是成了毫无相关的两段。
伸手,轻推,房门便是洞开,涌出了一袭浓香。
“可是恩客?玉柳身子今日有些不方便,恩客明日再来罢。”
柔柔落落的音,比江南小雨还缠绵,入了耳便就能叫人骨子都酥了。
可脚步还是落入了闺房之中,带着黑瓦上的尘土,弄脏了脚下的棉毯。
“恩客不脱鞋吗,毯子脏了妈妈又要骂奴家了。”
就连责怪都像是在哀求,女人的娇弱,这声音便是诠释了三分。
剑,平举,略微有些泛青的剑身不见当年的金灿炫目,不过华光被掩饰之后却是让刃的锋利更加突出。
风,从窗外吹进,吹起了纱帘,碰在刃上,便是自在落地了一截。
犹抱琵琶半遮面,沉云看见了肩头,看见了点点红唇。
“恩客止步吧,玉柳,玉柳今日身子真的不方便。”
脚步停,沉云止步了,看见这些便就是足够,有事全都看见反倒是不好。
“为何?”
询问,直指本质,沉云从不多说废话。
玉柳沉默了,可她却不能动弹,甚至不能拉起滑落的衣襟。
“恩客走吧,奴家不会告示您的。”
是阵眼无疑,可是和那大狱之中一样,断不是一剑便能了断。
“为何。”
又是询问,沉云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那依偎在自己胸膛的那人,以及仰起头来向往解脱的眼神。
玉柳没有回答,可是剑却是放下了。
脚步,迈出。
那不愿示人的一面却是满是伤痕,有新有旧,新旧交错,让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玉柳落泪了,她没看向沉云,可她也不愿这样的自己被人看见。
伸手,拉起了衣襟,沉云忽然想起了那女人的请求,松开剑,紧紧的怀抱住。
两个心跳重合了,沉云的心依旧是那么平缓,女人的心却还是一样的丝丝弱弱。
突然就迸裂了情绪,嚎啕哭声,再也不掩饰的哭声。
衣衫被打湿了大半,玉柳保住了沉云的腰,脸紧紧埋在胸膛上。
“呜呜呜······”
哭声沉闷了,沉云的鼻子被浓香熏得有些难受。
“我想他们死,我真的好想好想他们死······”
哭声下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缠绵,可是,就连恨也是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