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那我先走了。”她转头对墨语非说道，在她腰后的手揉捏尽兴后，也不再为非作歹了，而是往上，安抚着轻拍了拍她的背。
“拜拜。以后记得联系我哦，小非。”她迈开步子，倒退着看着他们两人，做了一个潇洒的告别姿势。
“我会的，再见。”墨语非口中说道，心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我才不要呢，你这个混蛋！
刚刚她忍得别提多辛苦了！下次见面，一定要讨回来！
“你和她关系很好嘛。”见她道别完之后，一旁的施泽路凉凉道，表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墨语非不理会他那异样的表情，静默了一会后才看向他，略带嘲讽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会一定让她留下来呢。”
“为什么呢？”听她这话，施泽路歪了歪脑袋，笑道：“我也不是见个女的就会勾搭的。”
“是吗？”墨语非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随后便转换了话题，“你说的那些美食店在哪，我想吃夜宵了。”说完便背对着他，朝前走去。
“……那个我说说的。”身后的施泽路应道。
“……”她没有作答，继续迈步向前。
“喂，我有个问题问你。”施泽路连忙追上，与她并肩而行。
“你问。”她没有放慢半分速度。
“你……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在一起？”他不死心地再次追问道。
“刚才我已经回答了。”墨语非冷冷道，没有丝毫迟疑。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没想到她竟这么冷漠，施泽路不禁恨恨道，明明喜欢，为什么不在一起！
墨语非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幽幽道：“实话告诉你好了，的确我以前喜欢你，不过我喜欢的是以前的小路，而不是眼前的你！”说罢抬眼瞅了一眼他脑袋上炫目的银发，嫌弃地转回脑袋。
原来表白的话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么。
“……”他哑然无语。
“你说的店在哪？还有等下你请客。”墨语非不打算理会他突然的静默，连珠炮似道。她本来是想立刻回家的，但如果不免费吃一顿夜宵的话，实在太对不起今晚这一出行了。
“……好。”原本有些萧瑟的心情被这两句话如秋风扫落叶般地一扫而光了。
请就请，就当散伙饭好了！他不无赌气地想。
最近几天白曼总觉得心里不舒畅，她抬头看看二楼，没有丝毫动静，她知道儿子还在睡。最近这几天他总是每晚都很晚回来，每打电话给他，无非是和朋友去玩，再想深入地问就被搪塞过去。
什么朋友有必要那么晚回来，而且还附带一身的难闻味道？她当然明白那味道是什么，无非是酒味和香水味，偶尔还会混杂着一些酸臭味。应该是吐了。
“老公，你说小路每天去干什么呀。”思虑颇多的她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正在上班的丈夫，她是一时一刻都不想等了。
施展图接通电话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妻子没头没脑的问题，他愣了一下，随后才无奈道：“你可以去问他呀。”没必要在他上班的时候专门打电话过来呀。
“我要是问的出来，还会打电话问你？”对面的妻子气鼓鼓道，“你的儿子你难道不知道关心关心。”说完后轻轻哼了声。
听到妻子抱怨的话，施展图却笑了，脑中可以想见她微鼓着脸，气呼呼的样子。“好好，我等下晚上回去的时候好好教育教育他，他最近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了。”
以往施泽路也会经常出去，不过还是会把握分寸的，每天回来至少也是清爽的。而现在几乎每晚都凌晨摇摇晃晃地回来。
那还差不多。白曼心里甜滋滋的，刚要向他讲述自己的猜测，楼上就出现了响动，施泽路又打扮招摇地下楼了。
“妈，我有事出去了。“看到母亲坐在客厅，他顿了一下，随后才道，然后立刻快步走向大门，心中祈祷自己不要被叫到。
“你站住！什么事不说来听一下吗？”白曼果断出声，手机并没有挂断，并开通了免提。
对面的丈夫也没有挂断电话，同样开了免提，真是心有灵犀的一对夫妻。
“妈，我真的有事。”施泽路做着最后挣扎，但双脚还是偷偷移向大门。
白曼坐在沙发上，脸色端凝，“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说，什么事让你每晚都那么回家。现在停住你那两只羊蹄，过来！”她抬眼，目光从下往上移动，最后定在儿子焦躁的脸上，命令道，拍了拍一旁的沙发。
施泽路只好乖乖地过来并认命地坐了下来。
“现在你可以说了。”
“……”施泽路没有言语，他做着最后挣扎，空气中一片寂静。
“那好吧，我问你。”白曼看向他，“你每天都是从哪里回来，你可别说是你朋友家，谎话说一次还有人相信，你已经说了不只一次了。”
施泽路依然没有言语，沉着一张脸，目光死死看着对面桌几上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朵假花。他的全部心神似乎都黏在了上面。
白曼见他迟迟不回答，不耐烦地瞄了他一眼，换了个问题，也是她一直挂念的问题，“你和小非的关系……有没有什么进展？”
这个问题比那几只假花的吸引力似乎要高一些，施泽路的视线微抬了抬，但随后却又移回去了。
“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应。”白曼推了推他，催促道：“你们有没有进展啊？”她很关心呀。
许是被母亲追问得不耐烦，他脸色烦躁，“我和她能有什么进展，我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很好了？”
儿子极冲的语气把当妈的她唬住了，但立刻又重整旗鼓，大声叱责道：“那么凶干嘛！我是你妈！”
施泽路瞬间气势低了几分，重新低头不语。过了半晌，白曼本以为他要一直这么沉默着，对方却又幽幽开口了，“她对我很冷淡。”脑中回想起当晚发生的一切，又道：“反正我和她没什么联系了。我先走了。”说罢便站起身，但却没有迈动脚步。
“为……”听到儿子这么沮丧的语气，当妈的第一时间刚要大声反驳，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但立刻又哽住了，儿子那刺目的发型仿佛令人生厌的怪物，她眼角一抽，不忍直视。
说真的，她只想承认儿子的优秀只停留在未出国前。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将她放在小非的立场上，自己也不会看上面前的男生。
看儿子挺着笔直的身子却低垂着脑袋，做母亲的她却不知该不该安慰他，该拿出怎样的话来安慰他。
不过，他这副样子是不是说明他喜欢小非呢！
脑子突然意识到这一点，顿时心中开怀，只要自己在旁边撮合，两家定是能亲上加亲。
喜悦之后却又产生了疑窦，儿子怎么突然就喜欢上小非了？
一见钟情？不可能！
日久生情？纯属扯淡，都十年没见了。
再一联想儿子往日的行事作风，令她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她一向知道儿子喜欢流连在女人堆中，不过年轻人嘛，逢场作戏，而且还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只要不太出格，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小非……绝对不行！虽然不是自己亲女儿，但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对她那更是亲似女儿的。
“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是喜欢她呀。”她心中隐含怒气，故作轻松地问道，眼睛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态。
喜欢？两个熟悉的词汇猛地跳入脑海。以前总是有女人硬要让他回答这两个字，而他也总是能如她们所愿。
这两个字的含量实在太轻了，轻到他可以随时挂在嘴边，但是对小非……他抬眼看向母亲，白曼接触到他的眼神，心中的怒气化作飞掷而去的书本，距离极近，他自然躲无可躲。
白曼怒极，随手抄起茶几上的杂志便扔了过去，其后顺着施泽路的身子滑落在地。
施泽路惊道：“妈，你在干嘛？”
他实在不理解为何突降横书，虽然不痛，但心理创伤很大呀。
白曼怒骂道：“我还以为你这小子和人家小非小时候一直玩在一起，所以对她有了感情，结果原来你就图一时新鲜。啊！”她又猛掷去两三本，早有准备的他怎可能还会被砸中，身子往后一躲，杂志便噗噗啦啦掉落在地，未沾到他衣角半分。
“你躲！你他妈就知道躲！”白曼不再保持往日的涵养，站起身，食指怒指着他，“我和你爸把你送出国，是为了让你开阔眼界，结果你倒好，开阔了什么眼界！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待着，专门探讨怎么做个不三不四的人是不是？”
施泽路站在一旁，脸色讶然，他还没完全明白她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不过好在他很快便也明白了，毕竟母亲刚刚已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况且他又不傻，刚才之所以脑袋转不过弯，无非心中发虚，他不知道自己对小非抱的到底是什么情感。不过他还是决定抗争一下，毕竟他不是没成功嘛。
他沉声道：“妈，你把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我难道只是个不三不四的人嘛？”
在法国的时候，学业我从来没落下，眼界我也开了不少呀，而且，对小非……我也不是那种……在心中，他暗暗接了这么一段话，最后一句却十分模棱两可。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