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大中午了,艳阳高照,在强烈的阳光的照耀下,夏家大宅里的血腥味儿更加的浓了起来。
沉默几个小时的华江,终是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他悲伤地看了一眼夏毅的遗体,转过身去悄悄摸了一把眼泪。
“夫人,人生不能复生,您还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呀!”华江走过来朝正坐在一旁抽泣的吴佩蓉说道。
吴佩蓉抽泣着哭腔道:“华先生,你看,这,这该如何是好呀?我一个妇道人家,孩子们又还小,这……还要劳烦华先生你了。”
华江自然是知晓吴佩蓉的意思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把这些死去了的人安葬了,随即再去报官。
“好的,夫人,您请放心好了。”华江看了一眼夏家这一片狼藉的屋子和院子,道:“夫人,要不,您先和浩宇、茹儿去我那里住下,等一切结束了,收拾干净了,您和孩子们在搬回来如何?”
吴佩蓉泪眼模糊的看了一眼屋里屋外,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一边只能点头应道‘好’。
吴佩蓉虽然伤心难过,可到底也是大家闺秀出生,她用秀帕擦干眼泪,便起身去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袄裙,转身走出主屋去了旁边的偏房换了身上这沾染血迹的衣服,折身又去了夏婉茹的房间给她拿了一身粉色的衣服和袄裙。
吴佩蓉拿着手里的衣裙,看着这一片狼藉的夏家大宅,看着那倒在血泊里的家丁,她悲伤的闭了闭眼睛,抬头看着这蔚蓝的天空,眼角滑下了伤心的泪水。
“哎……”吴佩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主屋那边走去。
吴佩蓉再回到主屋时,方才还是很乱的屋里已经被柱子和华江给收拾整齐了。
夏浩宇把夏毅抱到床榻上平躺着,找来一声干净的玄黑色长袍,给夏毅换好后,又给夏毅把脸上和双手的血迹擦拭去,让夏毅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吴佩蓉拿来夏婉茹的衣裙,走到一旁呆呆坐在躺椅上的夏婉茹身边,心疼的看着这个呆呆傻傻的女儿,又忍不住再次红了眼眶。
夏毅生前最是疼爱夏婉茹了,突然家中遭次横祸,还因为这场祸事带走了夏毅,夏婉茹又是亲眼目睹自己父亲倒下,叫她怎能悲痛欲绝?
“茹儿,来,妈妈给你把衣裙穿上,这都大中午了,想必你也该饿了,穿好衣裙,咱们先去你华叔叔家。”吴佩蓉一边给夏婉茹穿,一边温柔地说道。
现在都已经是大中午了,就算她在怎么不想吃东西,也不能饿着孩子了,更何况现在夏婉茹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夏婉茹也不吭一声,只是任由吴佩蓉给她穿戴,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不想让吴佩蓉知道了她不能话说而担心难过。
夏婉茹想着,或许就是自己太过于悲伤了,才会导致一时间发不出声音来,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等再过几日不好的话,再给母亲吴佩蓉说也不迟。
而吴佩蓉见着不说话的女儿,也是只单纯的觉得,女儿这是伤心难过得紧不想说话,她也并没有说什么,给夏婉茹穿戴整齐后,她给华江他们说了一声,就带着夏婉茹从后门走了出去,直接去了华江家。
吴佩蓉和夏婉茹走后,华江吩咐柱子去找来一辆手推木板车放在后门,而他和夏浩宇则是打所有下人们的尸体抬出去,把他们全都装在手推木板车上面。
原本是叫夏浩宇和吴佩蓉她们一起去华江家的,但是夏浩宇执意要留下来帮忙,说到底,这也是他自己家的事儿,哪怕他自己在怎么悲伤,也不能置之不理的。
华江和夏浩宇、柱子三人把下人们的尸体运到三百里外埋了,回来的时候,几人又去了一趟棺材铺,给夏毅买了一口上等的棺材。
在华江和柱子的帮忙下,夏浩宇忍着泪水把夏毅抱紧棺材里放好,依依不舍地把棺材板盖上,几人就驾着马车去了夏家的陵墓,把夏毅安葬在夏家的陵墓里,把夏毅安葬好之后,几人就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夏家大宅。
回到夏家大宅,夏浩宇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大宅,心如刀绞地抬脚走了进去,看着这到处一片狼藉的院子和翻得乱七八糟的屋子,他悲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浩宇走到一处走廊悲痛地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难过地说道:“我夏家这是得罪了谁了?竟要如此狠毒地屠了我夏家满门?”
华江看到地上坐着的夏浩宇,他眼底尽是疼痛和难过地走过来蹲下,无声地安慰着夏浩宇。
夏浩宇一边痛苦地抱着头,一边继续说道:“华叔叔,我不在的这几年里,爸爸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跟什么人起过争执?”
华江听了夏浩宇这话,他想也没想就说道:“不可能,绝对不能的,你爸爸为人慷慨大方,又不喜欢与人多做计较,而且他是望州城里最有名的神医,大家仰望他都来不及呢,怎么也不可能…”
夏毅在望州城的名声还是很大的,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夏神医,他向来看病也不像别人那样夸大其词,也不会讹诈百姓们的钱财,在他这里看病一向都是很公平公正的。
所以,像夏毅这样的神医,怎么也不可能得罪人呀?
华江说完,又仔细地想了一下,就算是得罪同行,那也不可能呀!
因为,在这望州城内,多半的医馆都是夏家的,就算有几个小型医馆,那也是不足以能够一夜之间灭了夏家的。
痛苦归痛苦,难过归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
夏浩宇一阵悲伤后,陪同华江和柱子三人把夏家清扫了一遍,看看丢了什么东西。
一番清理后,夏浩宇在书房发现了一件让他奔溃的事,那就是,他家大宅和所有医馆的地契和他爸爸的私人印章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