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小玲走进我的办公室后,我正在打喷嚏。
是的,有点小感冒,因为做志愿者的那几天淋了雨。
我把抽纸专门放在我的办公桌前面,打个喷嚏就抽一张,办公桌下面的垃圾桶都扔了不少了。
“师父,”马小玲叫了我一声,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走了过来。
大概是电脑挡住了部分视线,她并没有看到我刚刚飞快的扔了纸巾。
“师父?”
我还真的被马小玲吓了一跳,就像做什么亏心事被逮住了一样。
“怎么?”我忍住要打喷嚏的冲动。
“你把抽纸放在你面前干嘛?”马小玲的小眼镜后面的大眼睛有着几分好奇。
“没怎么,”我下意识的用脚踢了一下下面的垃圾桶。
“哦,那我刚刚叫你不答应?”
马小玲的脑子里应该想的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我一个师父跟徒弟解释什么?
我也是有身份(证)的好不好,再说我还是师父呢。
“找我有事?”我记得这段时间她经常跟方琳在一起来着。
“没呢,就是来看看你,”马小玲很明显言不由衷。
我也没有揭穿她,要不是这段时间光下雨的话,她是不会来看我的。
“嗯,”我就回了一个字,很明显是,你没有什么事情,就离开吧。
可马小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小眼镜后面的大眼睛仿佛在闪烁些什么。
我下意识的又踢了脚下的踢垃圾桶。
“师父,你没有开电脑啊?”
马小玲冷不防又来了一句。
我开电脑,这是什么逻辑?
我从早上来就打喷嚏,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停过。
“还没有,”我鼻子真的很痒,好想痛快的连打几个喷嚏。
但我忍住了,我不能再徒弟面前丢掉分数。
“那你……”
马小玲自行在脑子里补影像,但她发现我的坐姿没有问题。
很奇怪。
“师父,你和师娘还好吧?”马小玲试着问了一句。
这姑娘,今天是拆台来了?
于小翠和她认识那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近况?
我真的是不想搭理她。
于是应付了一句,“嗯,还好……”
说真的,现在老婆给我电话就只是关于钱的问题,其它的还真的还好!
“师父,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个女朋友,”马小玲见我很冷淡的回了一句,于是很“机灵”的建议到,“或者你可以打开电脑,你想上什么网都行,反正这办公室是你的,隔音效果不错的!”
马小玲一口气把话说完,我还真没有明白她什么意思,可我这个时候鼻子真的很难受,我下意识的要去抽手纸。
“师父,能不能先让我把话说完?”
马小玲心里补了一句,“师父,你这样对身体不好……”
“你说吧,”我强忍着。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和方琳在一起,”马小玲语速却慢了下来,“主要是给我母亲找个好地方,我要迁坟!”
我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可我刚要回答,鼻子有点不收控制,于是猛吸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这样就好受点了。
“嗯,”我从鼻音里回答的。
“那你记得你答应要帮我忙的,”马小玲眨眨眼。
“我还没有老年痴呆,”我是强忍住咬牙回答的。
“那就行了,”马小玲见我忍的很难受,她有点不忍心,但她补脑后又觉得这样不对,她还站在这里呢,虽然是徒弟,总也是个女生吧,你这样又算哪门子回事呢?
“莫非师父的脑子里是我?”马小玲想到这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旋即她居然嘴角有了一丝弧线。
“师父,你是不是忍的很难受?”
废话,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都要咆哮了,你丫的是来折磨我的?
我特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就不要忍了,”马小玲居然对着我坐了下来,当然由于穿的职业装的关系,她的坐姿还是很端庄和雅观的,而且以她的美丽和线条还有现在的我们的距离,对我的冲击特别大,可以肯定这是很有吸引力的。
不过我还真的没有往哪方面去想,也没有当她是个女人,在我的眼里她还真的太小;我这个时候主要是鼻子里的清鼻涕和痒症在作怪。
我打算等她出去后再痛快的打几个喷嚏跟着用纸巾吸了清鼻涕,本以为她不会说几分钟话的,我也不会在她面前有失态的情况,可她现在是要跟我耗着来着。
我招谁惹谁了?
连打个喷嚏都不能任性,连擦个鼻涕也要偷偷摸摸?
我有点想说,叔叔忍了师父我不忍了的冲动。
不过我总算是师父,我总得让我自己很有内涵的。
于是,我沉着的问到,“小玲,你没有其它事情吗?”
通常在上下级这样问的时候,就是逐客了,我相信以马小玲的智慧应该听得懂。
因为这几个月的接触当中,我发现,她还是有这方面的眼力劲的。
“没有啊,”马小玲微微一笑,态度很端正的回答。
没有,你还大大方方坐下来,你丫的闲的没事干了?
我还忍住了心里的咆哮,理顺了自己的心态,再次很和蔼的问到,“那你不下去跟他们帮帮手?”
其实不止是我感冒了,而是很多人都感冒了,这天气忽然间降温又连续几天的雨,感冒的人群都成群了。
我早上来上班的路上,看到打喷嚏的人很多。
“没事,有她们呢,我又不是专门的,”马小玲倒是对自己有清楚的认识,“你别看陈俊在那忙前忙后,那都是瞎吆喝……”
得,又扯上陈俊了。
我简直不想搭理她,因为我憋的很难受。
但我还是要假装自己很是绅士风度,好吧,我就是绅士。
“徒弟,你可以找方琳嘛,我有点事儿,”我尽量让我要变黑的脸正常点。
“没事,你当我不存在嘛,你随意,”马小玲再次微微一笑,神情略微有点好奇。
这是什么逻辑?
这姑娘是存心的吧,喜欢看人打喷嚏和吸鼻涕?
不是,这感冒了有细菌传染的,她不怕被传染感冒了?
我有点搞不懂年轻人的想法了,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真跟我的心态一样苍老,都四五十了,跟这些“孩子们”有了整整一代人的代沟?
“那好,”我迟疑了一下,我也不装了,把自己的内涵收起来,反正她是不懂的。
“你确定?”不过,我再次确认。
“确定?”马小玲自动补脑后还是很紧张的,只是我不懂她的这种紧张,而且我也没有注意到。
我急忙抽出了纸巾,因为我发现我憋不住了。
我正要打喷嚏和放出清鼻涕的时候,马小玲就像风一样跑了,瞬间我的对面就没有人了!
顿时我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