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我燃了几个火团悬在身边,邻边的桃树枝丫上飞来几只青鸟,身形较大,时不时向我叫两声,好似我占了它们的地盘。
可我正准备在树上睡上一晚嘞。
青鸟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叫的愈发凶了。
我不舒服了,瞪了它们一眼,不过是几只灵智未开的小青鸟。我眯着眼笑,让一个小火团飞过去落在其中一只鸟上,旁边的鸟看见伙伴的羽毛燃起来了,大叫一声,飞起来用它的翅膀噗噗噗地使劲扇打燃起来的翅膀。
一会儿后那只鸟可怜兮兮的看着烧焦的黑糊糊的羽毛,悠悠的长鸣,旁边的鸟愤愤地向我叫着。
我好像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干嘛和几只鸟过不去?
我跳到地面,非常诚恳的向它们鞠了一躬,笑眯眯地准备开溜。
刚转过身,便看到墨白二人,暗自叫苦。
墨夸张的大笑几声,对白说道:“你还说她会吃亏,特地寻来,我看她倒是霸道。”
白也难掩笑意,对我说:“往笙姑娘,这些青鸟是岛主所养,你惹了它们,怕不好离岛。”
我哪知道它们还有个大靠山,越觉气闷,但是看两人笑意不减,想来是有法子的。
我嘿嘿地笑着走了过去,做出小女子姿态,对他们行了一礼说:“二位公子风度翩翩,定是有法子的,往笙初次下山,请多指教。”
墨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忍,看向白,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忽然感觉自己就像刚才那只烧焦翅膀的鸟,真是风水轮流转。
练九说,求人时要摆出可怜姿态,这样才会让别人觉得高人一等,帮助你时也显得自己很高尚,他高兴,你也得了便宜,各取所需,所以低头没什么好丢脸的。
我深以为然。
白笑着说:“我们正要去岛主安排的住处,往笙姑娘不妨一同?-”
我凑上去,笑眯眯地朝他点头。
我们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岛主的厢房,与醒来时住的山洞不同,至少看起来不输梦蕖的房间,尤其这个贝壳风铃做的帘,一触碰它,便可以听到风鸟混杂的声音,结合铃铛声,简直完美!
侍者说我们来的晚了,只剩下这一间房,我族民风开放,我自然是不介意三个人挤挤的,再说这床就算再上来两三个人也是没问题的。
墨和白出去了还没回来,我趁机把这屋里新奇玩意儿看了个遍,躺到榻上,摸了摸软和的云被,感叹果真是八荒闻名,名不虚传!
约摸着他们快回来了,便自觉的往里面移了移,我也实在困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床榻下陷了些,想必是他们睡下了,便安心熟睡了过去。
有一些人,是一看见就相信他们绝无恶意,并且相信他们值得托付。
我醒来时,白正端了一盆洗脸水进来,示意我过去洗脸。我利索的爬起来对他嘿嘿一笑,手伸进盆里掬了一捧水把脸洗的干干净净。
洗完脸后正准备出去,白拉住我说:“就叫你笙儿吧,笙儿,岛主邀请来客一起用餐,人很多,先整理一下。”
我看了眼白玉镶边水镜,里面的人长发随乱披散着,确实不好见人,有失礼态,笑着对白“恩”了一声。
我坐在水镜前拿起木梳开始梳头发,梳好后拿着旁边放着的簪子却无从下手,在空中楞了半晌。
也怪不得我不会绾发髻,在梦蕖我族头饰简单,不重外貌,我一向都是用丝带把头发在齐腰处简单捆绑着就行了。
白好似看出我的为难,温柔地接过我手中的簪子,替我绾了一个发髻,把簪子插了进去。
我深感佩服,站起来,对他说:“谢谢”
白看着我,颔首微笑,同我一起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