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向禹背靠在监狱的墙上,低着头神情失落,从小到大他都未曾尝过那般被人唾弃的滋味。
他也害怕,他被菜叶砸中的时候心里也有火,可是当他抬头看看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百般唾弃的人们。他承认他怕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应该坦坦荡荡,可是那时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内心再怎么挣扎,可是表面却仍是装的波澜不惊。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狱门打开了,将思绪中的常向禹拉回了原地。
常向禹不耐烦的抬起头,他明明跟府尹说了不要往他这里再塞人。可是当他抬起头的一瞬间,表情定格在了脸上。
他的狱友正一脸坏笑的盯着他。常向禹回过神来,无奈的嗔怪道:“萧子奕!我叫你别乱来!”
萧子奕坐到常向禹身边嚷道:“就允许你到这里来享福,我就不行了吗!”
常向禹听了这话不禁觉得好笑“这叫享福?”
萧子奕故作神秘的摸了自己怀里半天随后一摊手一脸可怜样的说道:“我可是为了进你这单人间求了那衙役半天,跟他说我跟你很熟你绝对不会生气的,还花光了我所有的银子呢!我有预感你这单人间待遇肯定极好!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萧子奕摇头晃脑的打量着狱房。
常向禹看着萧子奕滑稽的样子忍俊不禁,明明他有洁癖,可是面对着邋里邋遢的萧子奕这洁癖好像被化解了,也有可能是被萧子奕的邋遢麻痹了,不管是怎样反正现在的他,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眼前的这个少年郎。
常向禹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盯着萧子奕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何进来?”
萧子奕也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他勾了勾手示意常向禹靠近,萧子奕说道“我和管一川还有月笙商量了一下,他们也觉得此事蹊跷。管一川说他打听到太常寺丞次子周睿不喜诗书,荒淫无度,骄奢跋扈,会点武功。其父打算让他参加上试谋取功名。只不过……”
常向禹皱眉问道:“只不过什么?”
萧子奕答道:“周睿此人对万花楼的一名女子极为钟情,曾还扬言要娶她。女子名叫苏乔乔。这苏乔乔对周睿说过拿到武状元就嫁于他,并且之前死的二人和失踪的一人不仅仅都是要参加上试的人而且都去过万花楼还都与这苏乔乔有过肌肤之亲。我和管一川猜测这苏乔乔和周睿定有问题。还有一点可疑就是如果真的是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嫁祸给你?”
常向禹道:“有人想要设计除掉我,那个信上也写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那么快,那个信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萧子奕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百无聊赖的挠了挠头:“那怎么办?你再待几天,我觉得你不是在牢内死掉,就是肯定是被定罪了变成了窦娥然后死掉。”
常向禹忽然转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萧子奕又露出了往常那玩世不恭的表情,嘻嘻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就抓住真凶让他定罪还不够,没准这次我们可以捞他一笔大的!再抓住凶手杀他个片甲不留!”
万花楼内花十三娘端详着那枚铜钱不知道是在揣度什么。
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透出一股浑厚的男声“十三娘,我来了。”十三娘不紧不慢的收起了那枚铜钱站起身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夜行衣带着面具的男子,见到花十三娘恭敬的行了个礼。花十三娘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
“东西带来了吗?”十三娘看着刚刚坐定的男人问道。
男子答道“带了,带了。”赶忙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袋子伸手递给了花十三娘。十三娘接过袋子打开一倒,几块黑色还闪着些许光泽的石头从袋子里面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
花十三娘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只不过现在万不可让萧子奕知道你的身份。”
黑衣男子点头恭敬的答道:“属下遵命”
萧子奕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慢吞吞的从一个小旮旯里晃荡了出来。这厮被关了两日就放出来了原因是被打者(管一川)朝堂申诉说这小流氓打他一拳竟然把自己多年不治的鼻子炎症打好了,回去喝了几帖药呼吸顺畅多了,特来感谢。
放他出来的时候萧子奕一脸神气的还朝着衙役比了个鬼脸嚷嚷道:“过几日还来”。
萧子奕不知从哪顺了几个包子蹲在街角,眼神还不时的东瞟西瞟。忽然他感觉背后有点发毛感觉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正在死死盯着他。
他暗悄悄的慢慢转头,却看见一胖一瘦衣衫跟他同样褴褛的人站在他的身后。萧子奕翻了个白眼,继续啃着自己的包子。
突然萧子奕被踹了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身后的胖头指着萧子奕哈哈大笑着戏谑说道:“什么混小子还敢无视老子,几天没打你皮痒了是吧。老子给你一脚让你尝尝味儿,省的连谁是头都忘了!还真以为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能成武状元啊!就你他妈没爹没娘的小杂种,还妄想攀高枝?要不是看在三叔那个老不死的面子上,老子早把你折断了喂狗。”
萧子奕拍拍灰站起身来,他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胖头和瘦驼说道:“那这样,我要是成了,你跪在城门口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怎么样?”
胖头和瘦驼一听萧子奕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笑的更欢了。
胖头道:“就你这小杂种简直痴心妄想。”
萧子奕没说话,径直走到瘦驼身边,好似无力的踢了他膝盖一脚。瘦驼看着萧子奕的动作一脸嘲笑。突然只听得咔嚓一声,萧子奕嘴角勾起一个微笑,那瘦驼抱住腿发出阵阵哀嚎。
萧子奕挠了挠头说道:“他这腿算是废了,你看我究竟是不是痴心妄想。”
胖头见此倒吸一口凉气,扶着瘦驼落荒而逃。
萧子奕瞥了瞥眼说道:“看够了吗?该出来了。”