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现就是为了嘲讽我吗?嘲讽我什么?他现在的脑中只一再重复着这两个问题,但百思不得其解。
站……站……
“站住!”话出口的一瞬,他的身体也同时转了个方向,他看着她的背影,呼吸急喘,喘了好几个来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讶异地活动着根本没有存在感的四肢,为了摆脱这不真切感,他重重地摇晃了几下脑袋,脑袋虽然会摆动,但似乎根本不是他的一样。
算了,我在梦里较什么真?大脑轻轻滑过这个想法后,他才抬头看向面前的背影,虽然知道在梦里,他依然对她刚才的笑声感到十分生气。
“你……”刚一开腔便顿住了,最终还是换了个问题,声音也轻柔了几分,“小非……你刚才的笑声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背影没有为此撼动半分,仿佛现在她才是那个被控制的人。
“小非?”短短的两个音节颤了颤!
“啪!”不知突然从哪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声音刚落,四周的黑暗就宛如一扇扇相连而成的玻璃般纷纷破碎了,各色的灯光纷纷从里面直射而出,施泽路目瞪口呆地看着光线之中的景象,每种光线代表的是不同的环境,其中有太阳底下的,自然也有夜深人静,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的,甚至也有酒店昏暗暧昧的灯光之下的。
这一个又一个的场景中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其中一个男主人公便是他,而另外一个女主人公却总是变换着样子,但不变的是那身材总是妙曼多姿的。
施泽路猛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梦呀,他已经被惊到无以复加了,他不忍看眼前那一幕幕令人血脉贲张的情景,他立刻回头去寻找墨语非的身影,但背后却早已空无一人。
“小非?小非!”他终于大声吼叫了出来,同时迈开大步像没头苍蝇般跑了起来,同时嘴里一直叫着“小非”。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但始终无法远离那一幕幕的情景,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焦急,但始终没有找到墨语非。
“小非!墨语非!”他猛得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他胸膛猛烈起伏着,眼睛左右看了一眼,感叹这个噩梦终于结束了。
“你真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呀,叫你都叫不醒。”一只白皙的手拿着一张纸巾擦拭着他额头冰凉的汗水,明明是冬天,却出了那么多汗。
“是呀,这个梦真的太可怕了。”他支起上身,握住擦拭汗水的手,拿了下来,心有余悸地放在手上揉搓着,一边感叹道。
“能告诉我做了什么梦吗?”墨语非问道,他睡梦中恐惧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有些担心。
施泽路抬眼看了她一眼,低头把玩着她的纤纤玉手,她的手真的太像无瑕的白玉了,白皙光滑,却也冰冷透骨。但现在正是他所渴望的。
他将那手放在自己满是热气的脸颊上,顿时引起墨语非的疑惑,“你的脸好暖和呀。”同时掐了掐他双颊。
“是你的手太冰了。”他回答道,“为什么你的手就这么冰呢?夏天就凉,冬天就更是冷得和冰一样了”他温暖的大手引导着她的手从脸颊移了下来,放到唇边。
墨语非见此就想把手抽回来,但终究没能抽回来,依然被他禁锢在手中,只能无奈地接受他时不时的轻啄。
她略带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并不是因为他的行为,而是不满他行事的场所。
这里可是在你家呀!
“这里是我房间哦。”轻啄了好几口后,施泽路突然这么说道,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随后抬头看着微诧的墨语非,桃花眼中眼波流转。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墨语非抽回了手,不好意思地嘟喃着,眉眼间尽是只会在爱人面前才会展露的风情。
美色当前,施泽路自然不会做那谦谦君子,眼神晦明变化之间,就一个猛扑把女孩扑倒在了床上。
但好在他还有理性,只是轻覆在她身上。
“你在发什么神经。”无法理解为何突然会这样的墨语非一边问一边往外挪动着脑袋,这样她都要呼吸不过来了。他们两人的脑袋靠得十分近,气息似乎也要相融起来了。
“我还想再睡会。”闷闷的声音从她脖子间传来,惹得墨语非一阵娇笑。
“你都睡了很久了。”在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他躺在自己身边时,她可是受到了几分惊吓的。但现在距离她醒来,她眼睛移动着,透过灰绿色的窗帘空隙看到了外面深黑的夜空。
“年夜饭还没开始吗?”她不禁问道,怎么都没人叫他们呢?
施泽路深深吸了一口气,细细感受了一番她身上温暖的清香后才无所谓道:“可能他们忘了吧。”
你这个回答真没诚意。墨语非对此撇了撇嘴,提议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话虽然这么说了,身上的男人却依然像八爪鱼般缠绕着自己,他根本没有想放开的想法。
真是的,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对此她也只能无奈地无声抱怨几句,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宠溺,一只手附上了他宽阔的背,轻柔地拍着。她明白,刚才的噩梦在他心上留下的阴影依然还存留着。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静静享受着这静谧的时光。直至墨语非恍恍惚惚之际,在不甚清醒的脑中听到了门锁推拉的声音。
“你们两个可以……”白曼一打开门就顿时失去了声音。
墨语非猛的推开身上的施泽路,一脸尴尬地看着素来亲密的白阿姨,同时也是未来的婆婆,两人面面相觑。
仿佛时间过去很久后旁边才传来施泽路迷迷糊糊的询问声。
同时他的声音也惊醒了白曼,她脸上现出了复杂的的神情,有激动,同时也有那么几分尴尬,毕竟……呵呵,她已经是老母亲了。床上的墨语非也只能回以她干涩的笑容。
“妈,你怎么在这?”此时施泽路才完全清醒,她抚着自己被撞痛的腰,奇怪地看着伫立在门口的母亲。但好在立刻,他就明白了,“是来叫我们去吃饭的吧。”他翻身下床,同时提醒着床上的墨语非。对母亲如此突兀的出现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示。
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啊,去吃饭了。”这时白曼也恢复了自然的表情。以后进儿子的房真的要先敲门了,她讪讪地想着。毕竟以前她可以无视儿子与那些衣着暴露的女人的腻人相处,但她不能这么对待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这么想着,她歉疚地看看向墨语非,同时再次重复道:“小非,去吃饭吧。”声音十分温柔。
墨语非朝她点了点头,“谢谢阿姨。”她努力摆出自然的神色,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
白曼朝她笑了笑,顿时,两人之间的小尴尬就彻底烟消云散了,墨语非微笑着来到她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粉扑扑的脸蛋上是两个小小的酒窝,开口道:“我都快饿晕了。”虽然语调依然比较平静,但其中带了几分撒娇亲昵。
毕竟是小时候最喜欢黏着的人。
白曼和施泽路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伴随着欢声笑语,三人走出房间,下楼来到餐厅。
墨语非刚一抬头就看到施展图在准备碗筷,立刻加快了脚步,“叔叔,我来帮……”
话未说完她便噤声了,因为餐厅中并不止施展图一人,还有端坐在一旁的墨家夫妻,即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