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安上下打量一番。
听小侍说,长公主上过战场,平日里不穿华绸锦缎,总是一身简单的长靴长裤,干练轻盈。
公主府装修简单,不同于大楚皇宫的端庄威严,显得十分肃穆。
倒与军营一般风格。
李从安放下车帘,下了马车。小侍想来扶她,李从安却摆摆手,果断拒绝。
小侍眉清目秀的,虽不出众,却也算好看。他显然没有想到会被拒绝,奇怪地看了一眼李从安。
二殿下……好像和平常有哪里不太一样。
李从安迈步,身边小侍递了宴会请帖,门房恭恭敬敬地将李从安请进府内。
宴会还未开始,李从安甩下身边的小侍,一路上靠拉着府里的侍女问路,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后花园。
如今正是初春,许多正值时节的花竞相盛放。空气中弥漫着芬芳馥郁的香气,李从安却突然皱了皱眉。
假山后传来恶狠狠的打骂声,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哽咽。李从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去,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想了一会后,李从安迈开步子,打算出去。在她快要暴露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冰凉的指尖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李从安转头,看见了极致漂亮的容貌,和略显神棍风范的水蓝色长袍。
萧寒枝站在她身后,微微朝后退开一些,松开了握住李从安手腕的手,气质依旧痞帅。
今日他们都穿了一件水色衣衫,站在一起时,倒像是一对……李从安沉默。
他浅浅勾起唇角,眼里却不见什么温度:“殿下确定要出去?”
李从安沉默几秒,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萧寒枝的眼睛,与他对视:“我……孤没办法坐视不理。”
闻言,萧寒枝轻笑一声,像是嘲讽,听起来却没什么嘲讽之意。他同样认真地看着李从安的眼睛,一字一顿:“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见义勇为。”
“或许我永远也不会喜欢这里。”李从安收回视线,丢下萧寒枝,从假山那走了出去。
萧寒枝看着李从安离开的背影,第一次收敛了所有笑意,脸上面无表情,带着些冷漠的意味。
他不是很能理解她,于是,他最后只是笑了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萧寒枝转身。黑衣少年站在不远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顾浔迈步走来,经过萧寒枝时,清澈的嗓音淡淡,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离她远点。”
萧寒枝轻笑一声。
如果顾浔是二皇女的侍君,不希望有男人接近妻主倒也合理。可顾浔只是护卫罢了——他以什么立场,来警告他?
“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萧寒枝迈步向前走,薄唇微微上扬。两人擦肩而过,不分上下的精致容貌上,都没有什么波澜。
顾浔面无表情地站在假山那边,看着李从安的身影,微微敛眸。
不是没有立场的。不是的。
他希望她平安、快乐,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生命。
这就是立场。
一切威胁到她的人或物——一个也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