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起了纱。
沉云怀抱着女人,视线之中却是看见纱下面的摆放。
八卦,乾坤···是阵法,是······
“幻阵。”
话音刚刚落下,似乎口中的字都还未落地,这闺房之中的空气却是扭曲起来,炙热起来。
是陷阱,那寒心从一开始便算准了沉云会来春意楼。
是阳谋,即便沉云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来。
······
“这孩子生得真好看啊!”
“是啊······”
爹好憔悴,昨日便就没睡。
小柳儿抬头瞧着,望着自己相依为命的爹。
还有···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啊?”
“姐姐,我叫小柳儿。”
“呦,嘴真甜,姐姐喜欢你!”
小柳儿眼睛大大的,这双眼中好像是是汪泉水。
爹和那个姐姐说话去了,爹叫小柳儿在这等着。
等啊等,等啊等,小柳儿没等到爹回来接自己。
“小柳儿,以后你就跟着姐姐,姐姐来教你穿好看的衣服,跳好看的舞蹈,唱好听的歌;等你长大啊,你一定能成为头牌的!”
“姐姐,什么是头牌啊?”
“头牌···头牌就是有好多好多人喜欢你,想要来看你。”
听着这解释,小柳儿渐渐瞪大了眼睛,眼中仿佛有了希望。
“姐姐,我要是变成头牌了,那爹会来看我吗!”
“会,会吧······”
小柳儿开心极了,开心的笑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笑了,自从娘消失之后。
好看的衣服,好看的舞蹈,好听的歌声,小柳儿用心学着,吃好多苦,但是她不抱怨,因为成为头牌爹就会来看望自己。
为了能穿上好看的衣服每天只能吃一点点米饭,为了跳出好看的舞蹈,小腿被压在了肩头,为了能唱出好听的歌,嗓子每天都会唱到失声。
小柳儿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想,她更相信,爹会来看她。
“小柳儿啊,明天就选花魁了,你怕不怕?”
“不怕。”
小柳儿长成大姑娘了,身子变得有曲线了,声音变得柔弱了,可是不变是那一双如水的眼睛。
姐姐却是老了,眼角生了皱纹,腰身也宽了不少,她的房间已经冷清许多日子了。
“小柳儿,给你取个花名吧,不能总是叫小柳儿啊!”
“姐姐,你取吧,柳儿都听你的。”
“好吧,让姐姐想想······嗯,你冰清玉洁的,不如就叫玉柳儿吧!”
“好啊,以后我就叫玉柳儿。”
玉柳儿去选花魁了,姐姐说选上花魁才可能成为头牌,而成了头牌就会有很多人知道柳儿了,那爹或许就回来看看柳儿。
花魁的竞争好激烈,好多姐姐妹妹都想成为花魁,玉柳儿没有去争什么,只是在台上跳了一支舞,就像从小练的那样。
“柳儿,柳儿,你瞧见没有,那些什么才子公子啊,眼睛都看直了!笑死我了!”
“没什么的,姐姐。”
“还没什么啊,柳儿,姐姐和说你,你一定会选上花魁的,这几天你就好好的在房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谁也不要见。”
“为什么呀,姐姐?”
玉柳儿问了,她很想知道,可是姐姐却是欲言又止。
瞧着她说不出话的表情,柳儿懂了。
‘咚咚咚······’
“柳儿妹妹,我是你青竹姐姐啊,给你来送点解暑的绿豆汤,冰镇的!”
“青竹姐姐,不必了,我姐姐已经给带了一份了,很甜。”
“诶呀,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和你说了,你姐姐啊被城外的一家商贾老爷看上了,要娶回去做妾,现在,就要上轿子走人了。”
“什么!”
玉柳儿开了门,为了她的姐姐,她在这里和爹唯一共同认识的姐姐。
可是,等待她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小刀。
血,浸湿了地板,还很稚嫩的脸蛋上缝了五针。
姐姐真的走了,真的嫁给别人做妾;玉柳儿戴上了面纱,没能选上花魁。
“柳儿啊,不是妈妈落井下石,那天杀的贱货青竹早就被妈妈我卖到乡下去了;可是,日子总是要过的吧,你的脸······哎,柳儿,听妈妈一句话,出阁吧。”
“不了妈妈,柳儿自己想办法。”
吃穿用度紧缩了起来,盒子里姐姐留下的手饰也卖了一件又一件,直到,直到一个意气风发的书生的到来。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那帮子兄弟非要来,可这春意楼······哦,这男女之事我本就不太感兴趣,所以躲姑娘这里,求个清净。”
“恩客,奴家给恩客跳支舞吧。”
“好啊,正好我还有些酒!”
玉柳儿跳起了舞,虽然没有伴曲,可是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认真跳着。
书生,看呆了眼,看动了心。
“姑娘,能否将面纱······”
“好,不过恩客莫怕。”
伤口早就愈合了,五针,抽了线还是留下了醒目的疤痕。
玉柳儿在书生眼中看到了惋惜,她微微一笑,又戴上了纱。
“姑娘,我一定要治好你的脸,一定要赎你出去!”
书生信誓旦旦的说出了承若,丢下了不少的银子走了。
银子不少,可是远远比不上赎金。
又过了好久,久到柳儿靠跳舞也能吃穿不愁,她只是认真的跳着,只要是戴着面纱,那来的恩客都会看呆了眼。
她也听到了许多赎取她的若言,也听到许多能治脸的承若,可是,不知为何,都没有了后来。
“姑娘,姑娘!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
带着血腥味闯入了一个身影,是那个书生,那个第一个给出承若的书生。
书生早就没了个书生的模样,一身武服,腰间挂着剑,剑上有人血的味道。
小心翼翼的捧着,是一颗丹。
“吃吧,快吃吧,吃了你的脸就好了。”
书生直直的望着柳儿,眼神和她一样,像是泉水一样清澈。
丹,很管用,脸上的疤痕终于脱落了,新生的皮肤像婴儿一样白皙,只要扫一些粉,就没人看得出,这里曾经的丑陋。
“我一定会再来赎你,你等我。”
“嗯,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